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挽突然想到了什么,抓住她的手,疑惑道:“对了,我们被禁足,老安王妃不准任何人来探望我们的,你是侧妃院子里的丫鬟,你……怎么进来的?”
小丫鬟回头,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不过进来时蓝挽这个只顾着吃的蠢货一直没问起,她还以为蓝挽感动得要忘了不准其他人来来仪居探望时事呢。
她露很快惺惺相惜地挤出一丝眼泪,“姐姐,要过来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啊。你也知道我们侧妃怀着安王大人的遗腹子,她在老安王妃面前说几句话,老安王妃听得进去的。我骗侧妃说我前几天来找你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了一条手帕,我哭着说那是我娘生前留给我的,我必须得拿回去,求了侧妃好久,她才到老安王妃那儿去帮我求情,这才可以到这里来。”
“只是,往后的几天,再来看蓝挽姐就难了。”小丫鬟抬手抹了抹眼泪,模样很难过。
蓝挽感激,一把报住了她,二人胜似一对共患难的姐妹。
“难为你还记得我。”蓝挽想前些天真是错怪她了,还对她不理不睬的,真是愧疚。她决定日后要好好拿小丫鬟当朋友。
“自然呢,我可是一直把蓝挽姐当成自己的亲姐姐呢!”小丫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恍若发自肺腑,嘴角闪过得意的笑容。
天香楼自那夜被一帮行刀弄武的盗贼和官兵弄坏了些设施,暂停了好几天。
连年的生意乃京城全青楼中最好,她开着这天香楼自然也藏了不少油水,重新修建花点银子也是不足几日的事。
“哎呀,我说晴儿啊,你们这儿不怕那些官兵劫匪再来拆楼,这么快就重新建起来了?”来者一个相貌猥琐的男子进来,见到她木挽晴,勾上她的肩膀,热络地叫着,看样子是来天香楼多日的常客。
“唉,我说老王啊,别说我不怕这人再来闹事,就说说你们这些人,不也是不怕再来闹事的人一不小心误伤了你们吗?我这刚刚修缮好,重新营业,你就过来了,看看屋内这些人山人海的,”木挽晴戳了一下男子的胸口,表情魅惑地说着,“你们啊,也急着贪恋这楼里姑娘,我呢,还贪念着钱财呢!”
“晴姑还真是直接啊,本公子很是欣赏。”
“晴姑”,叫一声“姑”算是对她这种职业“尊称”了,木挽晴好奇地转头望去,只见来了两个都带着面纱的公子,估计是偷偷跑来,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来了这风花雪月之地吧。这样子的公子哥也不好,所以楼里的其他人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一声“晴姑”是走在前面的一个说出的。虽看不见下半张脸,但看他的鹰般的眼神总能感觉到一种杀气,连礼貌叫她和赞赏,都让木挽晴觉得惊人。
后面的一位,始终眉头紧锁,面上有些不耐烦,拉拉前面的公子,语气有些着急道,“快上去吧。”
“诶,兄第莫急,难得来一次。”前面的男子嘴上应该是带笑的,挡了一下后面的公子,问木挽晴,“听说陈潇潇回来了?”
传闻那天花魁陈潇潇被当夜的神秘男子带走后足足十来日未归。今日传出陈潇潇回来了,并且在重建的这一日,跳一支舞以示庆祝。
“是啊,就是赶过来看陈潇潇的!”刚刚在木挽晴身边勾搭的老王吆喝道。
今日来了这么多人,差不多都是奔着陈潇潇来的。
这一声既出,屋内立刻躁动起来,纷纷叫嚣着陈潇潇的名字,喊她快出来。
“好了,大家安静安静,在座的稍等一会儿,时间马上就到了,我这就去催一催我家潇潇!”木挽晴面对楼内的一片人群喊着。
“二位公子,你们也稍等片刻。”木挽晴客套地笑道。
前面的公子看着后面的那位不停地对他使眼色,只好又抱歉地笑道:“不用了,上去给我们备间雅间。另外,我们馋着‘观夕颜’好久了,麻烦问问陈潇潇,她酿的‘观夕颜’还有没有。”
那日天香楼遭劫,存的“观夕颜”几乎被一场乱弄得所剩无几。“观夕颜”是陈潇潇的独门绝技,她被带去镜花宫的那几天天香楼里也没有产“观夕颜”了。
来的人几乎都是为了陈潇潇而来,这两个人,似乎有些不同。木挽晴心里细想几分,笑脸迎和道:“那我得先上楼去问问我家陈潇潇还有没有藏着一些。”
“来,白儿,带着两位公子上楼挑一间雅间先坐着,好酒好菜上齐。”木挽晴叫来一位清秀的女子先带着他俩上楼侯着。自己也上楼去了另外一处方向,还不住地回头看。
进了雅间,两位公子坐下。等着名为白儿的侍女端上来酒菜,便唤她出去,不用她在伺候了。
“二位公子,”白儿刚出去,木挽晴的声音便在门后响起,“公子,你要的‘观夕颜’萧萧还有一瓶。”
“进来吧。”眼里怎么样都含着杀意的公子说道。
另一个,默默喝着茶,静静地等待他,不说话。
“公子啊,我听的那些人喊我别的花样儿多了,你那一声‘晴姑’可把我惊着了,真是难得有人称呼我一声‘姑’,我可记住你了,潇潇的这瓶‘观夕颜’啊,我不给别人,就给你了!”木挽晴放下一瓶“观夕颜”。
“晴姑真是爽快!”那公子接下酒后,顺手从衣服里一淘出一个金元宝递到木挽晴手上,算作赏金。
“多谢公子,那二位慢用!”木挽晴笑呵呵地接过赏钱退下了。
走出门外,木挽晴脸上笑意立刻转变为凝重。手碰了碰从来不离身的特制钥匙,去向二位公子所在雅间的后房……
雅间内,刚才那个些许不耐烦的公子觉得闷热,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的脸,正是萧耿。
那位眼中总是戒备着让人无时不刻感觉透露着杀气的人却仍然蒙着面。
“公兄,还是把面纱带上吧,万一被人瞧见了,太傅大人问起来可就不好办了。”郭书恒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