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锦下意识地抬手触上牙印描摹着形状,手压住俞安的后背把人压向自己眷恋地拥住,煞有其事地说道:我是你的alpha了。
俞安脸红了几分,立即捂住他的嘴,你别乱说。说再多他也只管咬人,不会负责的!
好了,礼尚往来,快咬。他往下扯扯衣领,表情凶恶地道。
大有再多话他就要打人的威胁意思。
皮肤上抵上温凉的尖端,没等俞安回过神来时,颈上骤然传递过来阵阵尖锐的痛感,其中还附带无法言明的奇怪感觉,他闭紧了嘴,只担心一开口就是无力的喘.息。
属于陆宴锦的信息素从后颈的腺体注射进去,和他本身的气息互相交融形成化学反应,空气里顿时溢满了两方的信息素气味。
俞安没有经验,不知道临时标记也会有这样大的影响,他紧紧攥住陆宴锦胸前的衣服布料,浴袍不堪重负微敞顺着肩膀滑落开让人握不住,俞安只好搂住人的脖子,被动承受着让他心慌的特殊感受,手贴紧在线条流畅的肩背,惹得掌心溢出汗湿。
原本就高的适配度在瞬间加强了不止一倍,对方的身影简直要刻入灵魂一遍遍地描绘。
可是
咬这么疼是属狗的吗。
妈的打架都没这累。
真的很想咬回来,之前的嘴下留情就是个错误,对陆宴锦这厮根本没有怜惜的必要。
可俞安因为标记完成对陆宴锦的好感度上升到史无前例的高度,这让他怎么也下不了口,只在心里郁闷不已。
临时标记完成后,陆宴锦在自己的牙印处辗转,巨大的满足感笼罩了他。
他还留有一定的意识,知道该到此为止,不能伤害到omega。
两人的信息素全部发生细微的变化,已不再是半个小时前的味道,添加上了属于对方的印记。
易感期的症状有消退的迹象,陆宴锦无处可逃的烦躁逐渐消散。
俞安缓了会儿让软趴趴的手脚积蓄力气,大概隔了几分钟终于能够坐直身子,眼角是浅淡的胭脂色,你去沙发那里坐好,然后自己处理伤口吧。
伤口比上次的更深更严重,开始是想说自己帮忙处理,然后遗憾地发现他不会,只好让当事人亲自动手了。
陆宴锦没有要管的意思,伤口可以自己恢复。
上次也是这样,对自己的身体根本不重视,仗着极优alpha的优势受了伤都放任自由,俞安默默起身,刚站直手腕被人拉住。
陆宴锦不怎么情愿把人从怀里放走。
俞安看透了他想说什么,先发制人,你少说点话,要多替清醒后的自己着想。再这样放任他丢脸下去,陆宴锦恐怕会对易感期产生心理阴影。
也许上将的脸一天之内已经在他面前丢尽了。
他这样说对方自然是不明白的,空着手哑着嗓音,标记完后你就不抱着我了吗?
说的好像俞安是骗色骗标记吃干抹净就跑的渣o一样,他长长地叹息:抱,怎么不抱,等我回来。
陆宴锦怎么能比他拟态期时都黏人?
他挨个打开客厅的抽屉查看,果然在茶几下面找到简约版的医疗箱,里面药品种类不多,可是放有纱布和止痛药,拿回来后他盘腿坐到陆宴锦面前,无声地伸开手。
仰仰下巴示意抱吧。
对方阴影倾落下。
让人抱两下也不是大事,更何况被标记完的omega会陷入短暂的脆弱中,极其容易低估自己的身体素质,颈上的咬痕几乎疼到了难以忍耐的地步,只有陆宴锦的靠近可以缓解几分。
可帝国的研究曾表明这时候全部是omega的错觉,真实情况没那么疼更没那么需要alpha的照顾,大脑这样欺骗的目的是为了可以快速拉近标记双方的关系。
俞安没能抵抗住生理层面的反应,非常配合地没有拒绝那个拥抱。
陷入一片温热中,缓缓闭上了眼。
陆宴锦不肯自己包扎,俞安又不能逼他,还是亲自上阵找出医用纱布生疏地缠了几圈,不管美观只要管用可以完全包住就成,算起来短短时间里他都看见对方受过两次伤了。
面对面包扎时想搂着腰非常不便利,面前的人退而求其次用完好的手握住他的左手手腕。
我还要用左手的,你别捣乱。被拉着一只手想系个结扣都不行。
陆宴锦想了想,换成握着右手。
俞安简直要夸他真是个小天才了,不客气地指挥人打扫卫生免得一直黏着他,地上的玻璃碎片太危险会硌到脚需要扫干净,麻烦你了。
我的手都被更重要的事情占据着,没办法打扫卫生。陆宴锦从容不迫地说。
更重要的事自然指握着俞安的手。
俞安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借口。
真不愧是上将大人,找的借口可真有道理,一句话就让他失去了反驳的力量。
他不再试图让对方松开,反正跟易感期的alpha讲不了道理,垂下眼继续和纱布作斗争。
以前自己受伤的时候,舍友慕光虽然包扎技术不怎么样,可也能在最后用纱布绑一只蝴蝶结,俞安看着觉得挺简单想照着尝试一下,首次就宣布失败。
他连忙把皱皱巴巴的部分捋平,安安分分地把两端系在一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握了没多久,陆宴锦那边突兀地径直抽回了手,被暖热的手心失去热源慢慢凉下去。
俞安为了能让对方受伤处更舒服点忙着调整绷带厚薄没空抬头,等了很久没见这人有其他动作才看过去,然后和表情正僵硬着的陆宴锦对上了目光,对方下颌线条紧绷,唇线紧紧抿住,只在眼底泄露出一丝惘然和强装镇定。
俞安扬唇若有所思,问他:清醒了?
