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一澜一边吃一边说,“哦对,我宿舍是单人间。”
“……”
温初柠一点都不想理他。
但还是不得不问一句,“你们查寝吗?”
陈一澜笑的更明显了,“放假时间不查。”
“吃饭。”温初柠重新低下头吃沙拉。
两人吃完饭后,温初柠回了一趟淮外,陈一澜直接去了训练馆,临分别前,陈一澜让她等会直接过来找他。
温初柠答应下来。
这个时候淮外的校园有点空,主要是这会寝室修管道,只有她们院的宿舍楼修,其他的宿舍楼仍然有不少学生没走。
温初柠去了一趟图书馆,趁这会在这选了两本书借走,付款买了个环保布包,想着也正好带回家看。
结果临走的时候,碰上了来还书的谢宴霖。
“真巧。”谢宴霖在自助扫码机上扫条形码还书,“放假没回去?”
“回了,今天过来找朋友的。”
温初柠单肩挎着包,对他礼貌笑了笑。
谢宴霖“哦”一声,也猜到了说的这朋友是谁。
“那,谢老师,我先走了。”
“行。”
谢宴霖点点头,目送着温初柠出去。
冷不丁看到这个小姑娘,他心情还不错。
-
温初柠又一路跑回淮大,已经快八点多了,淮大的校园也依旧灯火通明。
淮大的绿化做得很好,这个点有不少在校园里夜跑的女生。
温初柠路过一个球场,回头看了一眼,青春活力的男生投中一个三分球,场外有一些女生在看。
一个男生从球场上走下来,外面的应该是他女朋友,递过去一瓶水。
这画面,好像跟很多年前的一幕重合。
那年她也是坐在临江一中的操场边,陈一澜朝她走过来。
温初柠的脚步只停了几秒,就小跑着往训练馆那边跑去。
这会游泳训练馆里还亮着灯,一楼是泳池,二楼是力量训练区。
一楼的泳池里只有一道身影,在水里一遍遍的游着,温初柠看了几秒,发现是张文博。
陈一澜在二楼。
她小跑上去,二楼就是一个健身房的力量区。
温初柠走到拐弯的地方的时候,脚步停下来,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上还是该下。
二楼只有陈一澜一人。
灰色的软地砖,陈一澜只穿了一条黑色的运动长裤,正在瑜伽垫上做卷腹。
他只穿了一条黑色的运动短裤,腿长,能看到腿部并不夸张的肌肉线条,他赤-裸着上半身,腰腹的核心力量稳而有力,有明显的腰线,腹肌与鲨鱼线分明,每一处的线条和肌肉都极具荷尔蒙。
卷腹用力的时候,他的呼吸起伏,隐约还能看到手臂上流畅的青色血管。
灯光明亮,他出了一层薄汗,肌肤白皙细腻,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渍。
汗珠顺着他的额角留下来,额上的短发潮湿了几缕,隔的不算远,她甚至看到那汗珠顺着流淌下来,划过他挺而硬的下颔,最后滴落在地板上,碎成一片浅浅的水痕,
温初柠站在楼梯拐角,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结果陈一澜一抬头,还是看见了她。
温初柠的脚像灌了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陈一澜站起来,有种野而侵略性的冽然。
只是看到他的时候,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唇角上扬,神情有些浅浅的倦意,有种直抵灵魂深处的勾人。
他随手收起了瑜伽垫,拿了自己的衣服套上,“等我五分钟,我去洗个澡。”
“好……”
温初柠已经呆在原地了。
二楼有更衣区,陈一澜径直走进去,随意冲了个澡,大概是这里太静谧了,她甚至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温初柠站在台阶上,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却后知后觉,自己心脏跳得剧烈,脸颊和眼神都在发烫,她伸出手用手背贴了贴脸颊,几次调整呼吸。
其实只有短短的五分钟,陈一澜就出来了。
但是这五分钟,温初柠有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买票回家。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陈一澜拎着包出来了。
很简单的白t配了一条黑色的短裤,短发好像永远都是有点乱的样子。
他也懒得吹,“走了,回去睡觉了。”
“……”
说话要不要这么有歧义啊!
温初柠在心里暗暗骂了他一句。
她跟着他下楼,一楼的张文博还在游着,陈一澜过去跟他说了句话,温初柠听不清,只看到陈一澜笑了一声,然后朝着她走过来。
温初柠就这么短暂的看了看售票软件,最后一趟回临江的车就在半个小时后。
——她已经没机会了。
温初柠路上走的很慢。故意磨蹭了会时间,结果陈一澜误以为温初柠想吃夜宵。
“饿了?”
“不饿。”
“你想喝奶茶?”
“不想。”
“那你磨叽什么。”
“……”温初柠眼神一飘,“你睡觉这么早吗?”
“今天训练结束早,十点就睡。”
“……好。”
陈一澜走在她旁边,活络了一下胳膊,他们宿舍楼不远,因为淮大的运动特招也就这么几十个人,不是在省队就是在国家队,宿舍的环境很好。
陈一澜带着她过去,寝室是按区分的,一区六个房间,地上铺着地毯,踩在上面安安静静的。
陈一澜拿钥匙开门,就是很普通的单人间,自带洗漱间。
他走在前面,把包放下,随手拉开衣柜,拿出来一件洗过的白t和棉质的短裤。
温初柠一句话都没说,就默默放下包,心脏跳得已经不由她控制了。
她低头接过来,陈一澜还要补一会上学期漏下的功课,他随意拉开椅子坐下,“浴巾是我今早刚从阳台收回来的。”
“知道了。”
温初柠闪身进了浴室。
浴室不算大,洗漱台上放着他的东西,尚且算是整洁,他用过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温初柠拿起来看了看,有种熟悉的淡淡的青柠的味道。
温初柠关好了门,默默进去洗漱了一下,然后伸手从架子上拿下了浴巾,浴巾上好像还残留着阳光的味道,她随便擦了擦头发,把头发包起来,弯腰拿起陈一澜的t恤,比量穿上之后。
温初柠猛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就这么穿着t恤睡觉了?
温初柠呆滞在镜子前,脸颊莫名涨红,但是她转念想到了在燕京的时候,那会她睡在左边,他睡在右边。
那不也是相安无事的一夜吗?
今天晚上怎么回事?
温初柠攥着t恤,很快找到了答案——
都是因为她今天晚上在训练馆看到的画面。
那会在燕京,好歹也是懵懵懂懂纯洁无瑕的十七岁。
温初柠羞耻的不行,只能在浴室里墨迹,磨磨蹭蹭吹头发,吹完之后慢吞吞出去。
陈一澜还坐在桌前,长腿微曲,桌上摊着几本书,面前摆着电脑。
朦朦胧胧的光,少年挺拓恣意的身影,充斥着一种清冽而干爽的荷尔蒙。
温初柠闭了闭眼,麻溜地跑过去,先滚到床上,占据了一侧。
这张床比那会在燕京的小多了,但是好在她瘦,挤一挤也不是不行。
“你什么时候睡?”温初柠拉过被子,软软的棉质t恤的料子,温温柔柔的。
“写完这个作业,半小时。”陈一澜拿着笔低头写东西。
“好。”
温初柠干脆摸出了手机,依靠在床头刷视频。
这回,是陈一澜默了。
他确实有点,心猿意马了。
侧目看了一眼,温初柠靠坐在床上,把被子拉上来,长发披在两侧,白皙的小脸上因为洗过澡有点绯红,她捧着手机看,露出的手臂纤细,嫩生白皙。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把空调调低了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