医生检查完了裴瑾年的腿,德尔马上上前,一脸急切愧疚的样子,“裴总的腿到底有没有事,有没有骨折?。”
“裴总的腿没骨折,不过有有骨裂现象,骨裂严重的话,需要进行手术,裴总的骨裂并不眼中,需要用石膏板固定住,卧床修养,在用一些消肿止痛,舒筋活络,活血化瘀药物就可以了。”
“那就麻烦医生了,马上开始吧。”德尔捏了一把冷汗,没有骨折,终于放心了心。“不打石膏。”
坐在沙发上的裴瑾年突然开口。
“裴总,打上石膏起的是固定作用,这样可以防止骨裂变得更加严重,造成新的错位。”医生对裴瑾年解释。
“我说不打石膏!”裴瑾年不耐烦地说道,心情很不好,刚才那个死女人的话让他的心现在还在抽疼。
“裴总,不打石膏的话……现在宋小姐已经昏迷了,不会知道的,我们可以说在她昏迷的时候你们得救了,然后才看的医生……”德尔也想劝说。
“留下要用的药,马上走人!”裴瑾年冷冷开口,已经不耐烦了。
“医生,如果不打石膏的话,会不会……”
德尔跟医生在一旁讨论了半天,决定先给裴瑾年留下一些消肿止痛,舒筋活络,活血化瘀药物,等他们成功“被解救”之后,在打石膏固定。
一行人都出去了,给裴瑾年留下了药,并且临走之前,给宋安然灌下了迷药的解药,她很快就会醒过来。
宋安然睁开眼睛,摇摇头,头发晕,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会突然就睡着了呢?
“醒了?”
裴瑾年坐在沙发上,冷冷开口,语气讥诮讽刺,十分不爽。
“我怎么了?”
宋安然不解地问道。
“你怎么了?你当然是睡着了,死女人,还好意思问我,我因为你受伤了,你竟然好好意思给我睡着了!”
裴瑾年语气跟冲,半是三分是装出来的,七分是发自内心的,他还在生气,因为宋安然的那句话——我怕你被打死了,德尔不拿赎金来,我也得死。
“我怎么可能就那样突然睡着!”宋安然不相信自己睡着了,她又不是猪,而且也没有感觉到困意,他就能跟裴瑾年大眼瞪小眼,瞪着瞪着就睡着了。
“怎么不可能,你这么狠心的女人,看着我受伤了,你心里高兴,舒坦了,就睡着了,还奇怪吗?”
“反正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心里那么多野男人,一点也没有我的位置,你睡着了还稀奇?哼!”
裴瑾年的口气十分讽刺不屑,眼神也是冰冷的。
“你——”
宋安然气的指着裴瑾年,说不出话来。
他总是这样可恶!
她哪里有野男人,每天被他囚禁着,她去哪里找野男人?就算有,也就他这一个禽兽。
她哪里看到他受伤心里高兴舒坦了,他不要血口喷人,胡说八道,不说人话,他以为她跟他那么没有人性吗?
看到别人难过,心里就高兴。
“难道不是?我受伤你心里没有高兴,而是难过了,担心了?”裴瑾年反问,嘴角扬起邪恶的笑意。
“我才不会担心,不会难过,我就是高兴了,心里舒坦了,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吧?”看到裴瑾年那欠揍的笑,宋安然想说的话就变成了这个。
“你——”裴瑾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额头上还挂着因为疼痛冒出的汗水,他咬着牙,“死女人,你给我过来!”
宋安然从地上站起来,笑颜如花地看着裴瑾年,心情很好。现在她站着,他坐着,她好着,他伤着,长久以来被压迫的心终于找到了一丝平衡,斜睨裴瑾年,“凭什么你让我过去,我就得过去,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现在裴瑾年不能动,她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我偏不过去,有本事你来抓我啊。你来啊,你现在动不了吧,活该,这就是报应,报应是指不知道是什么?就是对一个做尽坏事的混蛋的惩罚。”
她说着自认为狠毒的话,想把心中对裴瑾年的担心赶走,她才不要担心一个恶魔。
“宋安然,不要惹怒我!”裴瑾年被她激怒了,已经到达了发怒的边缘。
“我哪敢惹怒你,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你连事实都不让我说了吗?我偏要说,你这是报应。”
她努力忽略自己心中的愧疚,让自己望了,裴瑾年是为她挡的棍子。
他这么过她那么多次,就算是他对她的补偿吧。
可是,就算这样想着,她的心里还是很不安,眼睛不自觉地在裴瑾年的腿上偷瞄。
“不能如你所愿,我的腿没断。”
裴瑾年冷冷开口,他都快被宋安然的话刺激的失去理智了。
“懒得理你。”
宋安然落下这一句话,就往卧室里面跑,在这里带着,看着裴瑾年西裤上渗出的血,她就管不住自己的心。
“你站住,不许走,给我站住!”
