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您了,秦芜不舒服,我先陪她回去坐一会儿。您先照顾孩子,有空我们再来拜访。”
王太太把车钥匙又递给秦芜。
“行。你们回吧。车钥匙拿着,没事的时候带老公出去转转。”
秦芜再次道谢,终于出了王太太家门。
两人一起往秦芜宿舍走,秦芜在柏子成手臂上捏了一下。
“什么时候给王经理打的电话?”
柏子成笑。
“你没给我发消息的那天。”
应该就是生病的第一天,她实在没有力气拿手机。
秦芜心里一阵感动。
柏子成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刚刚你跟王太太说话,说我是你的谁?”
秦芜,“……老公。”
柏子成满意。
“再说一次。”
秦芜脸热,“……不说了!”
“好。”柏子成也不强求。“那留着。晚上说。”
但自从看到了王太太,现在又看到她的家,他终于放下心来。
她是个有能力改变自己适应环境的人。
自己应该无条件相信她。
柏子成洗澡,秦芜就去厨房做饭。
因为没什么食欲,就简单做了个洋葱炒蛋和土豆丝。
柏子成从浴室出来,她还在剥洋葱。
一边剥,一边擦眼泪,一边跟他聊天。
“这里的人其实真不穷,如果非说穷,都是让物价给拖垮了。你知道他们这洋葱多少钱一个吗?”
柏子成靠在厨房门框看她。
秦芜伸了两根手指。
“20人民币一个。夸张吧?还有鸡蛋,青菜,大米,都贵的离谱。偏偏肉食和衣服便宜,可是我不喜欢当地衣服,也不喜欢吃肉。”
她说的自然流畅,跟一般人家的妻子一样,柏子成就看着她,心里一股难言的平静。
简单吃了个午餐,柏子成时差上来,去倒时差睡觉,秦芜趁机去附近超市帮他买生活用品。
结账的时候,看到收银台旁挂的东西,她犹豫一下,还是丢了一盒进去。
柏子成睡的很香,一直到傍晚才起来。
睡醒的时候看到秦芜就坐他面前,用书桌前的木头凳子放着电脑,双手不停敲打键盘。
她头发刚干,飘着一股香味,引的柏子成心痒痒的。
察觉到柏子成坐了起来,秦芜赶紧停下动作回头。
“醒了?”
柏子成没说话,冲她张开怀抱。
秦芜合了电脑,挪过去趴在他怀里。
柏子成手轻拂她头发。
“这么久没见,想我吗?”
秦芜使劲嗅他身上的味道,用力点头。
“想。”
柏子成低头,把她放在被子上,轻轻吻她。
然而也仅仅是吻。
柏子成记得那天隔着屏幕秦芜说的话,他等着,就等这一天呢。
半天过去,两人都反应了又反应,他就是不动。
秦芜以为他是顾及其他,厚着脸皮,去外面把今天买的雨伞拿进来了。
柏子成好笑,躺下。
“你来。不是说八我吗?我不动,你来。”
来就来。
反正天黑了,又没开灯,秦芜先八了他,然后闷着头捣鼓雨伞。
她手小小的,软软的,柏子成被她弄来弄去难受的不行,但是咬牙忍着,就是不动。
终于,她把雨伞撑开了。
看柏子成一眼,做了个决定。
柏子成被她主导,惊讶的不行。
“几天不见,有长进啊。都跟谁学的?”
秦芜指指自己书桌。
“唐甜甜送了我一套东西,待会儿给你看看。”
这套东西教会她很多。
这个久别重逢的夜晚,因为这个,精彩一直持续到半夜。
天上升起一轮明月,亮堂堂的,照的房间也有些明亮。
两人终于累了,柏子成抱着秦芜。
“去把你的技术指导拿来给我看,看看你最近都交了什么朋友。”
秦芜去书桌底下取出一个盒子。
柏子成看了一眼,差点惊掉眼珠。
泥塑的小小玩意儿。
一男一女,各种pose。
“这个唐甜甜是个什么女人?以后你不柏再跟她来往了!”
秦芜,“……她也就说说而已。你别这么大惊小怪。她自己男朋友都没有,纯属好奇。”
柏子成把盒子给她盖上,丢到一边。
“这种东西看图片怎么看的出来?要想了解,还得亲自实践。”
秦芜:“……”
不是说人家什么坏女人吗?自己现在……
柏子成又把她拉回去。
“你喜欢里面哪一对小人?我实践给你看。”
秦芜,“……柏老师,我还有个宝贝,拿出来给你看看吧。”
赶紧从柏子成身边逃走。
上次跟唐甜甜逛市场的时候发现这里很多有意思的手工制品,有铁制的,有泥塑的,有木头雕的,都很有艺术价值。
她从书桌底下的箱子里又翻出一个盒子,拿过去递给柏子成。
“我从一个水手那里淘来的,听说这个是从索马里海域捡的,应该是什么大人物留下的贵重物品。你摇摇,里面很响,只是我打不开,还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柏子成拿过去看了一眼,就是个雕刻着花纹的破盒子而已。
她这么神神叨叨的,傻不傻!
