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廉臻的办公室，程秘书打心里就很激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她都十分熟悉，那些她每天痴痴守望廉臻的日子还历历在目。
    只是廉臻的态度却明显没他想象中的那般热络。
    她本来是正在办公室里工作的，可林瑞突然让她来一趟廉臻的办公室，她怀着一颗激动的心情走了进来，廉臻却从始至终连个正眼都没给她，一直忙着手里的工作。
    漫长的等待令她心里一阵忐忑，因为紧张手心都泌出了一层薄汗，嘴唇几次蠕动，却都不敢轻易开口。
    终于，就在她心都快要跳出来的时候，廉臻合上了桌上的文件，他的背挺得直直的，手里还拿着钢笔，良好的涵养外透着一股商场上位者的不羁和潇洒。
    他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上敲着，充满了压迫力。
    挨不住这样的煎熬，程秘书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战战兢兢的问：“廉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廉臻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深沉的声线不怒自威：“虽然我不记得为什么怕你去做了市场经理，但我看过你的履历和业绩，更何况你以前在我身边工作，自然也是有能力的，那么，招商的事情上，你到底是发了糊涂还是和宋笑晚有仇？”
    程秘书直接僵在了原地，没想到廉臻这么快就知道了，心里顿时更加忐忑，只能强装淡定：“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廉臻指尖顿了一下，然后两只手交叉放在了膝盖上，晦暗不明的目光淡淡的落在了程秘书的身上。
    程秘书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惊慌时抬头就发现廉臻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吓得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幽深的瞳孔里染着厉色，无声的翻涌着令人战栗的寒气，他没有解释，沉声问：“好，那你告诉我，你打算找谁合作？”
    “我……”程秘书目光躲闪了一下，吞吞吐吐的样子明显还没有做好决定可又不想被廉臻小看，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打算找c市新兴起的范式衣料，他们的质量和口碑都很好，我相信……”
    “呵。”廉臻用一声轻笑，打断了女人的自以为是，目光骤然变得冰冷了起来，语气沉沉：“宋氏集团是c市的老牌企业，质量口碑皆有目共睹，这次研发出蓝精灵布料更是势不可挡，加上他们利用蓝精灵发布会来向我询问考虑结果，无声中将心悦品牌和宋氏集团已经绑定到了一起，心悦品牌在没有正式推行的情况下已经未推先火，所以，你现在告诉我，还有比宋氏集团更合适的企业？”
    “发布会？”程秘书完全还在蒙圈状态，不知道廉臻口中的发布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廉臻对陈秘书几次不专业的行为，早已经失去了耐性，朝着身后招了招手：“林瑞，你来告诉她。”
    “是，总裁。”林瑞朗声开口道：“今天宋总在蓝精灵的发布会上提到了心悦品牌，在发布会结束五分钟后，心悦的搜索量就达到了热搜第一，成功为心悦造势。”
    “这，这怎么可能……”程秘书难以置信的开口，完全没有想到送上碗，竟敢这样直接大胆的和廉臻扯上关系，可心底里又觉得，这似乎就像是宋笑晚做出的事。
    然而指责并没有，就这样结束，廉臻接过林瑞递过的平板电脑，看着上面搜索出的程秘书刚刚说的公司，眉眼间渐渐露出了嘲讽之色。
    “这就你说的公司？一个依靠父亲的支撑才勉强在c市用了三年时间站稳脚跟的公子哥？公司大权都掌握在旁支的叔叔手里，身为一个公司总裁，平时却只懂得吃喝玩乐，所以……这就是你千挑万选出来的结果！”廉臻有些怒了，不明白履历如此出众的人为何会做出这种蠢事，他直接将介绍摔到了女人的面前。
    看着平板上糟糕的公司介绍，程秘书只觉得自己的脸都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两个耳光，她其实也只简单了解了这个公司，觉得不错，刚刚是为了让廉臻对自己刮目相看才着急说出了这个公司，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总裁，对不起，这次确实是我办事不中。”程秘书心里委屈，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可也咬牙道歉，她知道廉臻需要的不是哭哭啼啼的花瓶。
    廉臻微敛了怒气，翻开桌上的文件，手中的笔没停，声音带着几分，他都没察觉的欣赏：“你是市场部经理，应该知道根据品牌来挑合作对象，不光是布料，合作对象本身也是重点，至少他们的掌权人应该有远见，有谋略，够胆识，而不是一个酒囊饭袋。”
    远见？谋略？胆识？
    程秘书觉得自己心在滴血，这就是连珍给宋笑晚的评价吗？
    那个女人怎么配得上！廉臻又何尝对哪一个女人这样另眼相看过，即便他已经失忆了！
    程秘书心里有委屈，也有嫉妒，被廉臻这样劈头盖脸的批评，她也只能低着头，怯懦不语，实则将自己的不快全都归咎到了宋笑晚的身上。
    廉臻没心情理会她的想法，只当她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不再多说：“这种事情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发生，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做了？”
    听着男人疑问的语气，常秘书不敢犹豫赶紧应下：“明，明白了。”
    廉臻写字的动作未停，绯色薄凉的唇瓣淡漠无情的掀动：“你是廉氏集团的员工，凡事要从公司利益思考，不能带上个人恩怨，这次我可以不计较，再有下次，你可以收拾东西滚了。”
    “是是。”程秘书紧张的说话都磕巴了起来，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
    林瑞看程秘书走了，他提着宋笑晚给她的布料走上了前：“总裁，这是宋总给的布料，里面有几张设计图，您要过目吗？”
    “放那吧，你也出去。”廉臻淡淡开口。
    林瑞应下，干练离开，直到关门声响起，廉臻才停下手里的笔，拿起边上的设计图，翻看了起来。
    从图上可以看出，这名设计师是有一定的作图功底的，线条流利，风格新颖，甚至可以说是为心悦品牌量身打造。
    廉臻眼底有淡淡的赞赏，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宋笑晚的小脸，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