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同学?”
“你那几年不见的,就回来两个月的老同学?”
“……”温初柠厚着脸皮,“哦,陈一澜啊,他在游泳馆。对了舅舅,你吃蛋糕吗?”
“老年人不吃甜。”
“行,那蛋糕你别拆。”
“……嘿你这位小朋友……”
“寿星最大!”
“行行行,快吃饭。”
周隽阳笑着拿筷子过来。
温初柠喝着果汁,“舅舅,你真好。”
“白眼狼,我哪天对你不好过?”
“……”
温初柠心情好,笑嘻嘻打哈哈过去。
其实以为这个生日除了陈一澜没人记得的,所以她下午那会和舒可蓓分了一个三明治垫了垫肚子。
饭后,周隽阳收拾了桌子,就去了房间忙工作。
温初柠也回了卧室写作业,她奋笔疾书,埋头做数学题,提前定了个九点的闹钟。
九点一到,温初柠准时卡着点写完作业。
九点,是陈一澜训练完游泳的时间。
温初柠冲到浴室理了理头发,给陈一澜发了条消息——
【你在楼下等我一会。】
【ok。】
温初柠握着手机,心脏扑通扑通跳。
她犹豫了一会,看着床上的盒子,眼一闭,心一横,换上了周女士送她的裙子,然后站在镜子前,她又重新拿起了那个小盒子,心脏紊乱跳着,最后狠心,打开了那只盒子,动作麻溜地把项链取出来,小心地戴在了脖子上。
搭扣很小,她的头发披散着,反着手扣上,有点费劲。
冰冰凉凉的银质细链子贴在胸前,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那小小的星月挂坠,微凉的质感,下面就是滚烫剧烈的心跳。
怕被他看出来这些刻意,又怕他看不到,于是温初柠捋了捋长发,但裙子是个方口领,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
温初柠脸颊发红。
手机振动起来。
【人鱼:我在楼下了。】
……好快啊!
温初柠站在镜子前,几次三番做深呼吸,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事一样。
最终,温初柠一闭眼,换上鞋子,拎着蛋糕出去。
起先是紧张的,然而真出了门,却有些急切。
周隽阳听见动静,就往外看了一眼。
就看见小姑娘换了新裙子,打扮的漂漂亮亮,拎着那个不许他拆的蛋糕下楼去了。
温初柠拎着蛋糕下楼的时候,陈一澜斜斜的依靠在小围栏旁边看手机。
冷不丁听见声音,一抬头。
就看见人从里面走出来,白色的新裙子,一截细腰,一头黑发,手里拎着一盒蛋糕。
温初柠没想到他就在这,手里拎着蛋糕,有那么一点点无措。
他收起了手机。
黑色的运动短裤,黑色的t恤,在黑夜中泼墨似的深邃凌厉的身影。
短发被风吹的微微乱起来,路灯铺下一点淡淡的暖光,弯月高悬,少年的眉眼如画,清晰冷冽,一双眼睛看着她,却像是藏着热意。
她站在那,头发被风吹,裙摆也被风吹起来,薄薄的蕾丝裙子,贴着腿,这才恍然反应过来,是入秋了。
可她的心跳滚烫。
陈一澜更是。
他看到她蝶翼似的锁骨下面,细细的链子,星月的挂坠,在夜色下泛着一点璀璨的光。
她站在那,有点拘谨,有点紧张。
崭新的蛋糕,特意留着等着跟他一起吃。
崭新的裙子,第一个想穿给他看。
藏起来的心思,明晃晃的,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十七岁的悸动,可真奇妙。
小区的正中间,有一棵号称百年历史的柏木,这树外面围了一圈木栏,也准许人们在这坐着。
温初柠和他坐在那,在她坐下之前,他把身上的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
“都冷成什么样了,傻子。”
她没接,陈一澜把外套披在她肩膀上。
热热的,还带着少年的体温,淡淡的青柠味道铺天盖地的包围着她。
温初柠脸颊发烫,低着头。
她拆开蛋糕盒子,陈一澜托着,她插上蜡烛点燃。
然后双手合十,小心许愿。
其实眼睛留下了一道小缝,隔着烛火偷偷看向陈一澜。
夜风吹着火苗窜动,陈一澜就这么好脾气地端着,耐心地等着她许愿。
她忍着笑,吹了蜡烛,蛋糕很小,他俩就坐在那棵有几百年历史的柏树下面吃蛋糕。
“是不是特像傻子啊?”温初柠小声说。
“那不是也有我陪你一起。”陈一澜坦然回。
“你觉得要是有人路过会怎么想?”温初柠一边吃蛋糕一边问。
陈一澜似乎思考了一会。
“管别人怎么看,”陈一澜说,“这不是,温初柠特意打扮了一下,陈一澜陪着温初柠在晚上九点半吃着她特意留的生日蛋糕么。多纯纯的深厚的感情。”
“……”
奶油好甜啊!
温初柠喜滋滋。
周隽阳在五楼往下看。
就看到小区的那棵百年历史的老树下,温初柠披着一件外套,两人并肩,坐在那儿吃蛋糕。
小姑娘的情绪藏也藏不住,是真切的开心。
周隽阳并不是什么刻板的舅舅,他想起前不久温绍辉的话,当时她第一反应是想到了陈一澜。
可周隽阳也不会插手。
那天打扫卫生,进了温初柠房间。
看见小姑娘桌子上贴着学习计划表,淮川外国语大学这几个字标粗放大。
有目标,有动力,挺好的。
他是希望,温初柠能够有一个正常的快乐的童年和青春,不像温许那样,被逼着用乱七八糟的课业填满。
学习重要,可小朋友的快乐也重要。
他相信温初柠自己有分寸。
他决定装作视而不见。
第28章 匿名情书【晋江独发】 ——是他没走。……
在国庆节放假前, 温初柠在写数学作业,听见了孙嘉曜在后面提了一嘴说要回学校了。
陈一澜懒懒散散应了一声,刚跑完步, 睡不醒似的。
温初柠却坐在前面, 握着笔的手顿了顿。
运动会结束都有一周了, 她早有预料陈一澜和孙嘉曜要回去。
温初柠有听他说过,他和孙嘉曜是在国家代训,为期一年,一年后夏天有一场冠军锦标赛, 是去是留,成绩决定。
短暂的两个月, 过的很快。
大概是因为快放假的原因,班里的气氛又活泛起来。
温初柠默默趴在桌上,明明是该写作业,却又不太受控制地听着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但偏偏孙嘉曜只是提了一嘴就带过了这个话题。
温初柠心里挺懊恼。
加上她今天生理期来了, 回回都是第一天肚子疼, 抵抗力下降, 脸上还有点冒痘, 整个人有点萎靡。
舒可蓓悄悄说, “国庆节放完假,还有三个月就放寒假了。”
寒假还能再见吗?
可以往过年, 温初柠没听过他回来。
“不一定, 他们训练很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