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念森带着唐棠一起参加了中午的“便饭”。
地点很方便,就是楼下十二层的西餐厅。
起先唐棠拒绝下来,她的理由也是明摆着,我去干嘛,又不懂你们之间的业务,当个花瓶吗?
杨念森吃了一肚子邪餐,正对着镜子打领带,语气中充满了赞赏。
“对,当个花瓶,好给我下饭。”
要说当花瓶,唐棠是绝对够格,但并非杨念森的真心话。
是太太,就该光明正大地伴在身边。
在他看来,这必定是要给唐棠的足够礼遇。
等他们整装下去,四丰银行总经理已经久等多时。
唐棠挽着丈夫的胳膊,大厅入口处的意式大本钟,都快一点了,谁能那么耐心地等?
那位经理远远就起身,一张笑面,完全没有不耐烦。
唐棠不由侧目看向杨念森,男人对自己的迟到绝对无动于衷。
光是这种对比,唐棠心知,对方绝对有求于姓杨的。
而杨念森恰是用迟到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拿捏对方。
无论中西方,见面就客套赞美,都是不错的开场。
唐棠受了奉承,端出体面的微笑,再顺便,把自己伪装成哑巴。
都交给杨念森。
两方坐下来,一刻钟不到,行政套餐也端了上来。
余经理习惯性地,也出于考虑杨念森的背景,在讨论业务部分都用英文。
杨念森切下一口嫩牛排,挪到唐棠地盘子中,跟对面道:“大家都是中国人,用中文就好。”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从善如流,不过是在专有名词的地方,还是用英文。
唐棠专当着自己的花瓶,饮一口餐前酒,斯文嚼两口多汁嫩牛肉,怀疑杨念森这意外的一句是因为她。
中途余经理去洗手间,杨念森的手指从她手腕处刮过,唐棠哆嗦一下,差点滑掉手里的银叉。
“听得懂吗?”
“谢谢,不懂。”
“不要紧,你要是感兴趣,我晚上给你细讲。”
唐棠诧异看他,杨念森笑吟吟,架着金丝眼镜像个斯文败类。
余经理回来,感叹道:“您二位感情真好。”
男人最懂男人,他从洗手间出来,就见这位主持国外巨额游资的负责人撑着下巴,手臂搭在太太的椅子背后。
全是一副——独属于我——那样的姿态。
杨念森笑笑,成熟进攻型的面孔上,透露出满意的笑:“谢谢。”
约了下午四点去银行细谈。
余经理特意提,邀请清新婉约的杨太太一起同行,四丰银行跟某珠宝商有合作。
他们的保险柜里有两套珠宝,国际着名设计师手笔,是准备走拍卖行的。
听到“拍卖行”叁个字,唐棠眼睛亮了一度,但很快婉拒。
回到楼上,杨念森问她为什么不去。
“要是有你喜欢的,我们可以留一套。”
唐棠震惊于男人的大手笔,香港知名珠宝、国际设计师、拍卖行叁个关键词加一起,她看上就留一套?
婚前协议里写得很清楚,若是男方赠送给女方的礼物,一概归属于女方财产,男方无权追回。
这才结婚几天,他就这么放心了?
唐棠头疼:“老是待在酒店,我想出去散散步。”
杨念森端详她的脸:“哦。也好。业务上的事很无聊,改天再看也行。”
下楼时碰到金秘书,其人人模人样,斯文迎上来问好。
金秘书再西装革履再精干,唐棠总能从他身上嗅到大内总管的味道。
“念森有行程表吗?方便给我看看么?”
叫了汽车往太古里去,找一处休息长椅坐下来翻手机。
扫完杨念森的行程,这才打出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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