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结巴了，嘴唇聂若着要反驳。
    到底怪她还没熟悉潜规则和翻脸不认账这一套厚颜无耻的操作。
    但还是得厚颜啊，她朝对方尴尬地笑了笑：
    “杨总也是见过不少市面，什么是开玩笑什么是当真，应该分得很清楚。”
    杨念森淡淡了嗯了一声。
    他的专业素养毋庸置疑，随后侃侃而谈。显然他并没空手而来，更不是打着幌子要跟她重叙旧情，他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打在茶行改造的弱点和难点。
    “想必你也知道，其一如今国产茶还被当做农业产品对待，而立顿早已跻身高科技产品，拥有多项专利产品。其二，传统观念视“袋泡茶”为低档货。国产茶的经营者忽略了年轻一代的消费诉求，立顿为打入美国市场，发明了冷饮红茶，以求和可乐一较高下。第叁，我们国内茶行业无序、凌乱、准入门槛低。一个地方有上千家茶企业，每家买到的茶都不一样，价格差距过大。许多茶甚至毫无标准和延续性可言。”
    说到最后，他笑了笑，是成熟的资本家拥有的锋锐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是可以把任何人的无知和弱势碾灭在皮鞋下的从容自信。
    杨念森道：“大名鼎鼎的普洱茶到今年才有了国家标准，由此可见一斑。”
    “标准是什么?”
    “规格、产品、卫生。而一次重大的卫生事件，可以导致整个产业链动荡。”
    他重新把合同推过来：“尽管你是参与者也是某种现象的缔造者之一，就应该很清楚国内茶行最根本的问题。”
    “唐总，光靠你现在亦步亦趋地改造清河茶庄，要改到什么时候？立你上市的目标还有多远？”
    唐棠在不遗余力的资本家面前，真是瞠目结舌屁都放不出一句。
    哪一句她能反驳？
    茶行没有标准就是最根本的问题，准入门槛低，谁都可以做，但是拿到国际上，谁家的国际标准都可以把中国茶业死死地掐住，不是没有现实案例。
    不愧是掌管国际游资的掌门人，半个小时就把她的幻想给击得粉碎。
    他是来搞工作的，不是来陪你玩儿的。
    杨念森起身：“先说这么多，如果接受我们的收购并资，我们可以拿出最完美的方案和最高效的行动来达成你的目标。”
    唐棠跟在后面，外面的随行人员都已经准备好了，行李箱已经拉到门口。
    杨财阀前脚离开，后脚唐棠也赶去昆明，而在半道上的永清接到电话，立刻回去宝山集团总部开大会。
    宝山集团连开叁天大会，所有股东参与，而最大的股东就是名义上持股的知秋，和名义上代唐忠平持股的唐棠。
    这样的做法在初期不过是掩盖过于年轻的唐棠的风华锐气，同时，因双方还未正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实际上她就是最大持股人，股东都知道。
    她把杨财阀的真言一一摆出来，道：“创造行业标准，这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
    宝山集团在昆明最着名的商业区，旁边就是五星级酒店五月花。
    杨念森从那边挂来电话，问考虑怎么样了，我们时间不多了。
    唐棠犹豫着还是咬定不松口，没想对方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这冷淡的一挂让她百爪挠心，茶饭不香，路过五月花时脚跟不是自己的一样，大步迈了进去。
    迈进去后又是一阵茫然。
    金秘书迎面过来：“唐总来了，找杨总？”
    唐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能不能别叫我唐总，这么生分。”
    金秘书面无表情：“哦，太太。”
    唐棠满面飞霞：“哪门子的太太，都离婚了。”
    金秘书一本正经地回：“文件还没生效，哦，您是来跟老板签离婚协议么，我这就去打印两份文本。”
    人家说到做到，在前台旁打了两套文件，又领着唐棠去楼上房间。
    唐棠心里苦嗒嗒地懊恼，手指把文件拽得皱巴巴地。
    杨总裁的套房内，金秘书偷天换日地表达了唐棠的来意，把文件摊开放过去。
    杨念森还穿着浴袍，又是一阵接连的苍白咳嗽。
    这时金秘书早就退出去了，唐棠辩解：“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男人疏懒地往后一靠，借酒水吞药：“不是？你的宝山集团明面上跟你毫无关系，不就是为了防止我们之间有财产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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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真不好搞掂。（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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