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洛意蹲在旁边默默的听着他们讨论,直起耳朵,吸收着这些她以前从来接触不到的知识。
心中想着,无论这次发生了什么,她以后都只想安安静静的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待着,不愿意再参与到这些战斗当中来了。
无论是贵族当中的阴谋诡计也好,战场上的厮杀也罢,都不想再参与。
那种揪心一般的疼太过刻苦铭心,只要是经历过一次的人,万万不敢再经历第2次,她自认自己没什么志气,跟这些铁血之人比起来算不到什么。
这一讨论就是整整一天,各种方案要落实下去非常的困难,齐景城拖着虚弱的身体一直打起精神来听着各个的汇报,他都这样了,洛意就更加不好意思下去休息。
再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没心思休息。
“那就这样,疫病的情况还是按照昨天的命令去执行,身体没有发现其他异常的就全部投入到防御当中,外面的那些石头全部都给我垒在一起,找好制高点方便咱们打。”
“还有,粮草运过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再次期间未免出现其他意外,你问问周边最近的一个城池,直接拿着我的令牌过去调集粮草过来。”
“好,这事我去办。”
“另外,北边有一处林子,以前据说很茂盛,里面应该有一些药草,带一队人进去看看有没有用得着的。”
“是。”
一条一条的命令传达下去,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而洛意这个时候又凸显出来了,无他,因为她又一次被所有人忽视了。
没有安排任务,没有人指挥他去做什么,仿佛祁王朝的营地当中就没有这么个人似的。
“难受吗?”齐景城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后,才看着洛意问道。
“有点儿吧,仿佛自己是个外来的,可是想想自己可不就是外来的吗?人家这么做也没错呀,要是对着一个陌生人天天嘘寒问暖各种好,那我还怀疑他别有居心呢。”洛意有些失落,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她现在身份敏感,在祁王朝那边的身份又没有过人明路,只是悄悄私底下见过皇后而已。有些人知道她是祁王朝的公主,然而很多人却是不知道的,甚至一些消息不灵通的,可能还会把他当齐景城的小妾之类的,这样的一个女人就是个宠物,养着玩儿玩儿而已的那种,怎么可能让她参加到这些大事当中来呢。
除非她现在表现出惊人的天赋,比如她有着绝顶高手的实力,比如她的医术比军中的那些大夫都高超,能救得了那一些即将死亡的人。比如她用了一个计谋杀了对方多少多少人的命……
要不然想要这些人在短时间内接受她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她之前也并没有奢求。
齐景城:“别在意,人就是这样,无论在哪里其实都一样,你感觉他们忽视了你,是因为你想要融入其中,如果你不把这里当回事的话,那他们无论是什么样的态度你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是吗。”洛意呢喃。
“嗯,就像我曾经在盛王朝的时候也一样,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我就总觉得自己跟盛王朝那边的人格格不入,无论做什么,也许在别人很看起来很正常的情况,在我的眼中我都觉得那是故意试探。”齐景城说着自嘲一笑。
他想起了小时候的种种无奈。
被送去盛王朝的时候,他没有任何选择权利,被拉回来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的选择,人的一生当中有很多的无奈,只是他的比较多罢了。
表面上看人光鲜,但实际上那一些皇子公主甚至一大王朝的掌控者,谁又有人知道他们过得多艰难。
洛意现在所受的这些忽视对他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他手底下的人他知道,忽视了已经是极力压制着了,要是换一个人跟他齐景城没关系,现在早就被处决了,连尸首都找不到。
洛意向往:“如果这一次还能活着回去的话,我想找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一个小竹楼,平日里没事就去森林中打打猎,偶尔兴趣来了可以学习一下抚琴。”
“哟,这是要跟着月岚之一样闲云野鹤的吗?”齐景城轻笑。
“对呀,以前我不理解他,我觉得他在逃避,他在害怕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但经历过了种种事情之后,我发现,逃避并没有什么可丢脸的,我洛意就是这样,我承担不起什么大的代价,也不希望别人把指望放在我的身上,我害怕也并不想去努力,其实到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
“月芷蓉人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柏君玄现在是祁王朝的重要人物,我也伤不了他,所谓的报仇,不是一句笑话,盛王朝现在和易主差不多了,再找他们的皇帝麻烦就显得小气,所以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什么都不管了,我跟小叔一样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说不定过几十年之后就被所有的人都遗忘了。什么时候老了不能生活了,自己投河自尽就行了。”
“呵呵!”
男人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很轻很冷,就像冬天的寒潭水滴落在石头上溅起水花的那种感觉。
齐景城的声音很好听,尽管现在显得有些中气不足,但依然掩饰不住他声音的美。
这么一个有个性的声音,就是让人光听声音就知道他是谁,并且不会出错的那种,洛意很喜欢听他说话,他的声音不夹杂其他的情绪,总是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那你努力的活着吧,如果是接下来的大战,那见到了季卿尧,别理他,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我会尽力拖住他的。对了,琉璃台下面是一个寒潭。所以说下去生活的可能性极低,但是总比让人宰了要好得多对吧,如果是被逼到绝境就往琉璃台那边跑,跳下了悬崖说不定能寻得一线生机。”
“你呢?”
在洛意问出这两个字之后,直接就陷入了一片沉默。
很显然,齐景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