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焰拱手道:“在座的各位将军,我有事情处理一下。”
这时有女将站起来问话:“赤焰将军,不知道这会议还有没有开下去的必要?”
红焰一顿,轻声喝道:“我去去就回,难不成你们个个都着急万分。”颐凤赶紧站出来缓和气氛,瞪了一眼那个多事的女将。
四人进了内堂,谁都未开口说话,屋子里陷入一片沉闷。
倒是一向有主见的颐凤先开了口,她年纪稍长一些,处理事情上更有经验,总不能大家都不说话,互相较量憋气,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大人,我在塞恩镇受命于你,纯属是因为我和大军失去了联络,你手执史尘1大将军的令牌,其实,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拯救落霞城的希望。现在赤焰将军在这里,我便不再听命于你,至于你救了整个落霞城我深深的表示感谢。但是,你现在要阻止的是我们解救整个红袖国,恕颐凤不才,我决不会让你得逞的。”她说这些话,林苏英都看出来,无非是大事前划清关系,避免以后又生枝节。
红焰道:“颐凤将军不可如此,苏英是我儿童时的好友。”
颐凤道:“将军,你都说了是童时玩伴,现在如何你又怎会知道?”
林苏英瞧了瞧她之前受伤的手臂,能自由的活动,不由得笑了笑:“看来颐凤将军对我的成见很大,我再此一拦,反倒是成了罪人。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在做什么事之前都要从长计议。”
颐凤抓住其中的字眼不放:“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事?”
紫影道:“要想人不知道,除非己莫为。”
颐凤吸一口气,心里隐隐感觉不妙,这些人非除去不可。她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不知道大人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林苏英道:“我相信这偌大的落霞城不会只有几个耳目,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丽都的掌握中,可千万不要一失酿成千古恨。起义之事,还请红焰姐多加思考一下。”
转时,那把快剑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林苏英缓缓抬起头,看见红焰那双空洞的眼神。同一时间,紫影把剑放在红焰的同一个位置。一时间三把剑同时架在另外三个人的肩上,只要第一个人不放手,那么这个局面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红焰也不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已的剑指着自己的好姐妹,其目的是要她的性命。
你到底是谁?
林苏英避开她的目光。
吗古藤枯枝因何复,凤栖梧桐东篱故。蓝衣飘絮布伦路,十万云宫震龙虎。
绿水藻,幽幽蓝,妹妹笑笑拍拍手。
林苏英淡淡道:“苏英已经不是苏英,但我还是我。”
红焰神色不定:“那我便信你一回。”
颐凤急忙道:“将军,她什么都不明白,不要听她的。朝廷已经传下了旨意来,欲将将军遣回丽都,表面是封侯拜将,实则是支散将军的实力,困在丽都。这好不容易才聚齐的十万女兵,怎么能够轻易的放弃这个机会。林氏凤脉已经消失了,将军,姐妹们都指望你能够带领我们推翻白氏王朝的统治,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紫影哼了一声:“谁说的林氏血脉决断了。”
“你说什么?”嗡嗡的声音在颐凤的耳中回响,宛如九霄云外传来的天籁之音。
红焰死死的盯着不愿意抬起头来的林苏英,六神无主的问道:“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林苏英不是不想告诉她真相,那份压力实在是太重了,她不愿意轻易的分担给别人。既然纸包不住火,那么就索性说了出来。“红焰姐,你知道吗?令苏英最惊喜的就是再遇到你,小时候我不懂事,你总是很耐心的交给我一些道理,你待我就想亲姐姐一样,苏英心里万分感激,可是,请原来我一直隐瞒的身份,我其实姓林。”
“你,,,”红焰不可思议的望着她,陪她从小一起拔山涩水的小女生竟然隐藏了她的真实身份,她会想起那时候的天真,还天真的叫着她的小名,以为她就叫做苏英,亏当初还一直叫着小苏英,小苏英。
联想起了落云居的事,一切都焕然大悟了。
幽暗的火光在风中起了波澜,似乎在诉说一个古老的故事悠长而又美丽。
赤焰女将被调回了丽都,临走的时候林苏英悄悄的躲在城墙上一处偏僻的角落,默默地忍受着刚刚重逢后的分离。
一身火红的战甲坐骑在战马上,那道身影回望了一眼落霞城的方向,随后带着十几骑奔腾而去,这其中,竟然还有小时的背影。
落霞城的守将之职留给了颐凤将军,她是红焰亲手提拔起来的一员老将,由她来保卫落霞城的安全最为放心,加上有布伦戈壁的屏障相助,落霞城今后的数个月的日子会好过的许多。再次同时,在落霞城聚齐的数万女兵纷纷被遣回归属地,散落在红袖国的各地方,只留下了三万女兵镇守。
谁都知道云之国的狼子野心,这时起义,绝不是什么好机会。隐藏在落霞城的影流会女子成员融入了每一个角落,扮演着各种角色,她们需要深深的扎根在这片土地上,以备云之国来犯时的准备。
而这之后,落霞城进入了恢复生产的阶段,不久便开始了市集繁华的热闹景象。
流云拉着林苏英来到一个小摊前,亲手为她挑选各种首饰,一想到她尊贵的身份,有很是觉得这里的东西都配不上她。
林苏英不怎么喜欢这花花绿绿的首饰,她不平常也不怎么佩戴,除了手指上的玉环和玉凤女皇的玉佩在身上,其他的东西一无所有。
一身天蓝色的素衣是她的最爱,她爱着蓝天下的一切,因为那是红袖国的土地。
流云为她挑了一支镶嵌着蓝光宝石的玉簪,轻轻的给她带上,觉得甚是好看。这女摊主也一口咬定她带上真是美极了,又趁势赞美了流云的眼光独到。
这边城就是不一样,男女的地位都差不多,少了红袖国男女各种分级制度,战争来时都是一条命,人谁也躲不过。
流云连连夸赞她的美丽,拿了一面铜镜给她观看,笑着道:“你看看,是不是很满意?”