“还索马里?秦芜,他要说加勒比海盗手里夺过来的你也信是不是?”
秦芜抿嘴一笑。
“这你就不懂了,新闻上不是说吗?有人花一百块在跳蚤市场买的画都有可能是毕加索真迹呢,万一我这个……”
每个女人心里都有一个一夜暴富的富婆梦。
柏子成也是醉了。
“指望买这个,你还不如去买彩票,一百块五十注,几率比这个大的多。”
说到买彩票,秦芜眼睛里闪出一道光芒。
“柏老师,以后逢年过节你也别送我礼物了,就送彩票吧!礼物这东西送完就算了,彩票还有惊喜。我也送你彩票,说不定咱俩哪天就中了大奖,又新鲜又好玩!”
柏子成:“……”
难道真是当地物价太高,加上生了场病,把自己老婆弄傻了?
张嘴闭嘴就是钱,还好脸好看,不然都懒得理她了。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柏子成把她按下去睡觉。
“别做梦了,神神叨叨的,赶紧睡觉!”
秦芜躺着,看着柏子成眼睛。
“你困了?”
“不困也给我睡!”
“那你睡的着吗?”
“管好你自己!”
“哦。”
秦芜长吁口气,翻个身。
终于把他兴致败下去了。
这家伙,憋了半年,不败败他兴致,今天非吃了自己不可。
今天又被他笑,气的把手里的酒瓶子一放。
“不包了!劳神费力不好做,做好了又吃不上几个,我费这么大劲干嘛?”
柏子成淡淡瞟她一眼。
“好啊。不包一边玩去。喜欢玩什么玩什么。”
秦芜:“……”
哪有什么好玩的?
没有鞭炮,没有春联,没有火锅,根本没一点好玩的。
闷闷又拿起酒瓶。
“你怎么这么会包饺子?”
“我妈喜欢包。她和我爸爱自由平等,以前家里没有保姆,我们家每年过年都是一起包饺子的。我爸擀皮她包,看习惯了。”
秦芜一愣。
“柏叔叔这么伟大的企业家,居然会在家陪老婆孩子包饺子?”
“伟大么?”柏子成轻笑一声。“没觉得。倒是我妈,一个出身不高的女人,生了三个孩子还把自己事业打理的井井有条,挺强的。”
楚知遇这么厉害,自己也不敢懈怠。
秦芜听了,认认真真把皮擀圆。
“我不作了。好好学习,像婆婆看齐。”
两人买的原材料多,一边聊天一边包,一不小心就包出来好几报纸。
反正也吃不完,秦芜把饺子分成几份,准备给周围的同事们送去。
不过送之前,柏子成把她拦住了。
抓住那些其貌不扬的就往外丢。
秦芜,“你干嘛?”
“这么丑的还是留着自己吃吧。要送就送体面的,免得让人笑话。”
秦芜:“……”
在房间散漫待了一下午,吃过晚餐,两人终于决定出去走走。
天已经黑了,广场上热热闹闹,秦芜拉着柏子成过去,看到是几个平时不怎么熟悉的同事在聚会。
自己拉的电,接了音响,放着一些经典老歌,桌子上摆了一桌子啤酒。
看到秦芜路过,几人立马围上去。
“秦芜去哪啊?过来一起喝酒吧。”
秦芜觉得有点不好推脱,看看柏子成。
“要去吗?”
柏子成点头配合她。
“去一下吧。”
两人牵手走过去,大家面面相觑,笑的有点意味深长。
“怎么还突然多了个男人出来?这位谁呀?秦芜,不打算跟我们介绍一下?”
秦芜指了指柏子成。
“我老公,柏子成。”
几人表示惊讶。
“你结婚了?”
“是啊。我不是刚进公司的时候就说过吗?”
“你那么年轻,以为你开玩笑呢!”
秦芜:“……”
柏子成把秦芜往后拉了一下,自己上前,冲前面那位伸出手。
“你好,我太太初来乍到,平时多有不便,给各位添麻烦了。”
那人目光讪讪,随便跟柏子成握了一下,好像并不吃他这一套。
秦芜打算拉柏子成走,人群后面突然走出来他们部门经理。
他冲柏子成伸手。
“你好,柏子成,北城大学的教授柏子成是吗?”
柏子成颔首。
“副教授。”
“哦。久仰大名。年初公司在非洲一个项目招标会上有幸遇到过柏总和太太,柏总态度温和,让人如沐春风。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还能遇到您,真是非常荣幸。”
柏子成笑笑。
“客气了。”
公司的同事们个个都是人精,听经理这么奉承柏子成,马上知道他不止是个穷教书的,还有一个背景强大的家庭,马上都收敛气焰。
柏子成带着秦芜继续往前走。
“你怎么不跟我说?”
秦芜,“说什么?”
“这里有人欺负你。”
秦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