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贺彰结束了战斗,扯了餐巾擦嘴。你都答应了,怎么不去?这是妈想锻炼你吧。
    这是揠苗助长。顾长霁太清楚自己是什么道行了,我以前就不喜欢,挤在一群老狐狸里面,我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赔笑脸凑热闹,难受。
    贺彰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其实他曾经觉得顾长霁非常喜欢热闹的场合,因为出场时总要前呼后拥,做事一定轰轰烈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说实在的,结婚这段日子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曾经或许对顾长霁有偏见。
    纨绔,霸道,不讲理。这样的刻板印象让他最深刻,而且在记忆里,这些缺点都在无形之中被固化了。
    但实际生活在一起之后,他才发现顾长霁其实也有很贴近生活的一面,譬如会安静地坐在那儿看一本书,或是在早起时做一顿温馨的早餐,并且和他开一些合理的玩笑。
    像是一团棉花,看着咋咋呼呼,但处在舒适区,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白天他们都很闲,贺彰没能完成今天的跑步计划,浑身难受,去了健身房。
    顾长霁不想出门,窝在家里看电影。先是爱情电影,后来就变成了爱情动作电影。作为生理心理都健全的成年男人,顾少爷也经常会自己解决需求。
    倒是结婚半个月,他清心寡欲,一点想法没有,偶尔还得和贺彰同床,没顾上过自己的小兄弟。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天看着里面的女主角,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
    叫.床的声音太假,妆化得太浓,动作太做作,发型太油腻反正总能挑一点错出来,他毫无感觉,最后放弃挣扎。
    在沙发上瘫了会儿,他忽然想起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性不会吧?他不会真的变成了阳痿吧?
    于是他马上咨询燕嫂,拐着弯询问吃什么东西才能补男性机能,又说这是朋友让他问的,他只负责转达。
    燕嫂通情达理,下午就过来了他这里一趟,带了各种好东西过来,都是大补的,看得人心里发虚。
    顾长霁说:这些给我带来干嘛呀
    可巧这时候贺彰也回来了,看见满满当当的补品和一冰箱食材,意味深长地看了顾长霁一眼。
    燕嫂又说:太太说了,男人啊,腰上一定要好好补。
    贺彰的眼神看起来就更迷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顾长霁红着脸给燕嫂解释,真的没有腰不行,只是朋友问了几句。燕嫂一边说我懂我懂,太太说了,谁补都行的呀,你们年轻囝囝不要不好意思,一边把东西一件一件给他归置好,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交差。
    顾长霁捂住脸,几乎不敢面对贺彰的表情。
    你和你妈说我阳痿?贺彰问。
    我没有!顾长霁怒道,再说了,凭什么是你啊!
    哦贺彰作恍然大悟状,那就是你阳痿?
    我没有!!!!
    贺彰垂眼瞄着那些补肾的药。
    顾长霁脑子充血,口不择言道:听说你们基佬都挺随便的,哥行不行,你要不要试试啊?
    哦?怎么试?
    贺彰居然逼近他,一步步把他逼到墙上。你说说看?
    顾长霁:
    两人的呼吸一下拉近,顾长霁好多年没有这样心脏砰通乱跳过,差一点以为是小鹿乱撞。
    这时他终于看见了贺彰的眼神,那是一种危险的,属于掌控者的眼神。他忍不住小腿一抖。
    真他妈是奇了怪了。
    顾长霁侧过脸,想摆脱那种压迫感,不自在道:你干嘛?离远点。
    贺彰偏不,作势要去咬他的脖子,带着烫意的呼吸,和来自口腔的潮乎乎的热度,一下袭上了他的感官,导致他的大腿肌肉,也开始绷紧。
    贺彰要咬上来了,这小子就跟个野兽一样,真的他妈要咬上来了!
    他满脑子就剩了这个念头,一动不动,居然忘了还有踢开他这个选项。
    贺彰却在这时放开了他,仿佛得逞,又酷又拽地笑了。
    还要不要试试?贺彰问。
    顾长霁:
    他不想显得弱势,但事实就是他这下好像真的很他妈弱势。
    贺彰平时看起来有这么man吗?
