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片沉默的夜色,仿佛与此刻静静地望着它的人的心思相系。我光着脚爬到窗台上蜷着身体靠墙坐着,一轮橙黄色的月亮跳下桂花树,把一束冰凉的月光撒在我赤裸的脚背上。
小白也窝在我怀里,不说话,只懒懒地蹭着我,无比亲昵。
我看着它笑,良久,呐呐道:“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是不愿开口和我说话呢?是不是对我始终失望,不愿说?”
它沉默,不语。
夜静得有些诡异。
想起离开山庄时小七和歌空说的话,一切都准备好了。那么,现在的平静,是不是意味着明日的汹涌?
小白依然不说话,可是我早已习惯了,也不觉得受了冷落。
我看着冷冷清清的院子,轻道:“只剩下我俩了呢。”原来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娘娘们,便是在这逼人窒息的静默和空荒中宁愿变疯变傻的,不愿再体味这彻骨的寂寞和孤单。
记得有句话怎么说的,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说出这句话的那个歌手有着耐听的嗓音。寂寞流动的风一般。
突然,门大力地被打开了。
我听到声响,受惊地回头一看,怀中的小白早已跳窗而走,消失在濛濛夜色中。
司马睿?这么晚了,他来这干什么?
进门的他突然对我嘿嘿一笑,扑鼻而来的,便是刺鼻的酒味。天,他到底喝了多少,才醉成这样。他站在那,剑眉微皱,鼻梁高挺,因为醉酒,身形有些不稳,但依然踉踉跄跄地走过来。
来不及闪躲,他走过来,就抱了我个满怀。他喝的是百花青梅酒,因为我爱喝,他便养成了这个习惯么。他的身上除了浓浓的酒味,还有清淡的花香,如夏日汩汩流水的淡淡清甜。
我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习惯性地开始反抗。
可是我却忽略了他的力气,虽然醉了,依然紧紧地抱着我,怎么也不肯放开半点。我正想点他的昏穴。谁知,他的头颅埋进我的锁骨间,喃喃道:“小锦,小锦,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爱我,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脖颈间一阵温热的感觉。
那,那,那是眼泪吗?
属于帝王的眼泪?
我忘了挣脱,忘了明日可能等着发生的一切,忘了世间所有。脑子里,只有他埋在我的脖颈间流下的温热液体。
脖颈间的温热像突然出现的一束光一般,在我早已黯淡无光的眸子里,投下生命中的第一个希望,于是,我看到了此刻你心中的痛,看到了你的笑容,你的泪水,我含苞的心,开始慢慢绽放,在深埋的重重森林中醒来,迎向未知的太阳,绽放出生命中第一朵娇艳的花。
你的泪水告诉你,你叫爱,你是我此生最珍惜的那束光。
他怔怔地抬起头来,我不知道明天新的太阳升起时我们将面对什么,可是,我知道此刻,我爱他。我的心因为他温柔的泪水而变得柔软,那里可以包容他的一切。我含泪望着他,不管他现在看的是谁,不管我是不是自己的替身。
我真真切切的明白,我爱他,爱这个帝王,爱这个薄情无心的男子。爱他空荒的心,爱他最深沉的爱,最无奈的神情。
“小锦……”他目光水蒙蒙地望着我,然后突然吻上我的脸,一寸一寸地吻去我脸上的泪水,温柔而缠绵,他的舌像一条游走的蛇,在我的脸颊上,我的唇上,印下属于他的印记。
我踮起脚尖,回搂住他的脖颈,然后在他有些错愕的目光中印上他的唇,深深地回吻他。我们的舌交织在一起,绕成一个美丽的丁香结,他虽然神思不清,但是却依然顺着我的引导,深深地吻我。
我的脸有些微红起来,红晕像一朵娇艳美丽的野蔷薇沿着我白皙洁净颈项攀援而上,在我精致柔嫩的脸颊上绽放。
我低低地呻吟出声,细碎的呻吟暧昧了这个宁静的夜色,染红了我们的眼。我们带着眼泪,带着真真切切的心,没有任何伪装,没有任何虚假地相拥在一起。虽然不知道能有多长久,但是我但愿此刻能伴随我们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此生的尽头。
他把我抱到床上放下,然后有些水蒙蒙,但是此时格外清澄的双眸定定地望着我,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摩挲我的脸颊。
口中喃喃地喊:“小锦,小锦,告诉我,这不是梦,这不是梦……”他因为酒而染红了的脸此刻在昏暗不明的月光中显得有些苦恼,他涩然一笑:“多少次,我在梦中梦到你,可是一醒来,你便不见了……小锦……小锦……”
我不语,只是以行动告诉他,抬起头,吻住他喋喋不休的嘴,他眼中闪过一丝释然的笑意,随即抚上我,化被动为主动,密密匝匝地吻落在我的脸颊上,脖颈上,锁骨上,胸口……然后再而下。
薄薄的衣衫被一件一件地褪下,他的手指微凉,我的身体被他抚摸得轻颤,像朵含苞待放的花。他的目光中闪现楚一道美丽的光,定定地望着我发怔。
身体因为他的碰触而变得微红,每一个地方,都像被唤醒了记忆般,格外娇艳,格外撩人……
层层飘逸的幔纱中,一室旖旎春光,还有喃喃地轻叹声和呻吟声。
他一直埋藏的欲望和火热在我身上得到释放,而我只是温柔地承受,抚摸他的脊背,与他一起登上愉悦的顶峰。这个男人,是我爱的人啊,那么,做一次自己的替身,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他是我爱的人,我怎么会一再而再地伤害他。
夜漫长而轻轻低喃。
美色撩人。
一切如美丽的梦一般,宛如玫瑰那样慢慢盛放慢慢凋落,宛如寒梅那样凌放独自颓败,宛如烟花那样纠缠盛放纠缠洒落,宛如向日葵那样……永垂不朽。
旧日的梦境或者今夜的老墙,谁能明白此刻雨打繁华的伤?
泪水不知不觉中,又从眼角滑落,跌落在白色的的被单上。
这个人,是司马哥哥啊。
那个从幼时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一起玩乐,一起笑,一起喝酒,一起逛妓院的司马哥哥呵。
心里的伤,越来越深。
穿越千年万年的伤痛,命中注定遇到了你。你便是我此生的劫。
“爱欲是世间最大的劫。”
倘使老家伙没有遇到我娘,倘使他不曾爱上她,他应该是潇洒不羁的世间奇男子,满腹经纶,邀月伴云,踏遍山水江湖,好不快哉!可是——他遇到了,也爱上了。于是一生便坠入那个永不归赴的劫路。
那么,我呢?
又有谁明白,谁能说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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