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皮笑肉不笑,心道:因为第一次给你吃的阿胶丸,第二次给你吃的是十全大补丸。
国师大人:“近日可有流鼻血?”
顾长卿:“有。”
“我给你换一瓶药,你放心,药效都是一样的。”
国师大人面不改色地去了书房,果断换了一瓶莲花清火丸。
顾长卿留下了诊金,带着药丸回了国公府。
安国公下令了,三日后送亲的队伍出发,国公府忙作一团,正在连夜清点小少爷的陪嫁。
至于小少爷为何要嫁给一个男人,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宣平侯大概没料到安国公真敢以小少爷的身份将顾娇嫁过来,他就皮了一下。
而国公府的枫院中,则是另一番光景。
老侯爷、顾承风、唐岳山都住进国公府了,自然不会没听说萧珩与顾娇的亲事。
顾承风是早就知道萧珩的真实身份,老侯爷与唐岳山知道得晚一点,在进入燕国之前。
老侯爷很生气。
“你气啥呀?”唐岳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你是气她不肯回侯府做千金,却来国公府做了少爷?还是气老萧不去你侯府下聘,反倒将聘书、聘礼送来了这里?”
自打跟了宣平侯,唐岳山不仅点亮了不正经技能,还点亮了戳心窝子技能。
他一戳一个准,直把老侯爷气得嗖嗖的。
唐岳山幸灾乐祸地摊手:“这也不能怪她和老萧呀,谁让你们当初不认她的?现在她不认你们,不也是人之常情嘛!”
顾承风撇嘴儿。
认什么认?
那丫头根本不是顾娇娘。
老侯爷没想过不认顾娇,只是他并不那么器重一个孙女,他器重的是自己的“小兄弟”,可谁曾想“小兄弟”就是顾娇!
那丫头至今不知自己已经知道了她是顾娇,还总戴着面具在他面前称兄道弟,他真是憋了一肚子火。
偏又不能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不然谁捅谁尴尬。
“你们怎么了?”顾长卿迈步进屋,屋子里的气氛太诡异了,他弟弟垂头丧气的,他祖父神色冰冷极了,唯独唐岳山一脸的幸灾乐祸。
老侯爷与顾承风都不想说话。
唐岳山笑呵呵地说道:“还能怎么了?在为那丫头的亲事生气呢。你说,她明明有三个哥哥,可惜不从侯府出嫁,到时也不知是谁把她背上花轿?”
顾承风想也不想地说道:“当然是我啦!”
顾长卿矛头迅速被转移,他蹙了蹙眉:“我是大哥,应当由我背她上花轿。”
顾承风呵呵道:“大哥是不是自己已经定亲了?按我们昭国的习俗,你,是不能背妹妹上花轿的!”
差点忘了这档子事……顾长卿握了握拳头:“你也不能,你触犯家规,要闭门思过。”
顾承风挑眉道:“我触犯什么家规了?”
顾长卿转身望向老侯爷:“祖父,二弟是京城第一大盗飞霜。”
顾承风虎躯一震!
我去!
我大哥就这么把我卖了!
就背那丫头上个花轿而已,至于吗!
大哥你做初一,别怪我做十五!
顾承风眸子一瞪,踮起脚尖,与顾长卿对视,指着他鼻子凶神恶煞地说道:“你的紫草毒过期了!你根本就没成为死士!”
顾长卿倒抽一口凉气!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塌了!
唐岳山笑得不行了,原来顾长卿变得这么厉害,是以为自己成了死士吗?难怪最近总看见他偷偷地吃药!
顾家三兄弟出了名的和睦,能当场翻脸真是百年一见。
好好好,你们继续。
本大帅我乐得看戏!
兄弟俩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一个唐岳山,他们怎么掐架是他们自己的事,决不允许一个外人来看了笑话!
顾承风立马调转枪头,对准唐岳山,看了看被他宝贝地拿在手里的唐家弓,冷声道:“唐胖子!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的宝贝唐家弓,早不知被那丫头摸了多少次了!”
顾长卿讥讽道:“摸完还给你原封不动地放回去,我放哨的,没料到吧?”
唐岳山如遭晴天霹雳!
他的弓!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弓!
恰巧此时,顾娇也从紫竹林回来了,她虽比顾长卿早离开,不过她半路绕去买了点东西,因此回来得有些晚了。
她是听见了屋子里的吵闹声才过来的。
她扶了扶脸上的面具,正打算问问出了什么事,就见唐岳山抱着自己的宝贝唐家弓,受伤地瞪了她一眼,咬牙道:“老顾早知道你是他孙女的事了!”
顾娇:“……!!”
老侯爷:“……!!”
这一晚,唐岳山被揍得很惨。
……
三日后,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由黑风骑与暗影部护送的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地自安国公府出发了。
第909章 欠抽的萧戟
皇宫,御书房。
新登基的女帝陛下国事繁忙。
上官燕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做国君这么累的吗……突然有点后悔啊……”
上官燕咬牙,拿起一本奏折。
一代天子一朝臣,原先御书房的红人是张德全,如今张德全随太上皇去了太乙宫,上官燕提拔了一个叫吴四喜的內侍。
吴四喜端着一碗熬好的莲子羹入内,笑着来到上官燕身边:“陛下,您都批了一个时辰的折子了,歇会儿吧。”
上官燕将毛笔搁在笔托上,疲倦地靠上椅背:“批了一个时辰,也没见批多少折子。”
吴四喜笑了笑:“陛下已经批了很多了,再者您刚登基,满朝文武都指着您,您可千万保重龙体。”
上官燕看了他递过来的莲子羹,吴四喜会意,将她面前的折子挪开,把莲子羹小心翼翼地放到她手边。
上官燕舀了一勺,正要喝,想起什么,问道:“送亲的队伍出发了吧?”
“出发了。”吴四喜说,“这会儿应当已经出盛都了。”
上官燕叹气。
吴四喜笑了笑,欲言又止。
上官燕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问道:“还有事?”
“啊……”吴四喜讪讪地笑道,“晋国进贡来的二十位公子……仍被安排在储秀宫,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安置他们。”
“我也没安置过啊……”上官燕小声嘀咕,晋国送什么不好,非得送二十个美男,她要充盈什么后宫?她儿子都这么大了!
她正色道:“这些人里,弄不好全是晋国的探子,你自行安排吧,别让他们饿死就成了。”
“是。”吴四喜笑着应下。
他暗暗惋惜,那些男子当真是俊美非常呢,太女既做了女帝,那广开后宫也是情理之中。
“陛下,燕山君求见。”
门外传来小太监的禀报声。
上官燕放下勺子:“宣。”
吴四喜望着门口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宣——燕山君觐见——”
上官燕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吴四喜转过身来,讪讪一笑:“奴、奴才也是头一回。”
能宣人了,过个瘾嘛。
燕山君进入御书房,拱手行了一礼:“陛下。”
上官燕问道:“皇叔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燕山君看了看两旁。
“你们退下。”上官燕道。
“是!”吴四喜与御书房内的太监宫女们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上官燕见燕山君盯着自己的碗,她将碗推过去:“你要吃莲子羹吗?我没动。”
燕山君来到书桌前坐下,将莲子羹拿了过来,又从一旁拿了个空的茶杯。
他淡淡笑了笑,说道:“实不相瞒,我今日是来向陛下辞行的。”
上官燕问道:“你又要走了?”
燕山君微微一笑道:“盛都没我什么事了,我想带小雪出去走走。”
上官燕暗暗嘀咕:“一个两个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