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面,我跟在你后面,你见我摔了一跤,给了我一根糖葫芦。
江栩皱眉:你他妈别说了。
让我说完吧,再之后你没对我笑过,每次见面我,你都很愤怒。有时候你很可怜,像条流浪的小狗,你的眼睛那么剔透漂亮,让人心生怜爱。
江栩捂着胃,有点难受。
你妈妈过世的时候,江弘不是陪我训练去了,而是我妈得了病,去外地切除了子宫。我去了你妈的葬礼,在门外看着你,你没哭,却满眼哀伤。
江栩难受地靠在墙上。
江衍从兜里抽出一张照片,边沿黄黄的,照片里的少年面色发红,锁骨露着,一看就是个刚分化的漂亮omega。
江衍指腹摩擦着相片,看他江栩:这张照片我一直留着,舍不得扔,我对你的感情,肮脏吧?他笑了几声,眼角溢出了泪:我知道我有病,这件事我控制不了。
别他妈说了。江栩捂着胃,脸色苍白,汗湿了他的额发。
江衍看入神了,眼睛里的爱意浓烈,呼之欲出。
江栩厉色说:你他妈转过去,少这么恶心地看我。
知道了我的心意,你这么难受吗?脸色这么差?江衍心脏抽痛:我的喜欢真的一文不值吗?
你差点成了我爸的继子,加上我妈的死是你们一手造成的,你指望我有什么反应?看着江衍手里拿着他的照片,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江栩只想赶紧结束对话:你妈没骗你。你爸是个暴力狂,江雄曾经你妈使用暴力。那天,我去你家找江弘,他不在。我看见江雄正在打你妈,你妈逃跑到街上,江雄拿着酒瓶子追她一路,嚷着要把她弄死。
追了一段,江雄过马路被车撞死了。江栩补充道:他口口声声说什么白卉带着他的种攀附有钱人,我就知道了,你不是江弘的儿子。
你帮她了吗?江衍眸光沉沉地看着江栩,执着地问:那天,我妈没死,你帮她了吗?
江栩烦躁地说:我拦了江雄几下,拦不住。
江衍的眼神热烈起来:谢谢你,你太好了,好到我不忍心用任何手段对付你,即使我想要你想到发疯。
江栩扯过他手里的照片,撕得稀碎,他大步走到电梯,丢下一句话:下次看到你,我肯定还会打你,给你一天时间,你搬家走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你这么愚弄江弘,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江衍闭着眼,靠在墙上,舌尖抵了下脸颊,说起来,在射击馆江栩打他的那次,把他打硬了。
即使江弘饶了他,他也无法眼睁睁看着江栩恋爱,他指甲扣进墙壁,江栩好到让他不忍心在他面前耍任何伎俩。
他眼神无比眷恋地看着江栩离开的背影,知道自己没机会再看他。
第五十七章
期末考试前夕,付老师走进教室,看了看下面坐着的同学:学校有规定,我们要定时调换座位,现在开始收拾东西。
因为情热,江栩昨晚就没睡好,让他们叮叮咣咣这么一折腾,清醒了。
知道自己喜欢谢淮以后,他反而不太好意思让对方安抚他。总觉得不给承诺地靠近人家,不太妥当。
昨晚,他又泡冷水澡到半夜。
顾俊松把他的东西整理了下,栩哥,你先去后面站着。我帮你搬。
江栩睡清醒了:我自己搬,要换座吗?他迷迷糊糊搬了以后才发现。
嗯他前桌换人了。
男生背部挺拔,黑色碎发发质硬挺,气息清爽干净。
谢淮回头看他,对他挑挑眉:哦,新后桌。
哦什么哦?
就这样,他跟谢淮成了前后桌关系。
江栩从来没有这么仔细观察过谢淮,他的每天都很忙碌。他担任着学生会长的职务,时不时有学生会的人来找他,他也要策划一些活动。
他担任数学课代表跟班里的班长,付老师大小事情也要找他。
他要收数学作业,一旦闲下来还要给同学讲题。
谢淮性格冷淡疏离,但是,凡是来问题的同学,他不会拒绝。
班级的文艺委员,拿着好几道题站在谢淮旁边,数学,物理,化学,科科都要问,她攒了多久的题目?
