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面试？”
    “嗯。”
    “腿能行吗？”
    “没事。”
    “去哪儿？我送你。”
    “嗯，高新科技园。”
    “好，睡吧，晚安。”
    “晚安，柏老师。”
    秦芜被柏子成拥着，虽然腿疼，也极舒服的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起，睁开眼睛，发现他已经起来了。
    床头枕头边放了个崭新的纸袋子，拿出来，是一套很职业的裙子和一套内衣。
    柏子成好手法不是盖的，昨经过天那么一遭，今天买回来的内衣居然正好合适。
    秦芜穿好衣服，踢着拖鞋出去，寻了一圈，没看见他人影。
    他早上有晨练的习惯，想必是出去跑步了吧。
    先去卫生间洗漱，简单化个淡妆，没想到刚洗完脸，门铃响了。
    秦芜以为柏子成忘记带钥匙，来不及擦脸上的水就冲了出去，结果门一打开，她呆住了。
    门口站了个极年纪漂亮的女人，大约也就三十多岁，高挑纤瘦，气质绝佳，贵气凛人。
    秦芜不知道柏子成还有没有姐姐或者堂姐其他的，愣了一下，客气问。
    “请问您找谁？”
    看到秦芜，那女人也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退后一步，又看了看门牌。
    “请问这是柏子成的家吗？”
    秦芜尴尬笑笑。
    “是，请问您是……”
    “哦，我叫楚知遇，是他……”楚知遇话说一半，看到秦芜的穿着打扮，猜测了一下她的身份，但是仍觉不可思议。
    柏子成结婚了，虽然跟何秋婉聚少离多，但他绝不是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话说一半她不往下说了，反问道。
    “您是她什么人啊？”
    女朋友这三个字秦芜也说不出口。
    看着她精致的脸，赶紧把她往里迎。
    “柏老师出去跑步了，您是他姐姐吧？先进来坐一会儿，他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柏老师？
    这女孩子是他学生？
    看看秦芜走路一瘸一拐的腿，楚知遇松了口气，原来是助人为乐啊。
    嗨，吓自己一跳。
    进去坐下，秦芜走来走去给她倒水。
    “您先喝口水。”
    楚知遇接了，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谢谢，不用忙活了，坐下聊聊吧，你腿不舒服，别走来走去待会儿累着了伤口裂开。”
    秦芜看她亲切漂亮，也不拘谨，乖乖在她身边坐下。
    楚知遇看着她，发现她长的真好看。
    明眸皓齿，唇红齿白，跟自己年轻的时候还挺有几分相似。
    “长的真漂亮，你叫什么名字啊？”
    正轮到楚知遇要介绍自己的家庭成员，忽然，门被推开了。
    二人抬头看去，柏子成满头大汗，带着一包早餐走了进来。
    看到楚知遇和秦芜对立而坐，他表情很微妙的吃惊了一下。
    边换拖鞋，边假装漫不经心问。
    “妈，你怎么来了？”
    楚知遇站起来，含笑看着他。
    “听说你回来了，好久没见你，趁今天有空，过来看看。”
    秦芜惊呆了。
    她死也没想到，柏子成的母亲居然就是这个女人。
    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随和。
    在她贫瘠的认知里，对豪门阔太的想象完全来源于电影。
    她以为柏子成的母亲会是是珠光宝气的富贵模样。
    没想到，竟然跟个姐姐一样。
    “阿，阿姨……”她有些局促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看着楚知遇。“您，我以为……没想到您居然是柏老师妈妈。刚刚我失礼了，实在不好意思。”
    楚知遇温柔看着她，看到她如此拘谨，几分爱怜的伸手去安慰她。
    “哪里哪里，不知者无罪，你刚刚一直很得体，绝对没有让我觉得失礼。而且反而我很喜欢你。秦芜，你跟我年轻时候真的很像。”
    秦芜感激看向她，又看看柏子成，觉得自己像收到了莫大荣幸。
    “您说的是真的？那我真是太荣幸了。”
    两人您来您去，互相拉着手，一副还要客气下去的样子，柏子成赶紧走过来。
    “改天我去看您吧妈，今天有点事，恐怕不能让您在这待太久。您有事先去忙，改天我一定回去。”
    秦芜知道柏子成这样是为了自己，连忙跟他挥手。
    “不用了柏老师，你跟阿姨聊吧，待会我自己打车出去，不耽误的。”
    柏子成没说话，把早餐放到她面前，无声算是抗议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况且楚知遇是何等聪明之人，儿子都下逐客令了，她绝对不会赖着不走。
    “正好我等下有事，你改天回去看我也行。秦芜，有空跟你柏老师去家里玩，我会做枫叶镇特产，到时候亲手做给你吃。”
    说着，楚知遇拿了包就往外走。
