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生一边默背公式一边在心里纠结，片刻后忽然灵光一闪，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就算他主动向老乞丐坦白人头的计划，单凭他先前用高压电对付两人这件事，就足以让对方心生杀意了。
    虽然莫文生现在还没什么危险，但那只是另外两人没工夫搭理他，只要他们找到人头，肯定会调转枪口来对付他，反倒是继续和人头合作还有可能生还！
    想到这里，莫文生的神情立刻坚定起来，接着毫不犹豫的两眼一翻重重摔在地上，全身抽搐嗷嗷怪叫，看上去就像发了什么急症似的。
    事发突然，老乞丐和卢祺安果然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人头趁机滚出藏身处，借着旁边废墟的掩护一路朝着废墟边缘滚去。
    离开废墟后，再有二三十米就能回到金属台，刚才那几根电线就扔在地上，他要借着高压电流从人头中脱离出来，就算是魂飞魄散也绝不会让自己落在对方的手里！
    人头在地上滚动的动作显得诡异而又滑稽，可是当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后，又仿佛透出了几分决绝，而此时的莫文生还在地上抽搐不已，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那人头当成了炮灰……
    这一切说来慢，实则都发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卢祺安听见动静回头查看，等他再把视线移回来的时候，那人头已经接近废墟边缘，再有半秒就能冲出去！
    “有诈！”
    卢祺安大喊一声纵身追击，老乞丐正要去查看莫文生的情况，闻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可是等他转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颗人头骨碌碌沿着地面迅速前进，带着决绝的气势径直向那几根电光闪烁的电线撞去！
    嘭！
    高压电流直接把人头打飞出去，落地滚出两三米才堪堪停住，整个脑袋被电流烧的皮开肉绽，可是那缕残魂却没像预料那样从中脱身，依旧被禁锢在人头中动弹不得！
    “怎么会这样！”人头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因为发声器官被电流烧坏，声音听上去显得有些诡异。
    莫文生听见人头的声音也愣住了，过了几秒才意识到他们的计划失败，脸上顿时涌现出生无可恋的表情，触电似的身体也不哆嗦了，静静躺在地上等着老乞丐来兴师问罪。
    不过莫文生虽然认命了，那人头却好像还不死心，怒吼一声就继续朝着电线滚去，可是当他皮开肉绽的脸直接从裸露的金属头上碾过去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那些电线已经被断电了，至于是谁断的电就不用说了。
    老乞丐站在十几米外，破破烂烂的衣摆无风自动，稍有些浑浊的双眼中还闪着熠熠精光，片刻后才逐渐黯淡下去，卢祺安正用一个奔跑的姿势站在废墟旁边，似乎发现危机已经解除，回头看了眼老乞丐，然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现在他应该没心思跑了，”卢祺安坐在地上轻声笑道，顿了顿又转头看向老乞丐疑惑问道：“不过你要这缕残魂究竟想干什么？”
    “没什么，其实我是个收藏家。”老乞丐随口胡诌一句，刚黯淡下去的眼神忽然间再次明亮起来，卢祺安见状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是当他准备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不能动了！
    不过老乞丐的伤势似乎又加重了，卢祺安上次被定住的时候连眼珠都动不了，但是这次他愣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还能说话，突然的反目成仇让他有些气急败坏，瞪着眼睛大声吼道：“老东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乞丐没说话，踉跄着脚步缓缓走到人头旁边，吃力的弯下腰把人头抱起来，然后才转身看着卢祺安苦笑说道：“相信我，其实我不想这么做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卢祺安嘶吼一声，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怒睁的双眼中满是通红的血丝，凶恶的眼神就像要把老乞丐生吞活剥了似的！
    只可惜卢祺安身体动不了，气势再怎么骇人也无济于事，老乞丐笑了笑也没说话，抱着人头又步履蹒跚的走到莫文生身边。
    此时莫文生已经闭上眼睛等死，不过听到老乞丐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心里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正琢磨要不要再争取一下的时候，忽然感觉胸口被人放了个东西，睁眼就看到那个遍体焦黑、破开肉绽的人头！
    “妈呀！”
    莫文生到底是个普通人，下意识惊叫一声就把人头扔了出去，好在身边的老乞丐手疾眼快，抬手一捞就抓着人头的头发又扯了回来，歪头盯着莫文生冷声问道：“你想回家吗？”
    听到“回家”两个字，莫文生死灰般的心里忽然就有了希望，可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做的事又多不地道，眼神刚明亮了一瞬就黯淡下去，垂眼看着地上的青石板小声说道：“大爷，我知道刚才是我对不起你们，麻烦您给个痛快，其实我挺怕疼的，要是能……”
    莫文生的话还没说完，老乞丐就已经没耐心听了，轻轻踢了他一脚吩咐道：“去，把我的拐棍捡回来。”
    “诶！”莫文生习惯性的答应一声，爬起来才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回身朝老乞丐一摊手无奈说道：“你都要杀我了，还这么使唤我有点不礼貌吧？”
    “谁说我要杀你了？”老乞丐反问一句，莫文生微微一愣忽然开心的笑了起来，急忙朝着刚才逃离的方向跑了过去。
    刚才老乞丐为了阻止莫文生逃跑，直接把拐棍当场标枪投了过来，一米五长的拐棍有一多半都插进地上的青石板，看上去似乎不太好拔。
    不过莫文生握住拐棍后就发现自己想多了，他甚至不需要怎么用力就能把拐棍拔出来，那感觉就像拔出一根插在蛋糕上的牙签。
    拿着拐棍返回，莫文生用两只手恭恭敬敬的托到老乞丐身前，后者也没跟他客气，随手接过拐棍在地上轻轻一敲，那块石砖就轰散碎成齑粉，露出一个下水道井盖似的东西。
    莫文生见状一下子就愣住了，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满脸错愕的看着老乞丐试探问道：“这里不是位置最低的负七层吗？怎么下面还有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