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私自利,根本配不上骁歧。”
许意浓听笑了,“我现在才算明白,为什么大学里你总会时不时地针对我,原来你早就对王骁歧动了心思。”
施言承认,“是,我喜欢他,在很久之前,比你更喜欢,就算当时他是你男朋友,我也有喜欢他的权利。”
她永远不会忘记初见王骁歧的样子,那是一个国庆长假从家里返程回学校的日子,她怕赶上人流高峰期,提前两天回的新开,打车到了校门口,双手拎着父母准备的大包小包独自进校,那会儿正值晌午,加之长假还未结束,学校附近人烟稀少,忽的,她一只装水果的塑料袋再也承受不了负荷,拎手处被压断,苹果橙子滚落一地,她赶紧放下东西去捡,模样甚是狼狈。
突然一只干净的手出现,帮她一起捡起了掉落在地的水果。
她抬眸就看到一个颀长身影,他穿着最简单的那种纯色t恤,明明一切看上去那么简单,可阳光下却有着难以形容的耀眼。
他将那些水果都放置回塑料袋中并帮她打好一个结,重新做了个拎手,留下一句,“拎的时候小心些。”就走了。
以至于等她回过神发现人已不见,才想起自己都没跟人家说声谢谢。
好不容易走到宿舍楼下,她竟然又看到了他,刚要过去打招呼,宿舍楼里突然跑出一个人,是室友许意浓,而她所去的方向正是他站的方位。
许意浓直直冲撞进了他的怀里,而他也张开双臂将她一下抱住,随后便是两人旁若无人地接吻。
她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许意浓的男朋友,之前他也来过,但只有刘爽和齐欢两人在阳台上偷偷看过,她们说过许意浓的男朋友帅得惊为天人,她当时听到只一笑置之,但今天亲眼所见后,从此连她也无法再反驳。
那天,她在他们的亲密中与他默默擦身而过,却没想到,这一转身,要做到视而不见有多难。
这一次的无意交集后,王骁歧这个人好像就像闯进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里,经常出现。
第一次,是他作为许意浓的男朋友与大家正式见面,那天他请她们在校外的餐厅吃饭,刘爽和齐欢风风火火地走在前面,因讨论吃什么太投入推门进餐厅的时候完全忘却了她跟在后面,门一甩两人就进去了,那双面的推拉门眼看就要撞上她,这时王骁歧眼疾手快地伸手扶撑了一把,止住了它。
她怔了怔,侧仰着头看他,他只说,“你们先进去。”随后就错开目光往后看去。
她也顺着他往同一方向看,发现他视线落在走在最后慢吞吞的许意浓那里,只见他蹙了蹙了眉,有些严肃地唤她,“许意浓,走路不许玩手机。”
许意浓却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哎呀,我有事呢。”
他便没再说话,但目光一直追索在许意浓身上,也完全忽略了她还站在他身边。
等许意浓进来了,他扶着那道门的手才放开,像抓小鸡似地把她一拎,“跟你说了多少次,走路不可以玩手机?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这样?”
她边躲边肆无忌惮地撒谎,“才没有!”
