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嘉年向来对诗文就没什么好印象,看着诗文故作高兴的模样,自然知道,现在诗文内心已经把这个老头骂的一文不值,想必脸都要气绿了。
潘建业吃了一块蛋糕,便起身说道,“二姐,你先坐着,我去趟洗手间。”
潘嘉业在洗手间的水龙头下面冲了冲凉,才让自己发热的大脑冷静了一些。
他真想逃跑了事,但是今天是陆白华这么重要的场合,无论如何潘嘉业都要坚持到最后才好,这是给兄弟撑场面,只是没想到却让自己碰到了这么扫兴和尴尬的事情。
这参加酒会的众人里,有很多陆白华和自己的同学,谁人不知他潘家破产衰败了,父亲死了,母亲赌博输了个底儿朝天,在外面到处钓有钱男人?他也算是丢脸丢大了。
谁知道,他刚走出厕所,便见陆白晓跑来了,她说道,“阿业,白华说有东西落在家里了,需要回去取一趟,他说你能找到在哪儿,让我跟你回去拿。”
潘嘉业一怔,自然知道陆白华晓得了他的尴尬之处,这是故意给他解围呢。
“好,那我们回去吧。”
陆白晓却说道,“那你稍等,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潘嘉业就在那儿等着,却听诗文在身后叫着“阿业。”
潘嘉业不想回头,不回头就不用和诗文搭话。
“你还在生妈妈的气?”
潘嘉业回过头来对诗文说,“没有,我现在挺好的,所以,只要你开心快乐就好。”
诗文听闻,眼神黯淡下来,“我有什么好开心的?你也看到了,这个老头就是鬼精,趁我不注意,竟然过继了一个亲戚的孙女过来,而且还去做了公证,把大部分财产都留给了那个小女孩。”
潘嘉业只是“哦”了一声,说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有谁会把钱留给外人呢。”
“你当时听我一句劝就好了,妈妈让你改姓齐,你还不愿意。”诗文埋怨道。
潘嘉业很是反感,说道,“我是谁的儿子就跟谁的姓。难道我改了姓,人家就能把我当儿子看待了?”
“总要表个决心才好,否则谁会把钱财让你继承呢。不过,我还不想放弃,你爸爸去世我都没照顾过,现在却天天在照顾这个浑身有老头味儿的男人,别提多艰难了。所以,齐家的财产必须给我一半,否则,我就和他没完。”
潘嘉业觉得很窒息,说道,“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你好好生活吧,我不需要你给我的钱,所以你也不要太过执着。我哥会借钱给我,我现在也在努力生活呢。”
“你要有出息,就别借潘嘉年的钱。”
潘嘉业觉得诗文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他不想多说,越说越生气。
陆白晓这个时候从洗手间走了出来,“阿业,我们回去吧。”
潘嘉业赶忙和陆白晓离开了。
诗文却在后面喊着,“阿业,我是你妈,这一点儿永远都不会变,你可别胳膊肘往外拐,最后后悔都来不及的。”
潘嘉业没有跟诗文理论,虽然这里是洗手间,但是进进出出的,也有不少认识人,何况这种场合人多嘴杂,到处是顺风耳,所以潘建业忍着心里的屈辱,还是匆匆离开了。
酒会还在继续,但是陆白华始终提不起兴致。
但此时此刻的陆白华已经不似之前那般任性,即便兴致不高,他也在努力的和众人寒暄,很少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根基尚浅,一定要谨慎,不能让媒体捕风捉影,也不能让陆白月太过担心。
潘嘉年回到了陆白月的身边,他对陆白月说道,“我看着陆大少今天不是太开心啊。”
“对,他一早上就是这样。”
“想一想也是,这个年纪在普通家庭,不过是玩乐的年纪,可他却要提早承担起陆兴的责任。”
陆白月长舒一口气,“所以,为了补偿这个弟弟,我做了一个决定。”
潘嘉年瞧着陆白月那么坚定的模样,“你又偷偷干了什么?”
陆白月说道,“哪有偷偷?只是你没有注意到而已。舞会要开始了,你不赶紧找个舞伴吗?”
潘嘉年说道,“可别胡说八道了,我的舞伴只有你两个,现在是你,以后是安安。世界上最美的两个女人做我的舞伴,我还在这舞池里瞎找什么?”
潘嘉年无时无刻都在表决心,陆白月知道他是贫嘴,却也只是笑笑没有追究。
灯光忽然慢慢变暗下来,大家都知道,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人群开始变得慢慢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只听宴会厅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把外面的光亮也带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这声音,让陆白华打了一个激灵。
他抬头望去,来人站在暗处,看不清脸,只能看到她的身形轮廓。
不过,这身形,陆白华太过熟悉了,单薄、瘦弱、小巧,她有长直的脖颈,还有纤细的腿。
她穿着蓬蓬的礼服裙,并不臃肿,反而有很轻盈的感觉。
她向前走了几步,慢慢走到了灯光之下。
陆白华看见,却不由地弯起了唇角,“郑老师。”
郑欣乐笑眯眯的,“有些事情耽搁了,现在来应该还不算晚。”
这个瘦弱又气质独特的女孩子,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眸光。
乐团已经开始演奏曲目,四周越来越暗,最终变得漆黑一团。
陆白华要邀请开场舞的女宾了。
原本整天打不起精神的陆白华,此刻忽然来了兴致,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绅士的问道,“这位小姐,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郑欣乐甜甜的笑着,说了一声“好。”
陆白华露出了一个少年应有的发自内心喜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