比他想象中的要快。
还以为至少要明天早上的。
陆宴锦喉咙攒动,良久才嗯了声,视线在触及俞安泛红的颈后时,被灼烫到一般迅速移开目光。
低声强调:我会对此负责。
俞安不以为意,初级标记不会持续很久,过两周标记就会自然消失了,你也知道刚才的情况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你除了咬人咬得疼了点没什么大毛病。
陆宴锦完全是虚心地接受批评,板着脸点头。
现在比平时的睡觉时间还晚上一个小时,俞安放松下来以后才发觉身体的疲惫,应付易感期的alpha是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情,他摆摆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了,我现在好困,要回去睡觉。
临走前还不忘嘱托:你睡觉的时候记得不要压到伤口。
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说,陆宴锦全部压了下去,任由心里百感交集,只轻声跟他道晚安,做个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想负责但是被嫌弃的陆上将:【难过.jpg】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9441438、再躺一万年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糯米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六章
第二天本该继续参加庆典活动,但俞安因为刚被临时标记,身体和精神比平时脆弱,走几步路就会手脚酸痛,懒得走动所以留在酒店里休息。
夏天的尾巴还没过去,气温正在热转温凉的节点,路上有不少人依旧穿着短袖,稍微运动的强度大些就会满身出汗。俞安一反常态穿着长袖长裤,身上围着薄毯,面前茶几上的果盘里是满满当当的水果,捧着一杯热牛奶懒洋洋地靠着沙发看光影投屏的电影。
从外表看,他可能会被不知情的人认成养生大师。
早上和陆宴锦下楼去酒店餐区吃饭的时候,他闻到后者的信息素腿一软差点半跪在地板上,然后懵着被人揽住腰扶起来,因为太过震惊对陆宴锦略带紧张的询问应答得很迟钝,导致对方以为他虚弱到路都不能走严加保护起来。
于是现在只能坐在沙发上,在房间里都不能走动。
每当他想起身时身边的陆宴锦都会从公务中脱身,抬头问他想做什么。
身上的薄毯,手里的牛奶,面前的水果,都是对方问过之后给他拿过来的。
主动到让俞安迷惑他到底是被临时标记还是半身不遂行动不便。
他父母出意外后纪聂成了他的监护人,可纪聂本人连自己都照看不好,大部分时间采取的是放养状态。
俞安现在玩似的提出几个要求陆宴锦全部照办了,被照顾的感觉非常新奇。
甚至是让他有些愉快的。
电影正在播放着,俞安手塞在怀里暖得发热,凝望着摆放在眼皮底下的水果有心无力,想吃必须动手削皮,可把手拿出来的话好不容易捂热的该功亏一篑了,在纠结中不知不觉过去了五分钟。
不过就算他看出朵花来,水果也不会自己削好皮,平白给自己添些烦恼罢了。
陆宴锦余光瞥到俞安心心念念地注视着奶果的画面,借着低头的动作无声地笑笑。
视野里撞进一只手,有人弯腰把他看最久的奶果拿起来,俞安眨巴了下眼转头以目光追随。
对方控制着水果刀转动手腕,不多时一片完整的果皮落在茶几上,没有浪费一丝一毫果肉。
俞安不再盯着水果看,转而看向人。
陆宴锦本来也是给他削的,直接给他喂到了嘴边,最高级的待遇也不过如此,想吃怎么不自己拿?
外面太冷,不想伸手。俞安嘟囔道,一口咬住了奶果叼走。
他说得很轻巧,陆宴锦却瞬间变了脸色,替他拉高毛毯,皱起眉问他,很冷?