林苏英望着铜镜前的自己,自己头一次带着发簪也觉得不错,自己都认可自己。但是眉毛一瞧,板着脸道:“云哥,难道你忘了吗?”
流云甚是纳闷,怎么不好看吗?“忘了什么?”
林苏英直勾勾的盯着他,话也不说,看的流云满头大汗。“哦哦哦,你的美丽不是用来看的,我知道我知道。”
林苏英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你以前都是给女孩子说这种甜蜜的话语吗?”
流云吓了一跳,这哪跟哪啊,急忙解释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林苏英笑道:“你猜我信不信?”
流云怕她再问什么,连忙抱住她。在耳边轻声细语道:“你不信我信,我只给我家苏英一个人说,好不好?”
林苏英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他方才说的自己七荤八素,脸颊通红,耳根软了下来。再看远处,有好几个影流会的姐妹都偏过了头去,不敢看这一幕,不知道是害羞呢,还是躲在一旁偷笑。
这回真是丢死人了。
流云察觉到她的不自然,看见她酥红色的两耳,呵呵一笑道:“你难道听不得情话吗?”
林苏英心中一惊,竟然被他发现了,心里发虚,又不得不暗装镇定道:“谁说的我听不的情话,我好歹也是公主身份,情话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我眼里,不过是细骨无肉,食之无味。”
流云笑道:“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话?”
“我,我,我懒得与你说,你你走开。”林苏英一把推开他,捂着脸往远处跑去。
流云举着那支玉簪道:“东西你还要不要?”
“你送给别人吧!”
“傻瓜,我又怎么会送给别人啊!”流云自言自语道。千军万马在你面前你眼都不眨一下,居然怕听情话,我才说了一句你就落荒而逃了,呵呵,真是有趣,不过若是待你成功时你可还会记得我,毕竟,权力会是一个人改变。
再看去时林苏英已经不见了身影,他付了钱把玉簪包好,也急急忙忙的追去。
城主府,颐凤回想着之前发生的战事,受到女相的指点,利用黄沙来克敌制胜。
林苏英走了进来,女兵们不知道她的身份,不过颐凤将军吩咐过她可以随意出入城主府的每一处。
公主,你的脸。颐凤迎了上去,至尊的血脉林氏王朝天生的传承者,注定了她的不凡。而她的妹妹,绝对的衬托了她的使命。
林苏英不自然道:“我的脸没事,沾了一点红粉。在众人面前,不可随意叫我公主,这府中不知道有多少是白二世的眼线,万不能暴露我的身份,你比我年长一些,可直呼我的名字,叫声苏英变好了。”
颐凤道:“那颐凤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苏英道:“这样也好,我的身份千万不能对别人说,现在落霞城无战事,须要集备粮草和马匹,与云之国一战之后我们便要回缩了。记住,这件事千万要暗中进行,落霞城的一举一动都在丽都的掌控中,万事小心行事。”
颐凤眼睛一闪:“这件事相国也告知过我,我会加紧去办这件事的,确保云之国再来的时候粮草充足。只不过颐凤心里一直堵着一件事,想问个清楚明白。”
林苏英道:“是关于令牌的事吗?”
颐凤点头道:颐凤无论怎样也想不明白,史尘1的令牌怎么在公主的手上,这中间可是有什么故事?她直呼史尘1大名,而非史尘1将军,看来真是非我性别其心不一。
在屋里子走了一圈,沉声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她的女儿,你信不信?”
惊人的真相让颐凤彻底惊呆了,她激动道:“怎么可能?他可是白二世是如手足的兄弟,为了白氏王朝的稳定立下了汗马功劳,公主怎么会是他的女儿?”
林苏英叹道:“不管你信与不信,这就是真相。他在年轻时遇见我娘平阳公主,幸好他未下狠心不然就没有了今日的我。”
颐凤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深的渊源,“那这么说,令牌是史尘1将军给公主的,难怪会在公主的手上。”
“不错,是我在逃离丽都的时候他派人给我的。”
“公主,那史尘1将军他到底什么意思,颐凤看不懂他的立场。”颐凤紧蹙眉头。
“我也不知道,我已经派人去问他了,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
颐凤请罪道:“都是颐凤的错,勾起了公主伤心的回忆。”
林苏英扶起她:“苏英与你讲这些事,是你的赤诚之心打动了我,所以苏英拿你当姐妹。”
颐凤眼角湿润了,她抱手道:“多谢公主的信任,颐凤愿意追随公主完成复国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复国不是我的梦想,是整个红袖国女子的梦想。”
颐凤点了点头,心里忧虑道:“可是我担心将军她,,,”
林苏英道:“你担心的也是我担心的,不过我相信红焰姐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她是林阳公主亲认的姐姐,她可是威震四方的赤焰女将,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的,没有什么。”
丽都城,红袖国最繁华的都城,已有五百年的历史。
威武庄严的大将军府中,一道残影轻快的越过数米高的城墙,悄悄的躲到了宅院深处。来往的士兵仿佛看见了这一幕,走进一看原来是一只白色的猫,在屋瓦间自由的跳过。
错觉往往是对的,他们的职责是巡逻,便没管此事。
一条大狗嗅了嗅鼻子,它被领头的侍卫大喝了一声,随即跑开了。
躲在石岩中的影子稍稍的停留了许久,再三确认眼下无人,才敢跳上房顶沿着瓦檐一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