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事情,不是说你难过或者不喜欢就可以真的逃避掉的,所以他也只是轻叹口气,带着歉意说:“但你怀的可能不是单纯的猫崽崽。”
不是单纯的猫崽崽的话,在孕育孩子的方式上,就不能单纯以猫咪的习性来,还得考虑人类孕妇的情况。
加上临清竹之前也说过了,耿医生开的安胎药对猫猫有用。
所以这份药,猫猫终归还是得喝。
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猫猫认命地垂下小脑袋,在药碗旁边嗅嗅闻闻,犹豫着不敢喝。
“太烫了喵。”
“那就等等再喝。”
等过了一会儿后。
“还是烫喵。”
“不烫了,已经晾到跟你平时喝温水一个温度,正好入口。”
“我……我怕苦喵。”
“这里有牛奶糖,冬瓜糖,水果糖……随便你选。”
“可不可以……”
“不可以。”
“我……”
“不喝今天就没有小鱼干吃了。”
“呜呜……”猫猫委屈地呜咽一声,见沈诚还是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根本不为她的可怜所动,明白一切都挣扎都没用了,最后还是选择乖乖喝药。
她不敢用猫形喝药。
猫猫喝水是用舔的,一碗药要被舔完时间太长,也太痛苦了。
所以她特意变回了人形,随意套上件睡裙就坐在饭桌前,鼓起勇气,以破釜沉舟的气势,端起药碗,一口气咕噜噜地将药全都给喝掉!
“呕……”
苦涩的药汁喝完,残余的味道环绕口腔,一股本能地反胃涌上来,猫猫作势干呕。
还好沈诚及时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水果糖,甜甜的味道压下了中药的苦味。
“窝……窝以后再也不要生崽崽惹。”
猫猫嘴里含着糖,眼里含着泪,呜呜咽咽地说。
万万没想到,最后让她对生崽崽这件事起了退缩之心的,居然是中药。
“好,我们生完这胎就不生了。”
沈诚也不劝妻子再想想,直接爽快答应。
其实看着妻子怀孕那么辛苦,且以后可能还得更加辛苦,他就不是很想让她再遭一回罪了。
没遇上猫猫之前,沈诚预想过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结婚,就这么孤独终老,自然也不可能会有孩子。
如今遇上猫猫,跟她结了婚,两人还即将有个属于彼此的孩子,已经算是上天的恩赐了,所以他不会再强求太多。
贪心的人可没有好下场。
等孩子出生后,他就去咨询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长期有效的避孕方法吧。
沈诚想。
不知道是不是药里有点安眠成分,还是猫猫怀孕后变得嗜睡。
喝完药后,她渐渐开始昏昏沉沉起来,整个人都跟不倒翁似地微微摇晃。
怕她坐着睡着会摔倒,沈诚起身将她抱起来,送回屋里去睡。
“喵呜~”
猫猫轻叫一声,趁着还有一点点清醒的意识,甩甩尾巴,将搁在床头上的大宝贝给卷过来,抱在怀里跟它一起睡。
大宝贝上散落点点月华似的辉光。
落在猫猫身上,温和地滋润着她的身子,顺带育养她肚子里还没成型的小胚胎。
它被小猫妖带在身边蕴养了那么久,甚至曾经被她吞噬,差点彻底融入她体内过,其实已经有点成为她本命灵宝的意思了。
二者可以说是相生相连,相辅相成。
大宝贝能辅助猫猫修炼,而猫猫修炼时所吸引来的天地灵气,也能被大宝贝所吸收,然后再反哺辉光给猫猫滋养身体。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
假期的结束总是措不及防的。
临清竹只给猫猫批了三天假,三天一结束,那怕她还怀着孕,也得老老实实回去上班。
不过上班后的工作内容却有些变了。
从经常被拉进手术室里救治伤员,变成了帮着一些不是很严重的病患看病开药,极少再进手术室。
这也是临清竹对怀孕猫猫的照顾。
毕竟她肚子里怀着崽崽,不太好见太多血腥场面,哪怕他们是很正经地在挽救患者的生命,可既然是手术,就一定是要见血的,不利于胎教。
对此安排猫猫却没那么好接受。
她放心不下那些正受着伤,等待被救治的患者,几个月的医生工作,到底还是让本来对人类有些漠视的猫妖起了些救死扶伤的心。
猫猫的这种表现让临清竹感到欣慰。
然后万分自信地来了一顿自夸:“安心,没了你,这不是有我在嘛,且你现在干得也同样是救死扶伤的活,别以为只给人看点小病小痛就不重要了,殊不知,有多少严重的大病就是从小病演变而来,这可马虎不得。”
其实就算猫猫没怀孕,当她学到一定的时候,临清竹也会让她开始尝试着不依靠妖力,转而只用她学到的医学知识去给人看病。
妖力是他们作弊的手段。
可以用,但不能一辈子都这么用。
终归还是得有些属于自己的技术累积,否则根本无法在这个日新月异的行业里干得长久。
虽然不当医生,猫猫也有沈诚养着。
但已经在临清竹的有意引导下,开始爱上这一行业的她,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退出?