他们在她身后打情骂俏,她再一次默默离去。
吃饭的时候许意浓一人递了一本菜单,故意撞撞王骁歧,“你们快看看吃什么,别说我没给机会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今天好好宰他一顿。”
王骁歧伸手捏她脖子,刘爽齐欢在那儿“啧啧啧。”起哄,只有她无声翻看菜单,直到自己手边的杯子被人加了温水,她抬头一看正是坐在对面的王骁歧。
她说,“谢谢。”
“没事。”
之后吃饭也很热闹,刘爽齐欢说个不停,只有她安静吃菜喝水,但每次水杯要见底时王骁歧都能及时发现,并提前给她续上水。
她举杯喝着,借着喝水时微微仰头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温柔笑着的眉眼,即使不是对着她的,却也如同那温暖的汨汨热水般,一路淌进了她心底。
再后来,许意浓有次任性关机,他因为没有找到她,加了她们所有人的微信,虽然她知道他是为了许意浓,但还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在被窝翻看他的朋友圈,哪怕只有零星的几条。
有一夜她又盯着他的微信头像发呆,突然“嗖—”地一声,她收到了当前聊天界面的发来的消息。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真的是他。
王骁歧:【你好施言,请问在吗?】
她心不可抑制地开始狂跳,从未如此热烈,秒回:【在的。】
王骁歧:【听浓浓说今晚就你俩在宿舍,这么晚打扰你休息了。】
施言:【不打扰,是有什么事吗?】
王骁歧:【浓浓今天生理期很不舒服,在宿舍躺了一天,我请跑腿给她去买了止痛药,她现在人动不了,能不能麻烦你帮忙到宿舍楼下拿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施言:【哦哦,可以的,没关系,跑腿人已经到了吗?我这就下去。】
王骁歧:【麻烦你,谢谢。】
施压:【不用客气,应该的。】
她赶紧起床,望了一眼蜷缩在床铺的许意浓,一刻不耽搁地出了宿舍。
跟跑腿小哥碰面后他把药给她的同时还递了一杯奶茶给她。
她问小哥,“这奶茶是?”
小哥只说,“这也是王先生一起点的。”
于是她再次打开微信跟王骁歧确认。
施言:【还有一杯奶茶也是给意浓的吗?】
王骁歧:【那是给你的。】
她当场愣住,看到他随后又发来。
王骁歧:【实在不好好意思让你跑上跑下的,一杯奶茶聊表谢意。】
施言:【没事的,真不用那么客气。】
王骁歧:【收下吧,还要继续麻烦你帮我照看浓浓,谢谢了。】
她看着那满屏的聊天记录,几句里几乎全是为了许意浓,风吹过发梢,凉意席卷下也顿觉胸腔一阵苦涩。
她回了一个:【好】
拿着东西回到了宿舍,按照他的意思叫醒了许意浓。
她是真的挺难受的,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得喂她吃了止痛药,许意浓迷迷糊糊中跟她说了声谢谢,又沉沉睡去,她坐到自己书桌盯着那杯奶茶看了很久很久,却越发觉得碍眼,就像她越发觉得许意浓是个被宠坏的公主一样,家里宠,男朋友宠,痛个经而已也要无病呻吟,怎么她们平常都能熬就她像要了命一样?她任性又高傲,偏偏还被学校一帮人众星拱月,刘爽齐欢更是如同舔狗跟在她后面,她越想越不平,看那奶茶也越来越不顺眼,转手就把那杯奶茶扔进了垃圾桶里。
从此她对许意浓就有了灰色滤镜,尤其是王骁歧来的那天,许意浓如果夜不归宿,她就会非常烦躁,连第二天许意浓一回来开个台灯都成了一种罪过。
“灯开这么亮让不让人睡觉了?!”她借机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许意浓愣了愣,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赶忙关上台灯跟她道歉。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许意浓站在下面,她在床铺上面,角度正好看到了她锁骨上几个暧昧的草莓印,她心猛地一抽,闷上被子翻个身再也忍不住地偷偷流泪。
为什么王骁歧会是许意浓的男朋友,她一身坏毛病哪里配的上他?哪里配的上?偏偏他还把她当个宝。
再后来他们终于分手,她又哭了,而这次是喜极而泣,她小心翼翼的暗恋终于没有了阻碍,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喜欢他。
于是在他们分手后,他无论在朋友圈发什么状态她都会第一时间点赞,在他们分手的第二年,有一次520,她特意守到零点,鼓起勇气给他发去一条微信。
【王骁歧,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以后,我都想陪着你,成为照顾你的人。】
她焦急地等待着,他也很快回了,却是简短的四个字。
【抱歉,不行】
她怔忡了好一会儿,赶紧再回过去,【为什么?是因为我是她的室友吗?】
却突然得到系统提示:你已经不是对方好友。
他直接删除了她的微信好友,不给任何机会,可她就是不死心,她认为只要没了许意浓,只要他单着一天自己就有机会,他删了她微信她就去他宿舍找他,她等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无非就是再等等,他就是块石头总会有被自己捂热的一天。
明明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预期努力着,可偏偏这个时候许意浓又回来了,她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还有脸回来?
