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纯刚下车就被拦住。
拦她的是她前男友,傅迁雷。
而他身后还站着新上任的富二代女友,方丝丝。
她妆容精致,白色的皮衣和miumiu的挎包,镶钻的美甲blingbling。颐指气使的架势。
“你想干什么?”晏纯看了看一前一后两个人。然后眼露凶光死盯着傅迁雷。
“我差点要报警,以为你出事了。从昨晚你离开公司。我打电话给你就没有接过。”傅迁雷长得不算丑,就是一双眯眯眼,总是没有睡醒的样子。
“出什么事?被你绿了值得我自杀?上吊?跳河?还是卧轨?”晏纯语气不屑,嘴上连珠炮,双眸飞眼刀。“你太瞧得起自己了。”
“晏纯,你不必要说的这么难听。”傅迁雷蹙着眉,说完,又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宝马。
“难听?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晏纯讥讽。
方丝丝走上来,站在傅迁雷身边,挑眉看着她,“阿雷他只是担心你出事。我们都没有什么恶意。”
这话也太讽刺了吧!
晏纯不由连连冷笑,攥着手,目光狠厉刺在方丝丝脸上,“你说什么?你们都没有什么恶意?”
一星期前,晏纯发现傅迁雷勾搭上合作公司的千金,方丝丝。毕竟两人恋爱近两年,晏纯本以为其中有误会。想着找时间和他谈谈。但他以工作忙为理由,说到周末。晏纯傻乎乎同意了。
但昨天上午,更加意外的事情,接踵而至。
公司的表彰大会上,晏纯主导的小组广告创意获奖。
小组成员纷纷向晏纯投去祝贺的目光,会议室的ppt上却显示了傅迁雷的名字。还宣布了他升职任创意部门总监的消息。
当天下午,hr递给晏纯辞退说明。
签字的正是傅迁雷。
晴天霹雳接二连叁,所有事情,连在一起,捆成利鞭。
恶狠狠鞭挞在晏纯身上,皮开肉绽,不给她丝毫喘息的余地。
爱情,荣誉,工作,信任......
一朝尽数在她眼前分崩离析,灰飞烟灭。
现在罪魁祸首在眼前假惺惺,和她说——我们没有恶意。
12月的风吹在晏纯身上,一点温度也没有。她整个人如坠冰窖,因为愤怒更是微微发抖。
“你明明知道傅迁雷有女朋友,你还要和他一起,你做小叁不知羞耻。傅迁雷你一男人为了升职,偷走了应该属于我的荣誉和机会。更是龌龊卑鄙。”她抬手指着他,“你摸着你的良心,你说那个广告创意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傅迁雷一时哑然,倒是方丝丝抬起胳膊重重拍下晏纯的手,“你说话给我客气点,升职加薪都是公司安排,傅迁雷要和在一起也是他的自由。”
说完,又是讥讽的从头到脚打量晏纯,斜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说我不知羞耻?你身上里里外外加起来多少钱你心里没有数?穷逼一个谈什么恋爱?”
傅迁雷拉住方丝丝的胳膊往他身边带,但拧眉冷眼看着晏纯,“你别说了。”
这个小小动作和眼神,其中的意思太明显了。
他护着方丝丝,对晏纯防备。
晏纯的目光利地好似匕首,狠不得刺在傅迁雷身上。
但不知道是因为悲凉还是屈辱,一时间一句话说不出来。
但眼眶里泛起酸涩苦海,好似潮水涌起又落下。
“眼泪最廉价,也最无用。”
她想起了段柏城昨夜的话,双手紧紧握拳掐着虎口。
张助理在车里听到这些话,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大概清楚了。他跟着段柏城在集团公司工作多年,也见惯了各方财团间的尔虞我诈,腥风血雨。
对于晏纯刚刚的控诉更是见怪不怪,攀附权贵的卑鄙小人,这职场上比比皆是。
正犹豫要不要下车。
却听到了一下又脆又响的巴掌声。
捂着脸的是方丝丝。
晏纯双眼通红,掌心发疼,胸腔剧烈的起伏,“穷不是原罪,贱才是。”
“草,你打我。我让你在苏城工作都找不到。你他妈的...”一脸愕然的傅迁雷拉着目眦欲裂的方丝丝。
晏纯视若无睹,绕开他们走进小区。
她和傅迁雷同居不到半年,简单便收拾好自己几件衣服和化妆品。
最后,把自己的橘猫装进猫包,背在身上下了楼。
再回到小区门口,那两人已经不见了。
张助理却还等在原地,“您去哪边?我送您去吧。”
“不用,我地铁就可以。”晏纯木着一张脸。
刚刚打了方丝丝一巴掌,却丝毫没有快意,只有的只是疲倦。
张助理:“您是段总的朋友,我送您一程应该的。”
不等她回答,张助理没直接打开了后备箱,帮她放行李。她自己抱着猫包坐进车里。
晏纯不是苏城本地人,现在暂时没有容身之所。
现在想到能去的地方只有两个,酒店或者好友林漪的公寓。
她把林漪的地址报给张助理。