文艺委员扎了个高马尾,她画着淡妆,长得也挺好。
她站在谢淮边上,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每次谢淮给她讲完一道题,她笑得跟朵花似的。
江栩看看手机,半个小时了,两人还讲题呢,真够能讲的。
江栩喝了两口水。
谢淮写了一个解题步骤,张宁馨凑过去看,她的头发丝快碰到谢淮的肩膀了。
江栩咕咚咕咚!喝了三口水。
谢淮似乎也察觉到了两人的距离有些近,他看看张宁馨:你把剩下的题整理出来,放到我桌面上就行,我找时间给你写出答案。
虽然没明确拒绝,但他意思很明显了,不可能让她无限度地占用时间。
张宁馨脸发红:不好意思啊,班长,耽误你学习的时间了。
谢淮微微点头,连客套话也省了,直接拿出自己卷子继续做。
张宁馨:班长,还有一件事,付老师让我跟你商量一下。周五晚上校庆晚会,我们班需要出五个节目。你能不能参加。
没兴趣。谢淮没抬头。
班长,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们在一个钢琴老师那里上过课,你能不能演奏一曲?
谢淮眉心拧了拧,直接拒绝:不能。
我记得您父亲也是钢琴老师
楚辞听到了张宁馨的话,面色大变,赶紧跟他说:张宁馨,你先回去吧,出节目的时候以后再说。谢淮竞赛那么忙,还要做学生会的工作,关于校庆晚会的事,你跟我说就行。
楚辞不安地看了一眼谢淮,果然,谢淮冷着脸,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江栩看着谢淮的背影出神,他用笔帽怼了下他的后背,谢淮身体后倾,偏着头,嘴角扯着:怎么了?
我想出去走走,一起吗?
嗯。谢淮站起身,脸色有些冷,眼眸带着不多见凉意。
江栩从班级后面抱上篮球,跟谢淮两人往篮球场走。
太阳躲到地平线后面,他们一起逃掉了晚自习,江栩看着篮筐,对谢淮笑:我们来比赛?
谢淮身上的冷感没有退:玩可以,赢什么的?
答应对方一个小条件。
谢淮眯了下黑眸:如果我赢了,你做我男朋友?
啊?江栩喉结上下攒动,这两天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开口还不好意思。
见他支支吾吾,有些害羞,谢淮:开玩笑的,如果我赢了,你让我抱一抱。
江栩处于情热期,打球无法全力以赴。
傍晚十分,天空蒙蒙黑,江栩把球放在篮板下,篮球场没有人。
江栩拽着谢淮的手腕,把人拉到篮球架的阴暗处,那里是个死角,即使从远处也看不到。
愿赌服输,江栩:淮哥,来吧,抱一会儿。
他跌入一个坚硬的胸膛,谢淮的呼吸加重,他的气息喷在江栩的耳廓。
谢淮的声音微哑: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心思,你还愿意让我抱着?
江栩耳朵发痒,心脏加速:我喜欢你抱我。
谢淮捉住他的手腕,把他按在篮球架上,篮球框颤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想咬你腺体,想标记你,想跟你有更亲密的接触,你怕吗?
江栩眼睫颤了颤,后背磨着冰凉的篮球架:你别说了。
好。谢淮的手有力地掐住他的下颌,抬起他白皙的脸跟自己对视,冰凉的唇落在江栩的唇角。
江栩吃惊地张开唇瓣,睫毛簌簌发抖,身体好像被电流劈中了。
谢淮的嘴唇贴着他的。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呼吸一同窒停。
江栩几乎听见了自己打雷一般的心跳声,鼻尖全是谢淮的味道。
唇瓣贴着谢淮的嘴唇。
谢淮的唇有些凉,有些软,江栩的手下意识地贴上后面冰凉的篮球架。
谢淮眸色比黑夜还浓:这个,喜欢吗?
还行。江栩红透了耳朵。
谢淮身体继续压着他,抬手把他校服拉链划开,指尖挑开他的衬衫扣子。本来衬衫就丢了两颗扣子,再剥开一颗,露出白皙的胸膛。
江栩的栗色头发有些长了,发尾遮住了耳朵,后面的头发遮住了腺体。
谢淮的手移动到他的后脖颈,捏着他后颈的皮肤。
这种动作带着侵略性,本来是江栩无法接受的,此刻他默默忍着,接触的皮肤开始发热。
谢淮靠近他,唇瓣落在他的侧颈,舌尖舔了下他的耳朵。
整个耳廓好像过电了一般,江栩开始发抖,腿也软了。
谢淮扣住他的腰,唇瓣仿若羽毛一般逗弄着他的皮肤,一路麻麻痒痒的亲吻,怎么也亲不够,爱不释手。
嘴唇顺着他锁骨的轮廓一路亲吻,然后在他红痣上留下一个牙印。
唔江栩哼了一声,他的眼睛染上了桃色,唇瓣泛红。
他看着谢淮流线分明的脸,伸出手,抚摸他的脸,他光洁的下颌,他高悬的鼻梁,以及那双深黑的眼眸。
他的手钻进对方的衣衫里,抚摸谢淮的肌理,硬邦邦的。
谢淮扣住他的手腕,声音哑然:你,还想往哪摸?