现在她们两人面对面,她也是这么问的,“你回来到底要做什么?”
许意浓将她屏蔽在门外,注视着她并告诉她事实,“你是有喜欢他的权利,但王骁歧从小到大喜欢他的多了去了,何止你一个?可他正眼看过的有谁?”她身体前探,目光紧逼,不由让施言退后了两步。
“从初中到现在,包括以后和未来,他的眼里自始至终只会有一个人,只此一个,那就是我许意浓,你也看到了,我不在的这五年就是最好的证明。”再打量她,眼神犀利,“你以为你是谁?只是我的大学室友而已,关系是我跟你,我跟他,却永远不会有你跟他,每层关系里的前提都是先有我,明白吗?”
施言摇着头想反驳,屋内却在此时传来王骁歧温和无比的声音,那是施言从没听到过的。
“浓浓,准备好吃饭了。”
施言彻底僵在那里,许意浓朝里面回了句,“知道啦。”再回看施言,这次她敞开了门,做出邀请状。
“既然来都来了,也好久不见了,要不进来一起吃个饭叙个旧?室友?”
施言木木然看着她,随后眼底盈泪,咬着唇一言不发地扭头走开了。
许意浓目送都没目送,直接关上了门。
一无所知的王骁歧手持盘子从厨房出来时看到她站在门口,“怎么站那儿去了?”
许意浓浅浅笑了笑,“没事,刚听到有敲门声,以为是敲我们门,原来是隔壁。”然后打岔,“好香呀,你做了什么啊?”
他看她用手拿菜偷吃的动作也放纵地没组织,顺着她刚才的话说,“嗯,这里什么都好就是隔音不太好。”
因为他老看着他她,许意浓边吃菜边问,“房子隔音不好,你看我干嘛?”
王骁歧把筷子递到她手边,用纸巾给她擦干净手,“没什么,就是以后我们得低调点。”
许意浓立马反应了过来,红着脸反拍他一下手,“管我什么事啊,你节制点不就好了?”
他却厚颜无耻地直言,“这可制不了。”
“为什么?”
“正值血气方刚。”
许意浓只得终止话题,催促他,“快吃饭快吃饭!”
在热腾腾的饭菜里洋溢着两人的欢声笑语,房子到处充满了温馨感,真的像个小家一样。
当他们携手迈过一道道坎坷,阅遍一个个过客,许意浓也恍如隔世,异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但她偶尔也会陷入沉思。
因为还有一个心结没有打开,她不知道还需要等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第79章 终于
几个月后,许意浓从竞聘中通过层层考核选拔,最终如愿坐上了bom主任工程师的位置,成为了逐影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任级领导,而意外的是,在她上任后于峥主动申请去了英国分公司负责监管统筹新项目。
临行前,他作为bom部的总经理将部门大大小小的事都交付给了许意浓。
他说,“好好干,我这趟英国行不知回来要多久了,这个总经理的职位迟早会是你的。”
许意浓想想还是问了,“您去英国的事怎么这么突然?”
可以说毫无预兆。
于峥告诉她,“欣欣很快就要上小学了,我打算让她在英国接受后期的教育,她从小我陪她的时间就少,英国那边的话工作时间弹性大些,我可以花更多的时间在她身上。”他轻抚着工作了多年的办公桌,不舍地浅浅一笑,“她那么小就缺失了母爱,只剩下我了,以后我想做个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