    操。
    基佬随不随便,我不知道,贺彰见达成了目的,身上的攻击性就收了点,但随便招惹基佬的直男,他用手捏了捏顾长霁的屁股,下场通常不怎么样。
    顾长霁:
    操。
    第13章
    13
    顾少爷被调戏了。
    天可怜见,他活到二十五岁只有调戏别人的份,这回却被一个扑克脸调戏了。
    但是贺彰刚刚的气场确实压制住了他。
    这个人气质冷,骨架子长,稍微垂一点眼睛,就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感。
    他抱着怀,目光定在贺彰露出来的锁骨上:流氓。
    贺彰的表情波澜不惊。
    登徒子。顾长霁又说。
    贺彰:给你个教训而已,我对你这身软趴趴的肉没有兴趣。
    嗯?顾长霁说,你又知道我肉软了?偷偷摸过?
    贺彰抬腿踢了他小腿一下:软了吧?
    顾长霁:
    还别说,确实软了。就贺彰那一下,谁顶得住。
    贺彰:腿软不经操。
    顾长霁:???
    顾长霁这才算真实地认识了贺彰。
    禁欲冷酷高岭之花,全是假象,这才是这个人的真实本质斯文败类,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现在明白了?贺彰勾着嘴笑了笑,这一笑真是惊他妈天动他妈地的好看,可惜不怎么友善,你和我都守口如瓶,不干涉对方的外在形象,怎么样?
    我外在内在都很好。
    你阳痿
    你才阳痿。
    贺彰又笑了一下,带点沙哑,有点撩人。我这儿有治阳痿的办法,要不要试试?
    顾长霁用屁股想也知道他在说荤段子,踹了他一脚:滚!
    贺彰果然就滚了,慢腾腾地往书房滚。
    顾长霁啐了一口:妈的。
    就是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绝了,他顾长霁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基佬这种东西!
    睡觉之前,吴英秀又给他发来视频电话。
    顾长霁本想直接接通,但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想起来他和贺彰是分开睡的,火急火燎跑出房间,推开了贺彰的门。
    贺彰只穿着条内裤,看见他进来,蹙眉说:你不会敲门?
    顾长霁迅速上下看了一眼,发现贺彰是真的胸肌腹肌齐全,传说中的倒三角公狗腰,忍不住嫉妒地啧了一声。
    贺彰也听到了通话请求的提示音,黑着脸开始穿衣服。
    视频通了,吴英秀敷着一张惨白的面膜,两只眼睛显得格外大,被头顶上的灯光一投射,视觉效果格外吓人。
    你们是在做些什么了,吴英秀拍了拍脸蛋,半天不接电话。
    顾长霁故意把镜头一转,是贺彰衣衫不整的样子。吴英秀噢哟一声,捂着脸呵呵笑:啊呀,那是我坏你们好事了,不好意思得很,我这就挂电话。
    贺彰:
    电话就这么挂了,两个人面面相觑。
    顾长霁觉得自己这样是挺不好的,冒冒失失就闯进来了,但面对着贺彰这张脸,就是说不出来道歉的话。
    贺彰抬了抬下巴:有什么想说的?
    啊?
    没话说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哦顾长霁心里还想着今天被贺彰压那一头的事,心里多少不服气,于是吹了声口哨:身材挺好的啊。
    说完就拔腿转身,带上房门,一气呵成。
    贺彰:
    兵荒马乱的一天过去,顾长霁第二天又得开始打卡上班。
    早饭是保姆早早地过来做的,他吃完了就准备上班。
    他也是脑子给他爹气糊涂了,今天破天荒不想开车,挤了次地铁。
    他上回坐地铁还是高中的时候,逃课和刘曦出去玩。那会儿线路还没有这么多,花里胡哨眼花缭乱,不变的是来来往往的人还是那么多,而且越来越多,挤着上挤着下,满车厢的人肉味。
    他站了好几站,人都没有少的趋势,反而不断被挤到了角落,手机也不能玩,只能戴着耳机听歌,抬头看着车顶发呆。
    耳机里放的是eminem和rihanhe way you lie》。和别人不一样,他偏爱用有张力的歌曲来缓解精神上的疲惫,太过安静的曲子只会让他昏昏欲睡。
    所以他才不习惯去音乐会,阳春白雪的东西,给他听是浪费了。
    当歌曲切到了n about love时,他感觉出来了哪儿不对劲。
    他身后总有一只手,不断地挨近他,偶尔蹭一蹭。他本来以为只是不小心碰上,就让了一下身子。但那只手也跟了上来,还得寸进尺了,一改试探的心态,从触碰改成了抚摸。
    顾长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胃里一阵阵恶心。
    这八成是哪个不要脸的傻逼把他当成大姑娘摸了,但是他身高腿长摆在这里,是多眼瘸才能认错?
