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梅元上车前,同季候有十分钟左右的交谈。
回来的时候,眸光深沉的将正在吃水果的袁琪抱过来:“你跟她说了什么?”
袁琪装傻,“没有啊,就是随便聊天,阿姨挺能聊的。”
季候根本不信这样的规划,他母亲是什么行事做派,他一清二楚:“给我老实交代。”
袁琪见插科打诨不管用,就老老实实的说了:“就是,是……严导演告诉我的嘛。”
说白了,她就是按照严沁给她的剧本,给演了出来。
在袁琪将吕梅元想要见自己的事情说给严沁之后,就顺便问了一下季候家里的情况,在从严沁口中得知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各自在外面养着情人,还没有任何顾忌的当着他的面就开始……
这样的原生家庭造成了他放荡不羁的性格,也从此看不上所谓的感情。
后来,他碰到了同样带着伤口的严沁,护着她,守着她就成了习惯,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要开口将两人之间朋友的这层窗户纸戳破,但每每也只能戛然而止于朋友的位置。
季候听着,戳了下她的脑袋,“我还真当你是开窍了。”
以为她是真的懂得了自我保护的手段,合着就是狐假虎威。
袁琪:“我表演的不好吗?我中间过程都是自由发挥的。”
是没有导演在现场指导的临场发挥型表演,她觉得自己表演的挺不错的。
季候对她不抱有什么希望了,就勉强的点了点头。
一年后,两人便宣布了婚讯。
举办婚礼的场地选在了被禁止离婚的国家——爱尔兰。
而请柬也没有大肆的发放,而是只给了一些亲近的人。
这是季候和袁琪达成的共识,相较于沈易安希望给严沁一个可以隆重到口耳相传的婚礼,他们两个人更喜欢无拘无束的状态。
就是那天,天气很好。
在大草坪上,有乐队,有阳光,有花,有带着祝福的亲朋好友,还有两个相爱的人。
袁琪穿着洁白的婚纱,季候也正式的穿上了白色西装。
中途是季候直接将袁琪抱起来,婚纱长长的裙摆拖地,纱裙同他的白色西装在微风的助力下缠绵……
金辰和陈梦琪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满是祝福的看着。
秦平城也带着男友前来,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十指相扣,浓情脉脉。
沈易安跟严沁没有将孩子带来,看着新婚的季候和袁琪,严沁羡慕的说:“新婚就是好。”
沈总裁垂眸看向她。
严沁低声:“老夫老妻都没有激情了。”
沈总裁眼神幽微:“你没有激情了?”
他有,自然就怀疑她说的是自己。
严沁舌尖微微舔舐了下唇瓣,没说话,就是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沈易安眼眸黑如点漆,危险的眯起。
严沁见状,莫名的就腿软,连忙抱住他的胳膊:“我开玩笑的。”
她说是开玩笑,可沈易安显然不这样认为,指腹徐徐缓缓的磨搓着她的一缕发丝,让秘书将飞机改签。
严沁:“我们参加完婚礼还要在这里待半个月?”
他难道是在这里也有工作?
沈总裁寡淡的表示:“重新寻找一下激情。”
严沁:“……”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易安哥哥,我有激情,真的。”严沁竖起手指发誓。
沈总裁没有给她狡辩的机会。
严沁默默的淹了下口水,思索着自己要不要逃回国?
人家说,三十女人如虎,可在他们家,明明是男人过了三十猛如狼。
还是吃人不如骨头的那种。
“这边……”
“这边——”
到了新娘抛掷捧花的环节,未婚的女性兴高采烈的喊着。
袁琪背对着大家站着,在一片欢声笑语里,举起了捧花,用力的朝后丢去。
捧花丢过去的方向,大家纷纷去抢,热闹的很。
只是——
谁都没有想到,这捧花,落在了一个始终游离在外,始终未曾参与其中的人手中——王冠宇。
倘若不是这捧花忽然没有任何征兆的落在他的怀里,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还来了这样一个人。
王冠宇垂眸看着怀里的捧花,良久的看着,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而彼时,遗憾没有抢到捧花的女人们一哄而散。
唯独,几个熟识的人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一言不发的王冠宇身上,皆是眼神复杂。
季候端了杯酒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也没有说什么。
王冠宇倒是举起酒杯,说了句:“恭喜你,季哥。”
如今,所有人都圆满了。
严沁跟沈易安是长跑多年修成正果的缘分。
金辰跟陈梦琪是一眼钟情,守护多年,执子之手的缘分。
就连原本他们兄弟开玩笑,说是可能要孤独终老的季候,也在过了而立之年不久,等到了自己的幸福。
而唯独——
占尽了前三者,本该是最容易得到幸福的那一个,将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
等待,是王冠宇一开始做的事情,而他也真的追到了一眼钟情的姑娘,在一起两年,幸福过,甜蜜过,最后……
他害死了她。
季候按在他的肩上,揉了两下,“玩的开心。”
王冠宇笑了笑:“自然。”
只是这婚礼快要结束的时候,王冠宇就走了。
他走的时候带走了接到的那捧花。
他走的时候,严沁见到了,严沁什么都没有问,甚至是没有正眼看他。
只是在两人要擦肩而过的时候,王冠宇轻声问了句:“严沁,你有没有梦到过她?她模样变了吗?”
严沁顿下脚步,嘲弄开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能想起她来呢,怎么是最近没有新欢了?”
从高静檀去世后,他身边的女人怕是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是。”他看着远处的天空,说:“人人都比不上她。”
“你没有资格提起她!”严沁气不打一处来,“今天是季候和袁琪的大喜日子,你别逼我扇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