    路过柏子成身边，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时间已经不早了，柏子成命令秦芜赶紧吃早餐，自己去洗漱，待会儿送她面试。
    秦芜对于他母亲今天的突然来访仍然心有余悸，两人坐在车上，秦芜忍不住还问柏子成。
    “柏老师，你说，阿姨会不会知道了什么所以专门亲自过来求证的？”
    柏子成专心开车，回答的风轻云淡。
    “不会。你不了解她。她向来是个有一说一，不喜欢藏着掖着的人。如果她知道了，肯定会第一时间问我，不至于过来搞什么突然袭击。”
    说完，柏子成看向心事重重的秦芜。
    “我跟你光明正大，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一直没告诉她，是因为何秋婉的事情还没想好怎么告诉她们。秦芜，你别多想，更不要有心理负担。”
    已经有了昨天的实质性进展，而且柏子成表现一直很让人踏实，秦芜听了解释了一下，安慰自己放宽心。
    “嗯。”
    送到公司门口，秦芜独自上去，柏子成交待等完事给自己打电话，然后就开车往别墅去了。
    楚知遇今天突然来也给他敲了个警钟。
    他觉得自己必须得赶快把手里事情处理完毕，然后跟家里坦诚。
    秦芜已经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他，他不能让她一直默默无闻的跟着自己。
    别墅接到夏姐姐，他先送她去朋友的美容院学习，谈妥具体工作和大概薪资，然后又去联系贝贝的早教班。
    奔忙了整整一上午，开车停到外企公司楼下，开始等秦芜面试结束。
    大概到十一点半，刚等不久，秦芜出从楼里出来了。
    看她掏出手机似乎要给自己打电话，柏子成放下车窗。
    “秦芜！”
    秦芜抬头看到他，笑着瘸着腿过去。
    “柏老师。”
    柏子成下车，帮她打开车门，秦芜一边坐一边问他。
    “你一直在这等我吗？等了一上午？”
    柏子成只笑笑，调皮看着她。
    “如果我说是呢。”
    “啊？”秦芜愣了。“真等了我一上午？你怎么那么傻。”
    “傻吗？我以为这样你会很感动。”
    秦芜，“……确实挺感动的。”
    “是吗？”柏子成突然把脑袋探过去。“所以呢，感动就是说一声就完了？不来点实际行动？”
    秦芜：“……”
    伸头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这样行吗？”
    柏子成不说话，把另一半脸转过去。
    秦芜又啄。
    “行了吗？”
    她今天化了点妆，用了点自己的香水，穿的又难得成熟，柏子成只觉移不开眼睛。
    “秦芜。”
    “嗯？”
    “腿还疼吗？”
    秦芜看一眼自己腿。
    “好多了。”
    柏子成压低声音。
    “我说的不是那里。”
    秦芜下意识反问。
    “那是哪……你……”
    柏子成手捉住她手，又问一次。
    “还疼吗？”
    她满脸通红，低头摇了摇。
    柏子成很满意。
    “那能先回去一趟吗？忙了一上午，很想你。回去睡个午觉好不好？”
    秦芜，“……柏老师！”
    这种模样，柏子成只当她是默认了，开心松了她手，往自家方向开。
    开心和思念占了上风，满脑子都是想着回去好好抱抱她，都忘了问她今天面试怎么样了。
    秦芜今天只所以有再面的机会，是因为公司需要一名新人去南非驻地做媒体运行。为期两年。
    前面面试通过的男生拒绝了派遣，所以她赢得了这次机会。
    年薪十五万，驻地回来可以签十年劳动合同，她答应了。
    “你也觉得我很厉害，应该趁年轻好好发展，会全力支持我的对不对？”
    “支持支持。我等着你以后年入百万，成职场女强人。我好辞了工作天天在家等你养活呢。”
    秦芜觉得他说的好笑，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种画面。
    “你意思是如果我成了女强人，你甘心在家做家庭煮夫？”
    柏子成不正经说。
    “愿意。喂孩子换尿布什么的，还能比教书难？我非常愿意。到时候你多生几个，都扔给我，保证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秦芜：“……”
    “柏老师，可是如果我需要出差呢？”
    “出差好啊，”柏子成不明所以，继续开玩笑。“我带着孩子跟着你，咱公费游玩，一举两得。”
    秦芜看他这样，越发不敢打扰他好兴致，越发不敢说了。
    两人洗完，点的餐也送到了，一起换了衣服出去吃饭。
    窗外阳光炙热，屋里凉爽舒服，两人面对面坐着，秦芜心里闷闷不乐。
    不知道柏子成知道她要去南非两年会是什么反应。
    如果他不能接受，在爱情和面包之间，自己该如何取舍？
    面包舍不得，但柏子成，她也是万万舍不得的。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决定还是趁早告诉他。
    柏子成经历的风雨足够多，说不定看待事情很坦率，远比自己想的大气磅礴呢。
    想了想，她决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