    那只手见他没有马上反抗,更加放肆,甚至捏了起来,还不断地往大腿内侧钻。
    顾长霁肚子里冒出来了一团火。
    昨天晚上贺彰摸他屁股也就算了,现在这是什么玩意儿,也有胆来跟他性骚扰?
    他伸手下去,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腕,狠狠一扭,车厢里马上响起一阵杀猪一般的嚎叫。
    那个人扭身想跑,然而为他制造了骚扰便利的人群此时也成了他的牢笼。虽然大家都在尽力避开他们,但空间仍然很小。
    他折腾的劲儿太大,顾长霁费了吃奶的劲儿才制住他,正想喊别人帮忙,一个年轻人主动凑了过来,帮他箍出这个登徒子的两边臂膀,一边大声喊乘警。
    骚乱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家都像工蚁似的,只是暂时被意外打乱了行程,很快又回归了各自的队伍,踏上了程式化的一天。
    你没事吧?
    从警察局出来,这个帮了他忙的年轻人才开口向他搭话:我看你的手腕都红了。
    顾长霁低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个人掐红了一块,还隐隐带了紫,估计一会儿要淤血。
    还行,不疼,他活动了一下,心想今天也是倒霉到家了,晦气,又偏头看向身边这个人,谢谢你啊,今天就你站出来了。
    啊,举手之劳,总不能看你一个人跟他打架。年轻人主动说,我叫肖胥容。
    哦,我叫顾长霁。
    唉,肖胥容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眼,又不好意思似的,低下头说,你长得这么好看,难怪那个人会盯着你。
    我是男人顾长霁觉得无语,你这话说的也不对,要是脸长得好看一点就能让他们逞□□,那漂亮姑娘都是勾引人犯罪了?畜生就是畜生,跟受害者的脸没关系。
    肖胥容的脸马上红了,摆摆手: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其实我就是,单纯地想夸你好看。
    顾长霁:
    怎么回事,他怎么觉得他最近特别招男人亲近呢?
    肖胥容也觉得自己这么说是冒犯了,尴尬地转移了话题:你经常乘五号线吗?就怕刚才那个人关不了多久,回来继续盯着你寻仇。
    不会,顾长霁说,我到时候喊人
    讲到一半他又停了,毕竟这个人好像还不知道他是谁的样子。于是又说:我有亲戚在警察局,他知道我碰上了这种人,会给他教训的。
    肖胥容腼腆地笑了笑:那就好,要一起走吗?
    这要看你去哪儿了,顾长霁说,我继续坐五号线是能到的,不需要换乘。
    正巧,我也是,肖胥容又是一脸开心的表情,整张脸仿佛都在闪光,给顾长霁的感觉,跟个小奶狗似的,有条隐形的尾巴在拼命摇,我在金融街那边工作,还能一起走。
    经过一路上的交谈,他知道了肖胥容今年才刚毕业,现在还在实习期,等年底才能转正。
    再反问到顾长霁身上时,顾长霁支支吾吾:嗯我也,差不多吧。
    就是不知道他实习期需要多久了,他老爹应该也没这个耐心一直让他坐冷板凳。
    唉,肖胥容说,实习期难过啊,做的事情多,拿的工资就那么点,听说等过两个月,我们公司又要裁一次员,现在已经都开始赶业绩了。
    顾少爷对此一无所知,他只能算吸血鬼家的傻儿子,附和道:哦哦,是有听说过。
    今天可能要迟到了,肖胥容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来不及打卡。
    这话让顾长霁好生愧疚,道歉说:要不我跟你去说明情况
    没事,警察局有案底,跟他们说清楚倒是不会为难我反正我实习期,也不一定拿的到全勤。
    连全勤都没有啊,顾长霁忍不住又开始可怜他,你们老板怎么这么抠,一毛不拔啊。
    肖胥容忍不住笑出了声,也不知道在乐什么,好一会儿才找回了声音:嗯,不过转正之后的福利,应该还是不错的,就怕转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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