我江栩眼里的渴望没有遮挡:还想摸。
忍了这么多天,处于情热期的他,怎么还可能忍得住?
谢淮指尖点了下的他红润的唇瓣:我都这么对你了,你也这样对我了,还不给个名分?
江栩耳根子烧得慌:你给我点时间,期末考试以后。他会竭尽全力,期末考试成绩再好一点,进步一些,他就可以跟谢淮比肩。
江栩眨了眨眼睛,拉着谢淮的手:淮哥,再给我点时间,行不行?
谢淮把他拽过来,再一次吻住他,牙齿咬住他的下唇,手顺着他的衣服抚摸他的腰椎骨:你真能磨人。
他们脑门贴着脑门,直到天完全黑了,篮球场射灯忽然亮起,照明了整个篮球场。
教学楼传来人声,同学们下了晚自习,有几个人往篮球场走过来。
江栩忐忑地问:你心情好点了吗?
谢淮一怔,伸手捻了下他通红的耳垂:原来你为了哄我开心,才主动献身的啊。
哪有。江栩本来想跟他运动一下,出出汗,没想到发展成这样。
我喜欢你这样。谢淮在他耳边说:很诚实。
他把江栩的衬衫扣子系上:明晚你来我家,我把扣子给你钉上。
江栩:我扣子找不到了。
我有一颗。谢淮垂着眼睑。
嗯?
你提出做协约男朋友,第一次试探我的时候,你的扣子掉落,我捡起来了。
回忆起那时候,江栩自己扯开衣领,他有些不好意思,脸发烧:那次
那次,你的确勾引到我了。谢淮手指摸到他的锁骨:这里的红痣很好看,我脸红了。
没看出来。
谢淮的手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感受下我的心跳。
砰!
砰砰!
砰砰砰!
他的心跳很快,很急,谢淮叹息似地说: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
江栩脱口而出:在你捡扣子的时候?
嗯,那时候已经喜欢了。谢淮抱住他,闻了闻他发间的味道:江同学,我喜欢你。你可以不可以也喜欢我?
谢淮,我喜欢你的,你等等我,我会努力追。
谢淮身体一颤,腰间的手勒住他:真的?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喜悦迅速包裹了谢淮,他再次垂首,含住了江栩的唇。
江栩推他:有人过来了。
谢淮嘴唇没有移动:谁管他们,你专心点。
第五十八章
江栩不想让谢淮等他,他要加快速度,好好学习,进步得更多。这仿佛成了他的执念,要作为树的形象跟谢淮在一起。
喜欢他,追上他。
做一个优秀的人。
他学了一上午,午休的时候难得出教室伸伸懒腰,他刚走到走廊,听见张宁馨跟另外一名女生窃窃私语。
这个时间走廊人不多,她们虽然压着嗓子,但越说越激动,话音全落到了江栩耳朵里。
你班谢淮真不参加校庆节目啊,太遗憾了吧,你之前不是说他爸是钢琴老师吗?他弹钢琴肯定很好。
张宁馨:我刚问过了,他说不参加,而且我仔细回想一下,明白他为什么不参加了。
怎么回事啊,看你神神秘秘的。
我打听了下,谢淮的爸爸的确是有名的钢琴教师,我听我们钢琴老师提过他。但后来,听说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大家都闭口不言,我跟你说你千万别跟别人说,否则对他影响不好。
放心吧,我嘴严着呢,我肯定不说。
谢淮他爸好像因为肇事坐牢了。唉!想起这件事我才反应过来,我提起他爸爸的时候,谢淮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
啊!坐牢了,真看不出来?平时一直觉得学神阳光的,他爸现在怎么样啦?
死了。张宁馨小声说。
江栩站在墙边静静听着这一切,忽然感觉有点冷,脚底生寒,谢淮竟然经历过这么多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