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征平不忍看着晏文秀被人如此利用,毕竟他们曾是夫妻。他敲敲桌面:“晏文秀,你不用躲我。出事之后,我就猜到你没死。我没报警,就表明我不会再追究。王隽美他们更不敢报警,你出来吧。”
晏文秀如犯人蒙赦,慢慢爬到夏畅海脚边,囫囵不清地说:“女儿琉霞……在医院,要钱、要钱……你救她。”
夏畅海一脚踢开晏文秀,拉过一脸懵然的女儿,小心翼翼地说:“小希,别信疯女人的话。我回去再跟你解释。咱们走。”
“爸,外公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妈在外面做这种事?”夏程希死也想不到父亲讳莫如深的事情竟是这个,难怪她母亲一直与父亲貌合神离。
见状,王隽美赶紧拉过夏程希的手,拍了拍。“程希,你别冤枉你爸。这个女人是和你爸有些渊源,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来日有空再跟你说。你先回去想想,你还愿不愿意嫁给我们辰安。”
听到这里,夏畅海才悟到赵征平的话。王隽美一直在拿他当棋子,任意摆布。
当年王隽美利用了他急功近利的心理,设计他为她犯险,假造出一场车祸,骗取赵征平的技术资料,然后坐收渔利。今日她又故伎重演,蓄意让他与赵征平再起冲突,让他女儿看戏。她这么做,是想让他清楚他有把柄握在她手中。如果在生意上他不顺从她,她则会向他女儿揭露真相,让他在卢氏永无出头之日。
“王隽美,你好毒!”夏畅海从王隽美手中夺过女儿,“小希,你不想看你爸被人当猴耍,就别再跟方家来往。”
见夏畅海要走,急需寻求靠山的晏文秀,赶紧抓住夏畅海的裤腿:“夏总,现在事情全败露了,王夫人不会再帮我养女儿了,我只能求你了。毕竟,琉霞也是你……”
“闭嘴!”夏畅海打断晏文秀的话,接着一根一根地把晏文秀的手指从他裤角摘掉。“你放心好了,你对王隽美还有利用价值,她不会让你饿死的。”
夏氏父女走后,王隽美派人接走了晏文秀。赵征平觉得他没有必要再留下,准备离开。
这时,辰安的父亲——方成军从外走了进来。“赵老弟,你能等等再走吗?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见方成军是位通情达理之人,说话也谦逊正派,赵征平便留了下来与他续话。
方成军搭着赵征平的肩膀,热情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径直走向王隽美。王隽美连忙收敛起不可一世的姿态,让出自己的座位,站到了一边。
“赵老弟,过去的事儿,我妻子做的是不光彩,但她也得了教训,你别跟她计较了。你需要什么补偿,尽管向我开口。”
赵征平不咸不淡地说:“是我家祸起萧墙,怨不得他人,自然也不需要别人来补偿。咱们还是说说孩子们的事儿吧。”
“孩子们的事儿……”方成军顿了顿,“可能要再等等,时机还不到。”说完他拉过椅子,让王隽美也坐下讲话。
看出丈夫与她意见一致,王隽美整个身子又直了起来。“成军,咱们唯一的儿子要为了那个女人撇下晨启不管,你怎么说?”
“要我说呀,这不是坏事。我们努力打拼,不就是为了给辰安打下基础,让他可以在抉择时随心所欲吗?你现在本末倒置了,反过来用晨启拴牢他。”
“容我插一句,说完我好走。”赵征平打断方成军夫妻的对话,拎上公事包,对辰安说:“晏文秀我会找人照顾,我不会让她影响到你和得得今后的生活。其余的事,你量力而行。只是别让得得等太久,尽早给她个决断。”
“爸,晏伯母毕竟是我岳母,由我赡养更合适。你放心,我不会让得得知道她生母还在世的。”
“你们争什么争。隽美,你来负责带晏文秀和她女儿去治病,全当是赎罪。”方成军单方面宣布完决定后,众人渐渐散去。
又独剩下辰安一人的家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父亲说再等些时日,究竟是为何?母亲应该不会就此偃旗息鼓吧?辰安本以为今天会将事情挑开说白,但父亲的到来,使两家的事情又悬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父亲到底在等什么?辰安不得而知。不过,如赵征平所说,他确实该做个决断了。
他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
得得,我等不及湖水结冰了。深则厉,浅则揭。处理完胜胜的事,你就回来吧。我在对岸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