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一点瑕疵也没有。恍然之中,好像是纯素正坐在轮椅里低头看着书,见她来了,从书中抬起头来,朝她温然一笑,那是一张与她有八分相似的脸啊。
每一次照着镜子里面那个自己,她尽量将自己变得温婉些,变得冷漠一些,每一次都恍然得好像自己就是纯素。
躺在椅子上的圣医阁主挑了挑眉,他发现宋凝予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怎么?想起你那连死都不打一声招呼的师父了?”
宋凝予脸上泛起一丝苍白,她将放在一旁的大轮椅拉了过来,有些吃力的撑着轮椅坐了上去,推着轮椅缓缓的转到了宫子临的床边,宫子临还在昏睡,她皱了皱眉,把了把脉,脉像平稳,并不见有哪里出现问题。
“宫子临?你醒了没有?”宋凝予伸出手,望着眼中宫子临那略微模糊的脸掐了掐。
“嘶!娘子,你谋杀亲夫是不是?”宫子临那张脸被捏得一疼,忍不住出了声。
宋凝予冷冷的哼了哼:“我不过是来看一看你死了没有,如果没有死,我再补一脚。”宋凝予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开始动手一圈一圈的替他解带子。
宫子临坐在床上,笑得桃花朵朵开:“这么说来,娘了你的眼疾好了?”
“要彻底好,还需要两日。”宋凝予一圈一圈的解着,向在椅子上的圣医阁主眯着眸子,望着坐在床头目光专门的宋凝予,微微叹了叹气,大约是命。
宫子临的眼睛比宋凝予的视物要好很多,他的眼睛原本就是好的,如今不过是换了一只给宋凝予,并不存在太明显的差异,只是,两人的眼珠颜色有些不一样。宫子临的深一些,而宋凝予的,大约是因为中过毒的缘故,浅很多。
“娘子!快,谢谢为夫!”宫子临眯着眼睛,望着眼睛眼睛里一片迷蒙的宋凝予,笑意盈盈。他是欣喜的,得知宋凝予能看见之后,比自己能视物还要高兴。
宋凝予拍开他的手,转着轮椅往后退了两步,冷哼道:“宫子临,以后若是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靠近我!”
“娘子,你还在生气吗?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还记得我问过你吗?你的眼睛我就算倾尽一切也要给你治好!”
宫子临脸色沉了下去,她转着轮椅来到宫子临的跟前,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耐何对面的人过于人高马大,所以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所以!你就要将自己赔进去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怎么办?”宋凝予指尖颤抖着,她那双雾气迷蒙的眼睛里有浅黄色的液体流出来,在苍白的脸上洗出了一道泛黄的痕迹。
那泛黄的痕迹随着源源不断滚下来的眼泪,最后缓缓的变成了水晶般的白色。
宋凝予抹了把脸上的痕迹,眸光微微眯了眯:“我这衣服是谁换的?”
眼前的女人转变的太快,宫子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就点头应下了:“我……”
“很好,今天你也穿一套!”宋凝予坐在轮椅里,一语定乾坤。
“小白姑娘,劳你去拿一套粉衣的大号的衣裙来!”宫子临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一脸警惕的瞪着宋凝予。
“娘子,你要做什么,为夫不也是一时情急,所以才替你换了这件粉色的吗?我这不是没有找着合适的吗?我……”
“圣医阁主是想留下来看我给我家夫君换衣吗?”宋凝予坐在轮椅里,一双眸子里透着几分幽冷的笑意,带着秋后算总帐的绝决感!
“西孤皇城倒是不错,既然你眼睛可见了,不如出去转转?”宋凝予想到还有一个西孤的滟色打铁铺没去,于是点了点头。
小白的动作很快,马上就拿了一套大小姐的大样装奔了过来,朝宋凝予解释道:“这衣服…胖四曾经穿过,后来胖四离开了肖府,这衣服小小姐喜欢拿来作弄下人,所以就留了下来。您看可还合身。”
将那衣服抖下来,与宫子临这么一比划,还真挺合身的,那姑娘的身材得有多高?多大?
宫子临往床里面缩,裹着被子誓死不从的认错:“娘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给你乱穿了……”嗯,以后就穿件粉红粉红的纱!啧啧……
“晚了!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过去拖你?”
小白瞪着这在床上闹腾的夫妻两,唇角的笑意止不住的往上扬,这二位的感情真好。
宫子临沉着一张脸:“大丈夫岂能儿劝!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宋凝予点了点头,笑意浓烈:“很好!”一枚银针从宋凝予的指尖破空而出,宫子临顿时坐在床上动弹不得。
小白在宋凝予的示意下将宫子临拖到了床边,顺手将人放平些。
“为何不见你家小小姐?”宋凝予拿着那件华贵的粉色大纱裙有些担忧的问。以肖宝宝那风风火火的个性,定然会醒过来才是,只是这个时候却没有一点动静。
“小小姐……病了,不过也不打紧,睡几天就好了。”小白嗫嚅着唇角,想着怎么才能将话说得好听一些。
“我稍后去瞧瞧她,你下去吧。”
小白转身退了出去,顺便替两人将门合上,宋凝予比划着手中的粉红色裙子,朝宫子临笑语嫣然道:“我突然觉得,粉红似乎更适合你些。”
宫子临突然将宋凝予一把从轮椅里拽了起来带到了床上,一个翻身将人牢牢的圈在了身上,宋凝予诧异的瞪着宫子临:“你……你怎么?”
“我可是你的夫,怎么可能连你都收拾不了!”宫子临是傲气的,他可以一再的为心爱的人低下,但是绝对不会超过他的原则!宋凝予估计是不该说粉色适合他……
“收拾我?那好,我们来打一场!我让你一双腿!”宋凝予扬了扬下巴,她的眼睛里还看不清楚太多的东西,所有的东西就好像全部都笼在雾里,她努力的睁大眼睛,却什么也没有看清。
宫子临一只灼热的手扣着她的腰,顺着她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线朝上爬去,宋凝予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恼羞成怒的斥道:“宫子临,你压着我了!给我闪开!”
“娘子,如今我们也算是共生死共患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吧?女人就该温柔些,这样凶可不好!”宫子临嘶哑的声音抵在宋凝予的耳旁,那妖孽倾城的笑意在宋凝予模糊的眼前放大,她只觉得心里前不久筑起的那道长城,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