像是一个脱了线的木偶,没有了支撑,无力地往靠座后倒。
茫然地盯着车窗外的繁华街景。
她的脑海里,不断重复自己刚刚刮方丝丝耳光的画面,太阳穴还在突突地跳动。
她平时不会这么冲动,刚刚的举动只因为,方丝丝说的话正是她心底最深的痛——
穷逼一个谈什么恋爱。
晏纯深深吐了一口气。
猫包里的橘猫似乎感知到她的情绪,在猫包里低声的叫唤。
*
林漪接到晏纯的电话直接从公司请了半天假。
两人坐在公寓的沙发上。
“傅迁雷这狗男人和那个臭婊子会有报应的!你打一个巴掌简直太少,就应该扇的她妈也不认识。”林漪骂完,又看好友仍是恹恹的,不太敢说话了。
她和晏纯是大学同学,也是四年的同寝室友。
但她也是在毕业之后,无意得知晏纯家里单亲,父亲务农。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她自己的奖学金和课后的兼职。
对此晏纯不仅只字未提,大学四年间同寝女生轮流请客聚餐,晏纯也一次也没有缺席。
林漪才知道,晏纯原来是个这么要强和自尊的人。
“打多了我自己手也疼。”晏纯僵硬的苦笑了一下。
林漪松了一口气,继续安慰她,“跨年不开心的话,接下来一年还得倒霉。听我的,今晚带你去海市高级的酒吧玩玩。翘屁嫩男多得很,给你换个新的。”
“不去了,我太累了。”晏纯整个人向沙发靠背躺下去。
“别别别,你可一定要去。失恋最好的疗愈方式就是赶快找个新的。”林漪继续逗她。“最好啊,赶快找个男人睡一觉。”
晏纯想到自己风衣口袋里那张名片,但没和林漪提关于段柏城的事情。
不可能再有交集的人,何必去说。
晏纯撇了一下嘴角,“行吧,我陪你去。”
*
段柏城结束会议,从海市的市政大楼出来,时间已近傍晚。
发小江亦淮这几年的主要业务从苏城转移到海市。知道他来,早和他约好今晚的局。
江亦淮把大红帕诺兹停在楼底,明晃又张扬的车型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而其他司机一见这豪车,自动退避叁舍,躲得老远。
段柏城上车,损他,“能不能别天天这么骚?”
江亦淮毫不在意。
吹了声口哨,放浪形骸道,“今朝不骚,更待何时?”
如果说段柏城是痴情种。
那江亦淮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浪子玩咖。
虽然生意场上也算正经,但私下在声色犬马之地要多风流就多风流。
段柏城轻轻嗤笑一声,坐在车上又没有忍住打了个哈欠。昨晚只睡了一小时,白天又是高强度的会议,现在是真的有些困了。
江亦淮把着方向盘,余光扫到他哈欠连连。
忍不住调侃,“你这几年过得跟出家和尚似的,性生活都没得,咋还能困了这样?”
段柏城懒得理他。
但想到昨晚晏纯在他耳边的嘤咛,又是喉咙一紧,拧开车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江亦淮可是老狐狸。
这喝水掩饰的肢体语言,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
他狡黠一笑,“段柏城,看来有情况啊?昨晚不是没睡好,是石榴裙下醉生梦死吧?”
段柏城:“滚,狗嘴吐不出象牙。”
“靠,你绝对狗急跳墙,被我猜中了。”江亦淮说完,便又是浪笑。
但心里还是多少几分欣慰。
他和段柏城从小一起长大,这几年段柏城清心寡欲,连解决生理需求的床伴都没有。
有时候他嘴贱开玩笑,损段柏城是不是不举根本不需要了。
但心里清楚,段柏城只不过心里还装着那个女人——
顾之言。
现在,段柏城既然有了新动静。
不管那女人是炮友还是一夜情,在江亦淮看来就算好事。
江亦淮大笑道,“是谁啊?上一年你妈介绍的那个?还是沉市长的千金?还是刘总那个妹妹?应该是刘总的妹妹!胸大!”
“你给我闭嘴吧。”段柏城偏开头,很不耐烦。
“你这样的反应,我猜你只是和人家睡一觉的情分咯,今晚就带你去更好的。”江亦淮故作神秘。
段柏城知道发小夜夜笙歌,醉生梦死的事情也没少干。
虽然他自己并不沉溺于此,但难得来一趟海市,发小相见,总不至于折他面子。
跑车在海市繁华路上发出低鸣。
帕诺兹车尾卷起枯黄梧桐,纷飞碾净之后,皆是放浪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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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好多新人物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