裴瑾年从沙发上起身,去抓宋安然,怎么也是骨裂,一站起来,就是钻心的疼,他高大的身子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
宋安然已经一溜烟跑进了卧室,并且锁上了卧室的门,站住?鬼才会听他的话站住呢,站住等他修理她吗,她有那么傻?
站住才是傻子呢。
宋安然坐在床上,拍拍胸口,心里后怕,不相信自己竟然敢和裴瑾年说那样的话。
谁让他太气人了,总是把她想的那么不堪,动不动就说她有野男人。
她到底有没有野男人,难道他不知道吗?
混蛋,他就是想刺痛她,羞辱她,打击他的尊严,他的人品,她在一点都不在乎,他在怎么说,让他自己在外面骂吧,她听不见。
听不见,心就不会堵得发闷。
十分钟过去了,宋安然没有听到外面有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裴瑾年的怒吼,或是砸东西砸门的声音。
不像是他的性格啊。
他应该先砸门,门不开就威胁,然后在砸东西,在砸门,直到一脚把门砸开为止。
怎么现在……有什么阴谋。
不管了,睡觉,睡着了,他要是砸门就蒙上被子。
宋安然躺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翻来覆去地根本就没有一点睡意,她刚才怎么会突然睡着了呢?
怎么也想不明白。
把被子拉下一点,听外面的声音……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一个小时过去了。
宋安然有点躺不住了,被子一撩,翻身下床,走到门口,她是不是应该在门缝里看一看?要是裴瑾年在门口等着她怎么办?
现在他可是生气着呢,她哪里承受的了他的怒气。
重新躺回到床上。
不管他有什么阴谋,她就是不出去,看他怎么办。
要出去,也得等他的怒气消减了一些,不然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就算他现在腿受伤了,他的体力也不容小觑。
宋安然躺会到床上,折腾了半天,终于有了一些睡意,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外面,裴瑾年倚着沙发坐在地上,腿旁边是医生留下的药,他根本就没用,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房门,眸子里再也没有怒火愤怒,只有一种逼得人可以马上流泪的悲伤。
很疼,很疼,不是骨裂的腿,而是心。
他希望她可以把门打开,希望她会回头看一看他的伤怎么样了,哪怕只是一眼,他就可以告诉她,他爱她,一直囚禁她,是因为他爱上了她,知不知道怎么办,怕她会离开;告诉她,他那么渴望那个孩子,因为是他和她的孩子,因为女人都是在意孩子的,可能她会因为和他有了孩子而选择接受他;告诉她,我希望看到她的担心,他知道她其实没有野男人,那样说,只是因为心里不安……
可是,她没有回头,一眼都没有。
裴瑾年抿着陈,下巴紧绷,坚毅而隐忍,表情亦是隐忍的痛苦和悲伤。
有多么渴望她现在可以从房间里走出来,关心一下他。
呵呵……紧闭的房门,连拉开一条小缝同情的窥视都没有。
可是现在无论多么渴望,在宋安然说了那些话之后,他都无法放下属于男人骄傲自尊开口叫她的名字。
何况,他是裴瑾年。
高傲的不可一世,睥睨一切的裴瑾年。
他不允许自己的尊严被一个女人狠狠地踩在脚下,揉碾,姿态卑微进了尘埃。
人为什么要爱呢?
爱人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以前,他从没有尝到过这种蚀骨的无措的悲伤。
即便是在父亲被母亲与别人合谋害死,他被母亲无情地送到英国,在那里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都没有这么悲伤。
那时他有恨,他要为父亲报酬,逼迫自己强大。
而现在,他已经足够强大,对她,却是没有办法,他想恨,恨不起来,在恨她之前,就已经开始先恨了自己。
恨自己初遇时对她的折磨,恨自己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
监视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