夸张说法,别担心。俞安说话咬字不太清楚,仰着头尝试不用动手就把奶果全部吃掉的传统艺能。
不用动手有人投喂是真正意义上的安适,他终于找到了生活的最佳状态。
投影上的电影后半段节奏比前面更紧凑,剧情也从开始的无聊渐渐有了吸引力,俞安投入进去看得目不转睛,这时候有人给他发消息,他为了不耽误自己看电影也没关投影直接点开,对话框占据了半面墙,和电影的投屏上下并排摆在一处。
【野爹:小安,为了适应复赛的比赛方式,纪聂给我重新调整了各方面战力,降低速度的同时增加了防御性能,使战力更加偏向全面平衡】传达完纪聂的意思之后是机甲自己的话。
【野爹: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小安,我很想你】
俞安从毛毯里坐起身,他确实有将近三天没有进入光脑世界,但这个时间短到不值一提,野爹的口吻却仿佛被他抛弃了好几年,让他忍不住思索他是不是不小心忽视了有颗小公举之心的机甲。
对面紧接着发了下一条。
【野爹:不过没关系,我知道小安很忙,不用在意我的】机甲这三天是被纪聂送去绿茶培训学院上学去了吗。
【俞安:和你说过不要随便浏览光脑里的奇怪网页,不要逼我给你开绿色儿童模式】【野爹:!】
陆宴锦手立起抵在下巴处,在机甲的小安称谓上停留很久,然后出声夺回俞安的注意力。
复赛何时开始?
俞安回头,一个月之后。也是时候把更深层的磨合提上进程,仅靠现在的练习强度肯定不够。
陆宴锦和他想到了同一处,这段时间我可以帮你们训练。随后他表情不太自在地补充,希望你可以接受。
在混乱的状态下把俞安临时标记,陆宴锦没有因为omega的不在意而有半分的懈怠,对刚标记过没多久的omega,alpha的占有欲和保护欲会因为信息素的攀升达到顶点,更何况陆宴锦不是也不会是单纯被信息素控制。
他现在有种把俞安一直放在视线之内不离开片刻的冲动。
帝国上将亲自给队伍训练,这待遇放在整个帝国恐怕都没有人体会过,俞安没道理拒绝他,把牛奶放好从沙发这边挪动到另一边离陆宴锦更近。
他眼神清亮明知故问道:我当然会接受了,是来当我们的教官吗?
陆宴锦:你可以这么认为。
俞安轻笑出声,转而提问:那给你再咬一口,是不是训练时间可以加长?
对方眼神轻轻波动,也扬起唇,是的,过来吧。
他同意是俞安始料未及的,怔忪两秒把头低了下去,腺体的位置正贴着一张腺体贴来阻隔他和陆宴锦信息素的交织。
陆宴锦指尖触上腺体贴的边缘,俞安情不自禁地轻轻颤了下。
开玩笑的话也许被对方当真了,陆宴锦真的应下来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怕的。
主要是标记的过程有些疼麻。
呼吸离他比方才更近,俞安屏住气,对方停在他脸侧不再靠近,深邃的眼里极具侵略,别给alpha提这种要求,尤其是对我。
他对自己已然不敢保证。
俞安不想停留在这个让他略有心慌的话题,你你挡到投影屏幕了。
陆宴锦忍俊不禁,自觉往后靠让出位置。
回首都星之后整整两天俞安都戴着腺体贴不能揭下来,否则但凡有人靠近就能闻到颈后属于陆宴锦信息素的味道。
不过不接触到对方,倒不会出现腿软走不动路的情况。
慕光和他审美相似,对水母帽子也很喜欢,要不是俞安拦着甚至想戴着去上课。
他和俞安是舍友,自然会注意到自己舍友身上多了张腺体贴。
自认心照不宣地朝俞安眨眨眼。
俞安歪头,你眼睛眨那么快不会闪到吗?
慕光:这是眼又不是腰!
被这么一打岔,他是彻底忘记询问俞安经过了。
由于身体上的不舒服俞安被迫安稳消停下来,每天下课后都拖着慕光慢悠悠地回去不敢走太快,这样过了几天才终于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状态,alpha的气息随着身体的新陈代谢减弱到无法轻易感知的程度。
前次训练他为此缺席今天正式回归。
晚上进入光脑空间前,他提前给陆宴锦打了声招呼。
【俞安:今晚是训练赛,队伍里有人没能过来现在只剩三个人,长官大人要不要补上空位?】【陆宴锦:可以,不过除了我的私人机甲外,我只有基础型机甲。】【俞安:基础就基础吧,你又不是第一次使用。】为了方便尽快适应比赛的节奏,帝国军校内的队伍会约好特定的时间做对方的对手比一场,每次队伍数量都不会太多,今天的副本里总共有七组小队,俞安他们是其中一支队伍。
于承余因为作业被教授判定不及格正在经历重补火葬场,晚上宿舍门都没出,宅在宿舍里喝营养剂当晚饭,显然没有空参加今天的训练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