真退出了,那她之前努力学习的那些医学知识不都白费了?
聪明的猫猫可不吃这个亏。
所以她……
更加努力地在钻研医术,想要只靠自己的医学知识,救治更多的患者。
热血沸腾的小猫妖没发现。
自己其实早已走在竹妖给她设下的套路里。
所以她不仅在人类的套路里迷了路,连妖族的套路也将迷迷糊糊的她给拐上去,偏偏单纯的小猫妖至今还没发现自己被妖给忽悠了。
就挺惨的。
第一百零三章 “是妈妈的味道喵!”……
“谢谢啊老乡。”
南部军区大门前,一辆牛车慢慢悠悠地远离,只留下一位提着个大大的行李包,身高略矮偏瘦的女人。
她面相很和善,长得也挺好看,瞧着三十多四十的模样,身上穿着不说有多富贵,却也瞧得出家境良好,头发还是明显有烫过的,颇有些时髦感。
但守门的小战士却能确认,眼前的陌生女人从未来过他们军区。
因为她看着周围一切的眼神都充满了陌生与好奇,当然可能是因为胆子比较大的原因,也没什么拘谨不安的感觉。
注意到小战士看着她的目光,她扭过头来,脸上立马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热情笑容,大步走上前,却很有分寸地停在距离小战士三米以外的距离,嗓音响亮地问道:“解放军同志,请问您这儿是南部军区没错吧?”
“没错。”小战士绷着张被太阳晒得黑黑的脸,严肃地回应道。
跟他一通轮值守门的另一位年纪大些的战士没那么严肃,看见那位陌生的妇女同志跟战友问话,便过来询问道:“这位女同志,请问您来我们军区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问的时候,那位战士就大概猜出人家的来意了。
毕竟对方只身一个人来到这种偏僻地方,手里提着个大包,里头看着还鼓鼓囊囊地塞满不少东西,指向性已经很明显了。
果然。
对方满脸带笑地道:“我叫红秀娟,是来探亲的,麻烦两位解放军同志帮忙通知一下我大儿子,他叫沈诚,好像是你们军区的什么副团长,长这样。”
未免对方通知错人,红秀娟还特地掏出了自家大儿子的照片给他们看。
也是碰巧,那位年长些的战士正好是沈诚手底下带着的兵。
所以在得知红秀娟居然是他们沈副团长的母亲时,他态度立马就变得恭敬许多。
“我去通报一下,您请稍等。”
他给小战士使了个眼色,然后立马小跑回去警备亭里,拿起电话直接拨打向沈诚的办公室那边。
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通。
“喂,你好,我是沈诚。”
冷冽低沉的嗓音从电话对面传来,第一次用电话跟上级领导直接沟通,让战士有点小小地胆战,他强压下这股颤抖的劲儿,努力简略严肃地将这件事报告上去。
“报告副团长,您母亲红秀娟过来探亲,人正在大门外等您。”
“谁?我母亲?”
沈诚惊讶一瞬,随即就突然想通了。
难怪上回打电话回家之后,他母亲就不再跟他们这边联系,明明最关心未来大孙女或者大孙子的人该是她才对,结果这么悄无声息。
还让沈诚奇怪了一阵。
合着这是在这儿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