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怪那该死的赤焰女将,等到她回到丽都看我怎么整死她。,白易举起一杯酒,愣了半天才想起往嘴里倒,破碎的卡兹声落在地上,晶莹剔透的玉杯成了一片片碎块。
布伦戈壁,一片荒芜之地,长着令人讨厌的骆驼刺。
所谓骆驼刺,那是一种长在戈壁摊中的植物,它们有着尖尖的刺角,是人和马儿都畏惧的一种保命武器。酷热的天气使它们不得不脱掉华丽的外衣,用满身的武器来抵抗界外的侵扰和恶劣的环境。
难看的草,所有的植物和动物都远离它生长,唯独一种动物不嫌弃它的存在,顶着两座山峰的骆驼。
在荒无人烟的戈壁上,少有黄沙地带会长出骆驼刺,它们的存在仿佛是上天对骆驼准备的。
落霞城内的骆驼,都十分喜欢沙土中的骆驼刺。
当布伦沙漠吹来的沙风没有时,那就说明了整个红袖国开始进入了秋季。
昏暗的天空中乌云盖顶,骆驼们仰望着那穹顶之上,嗷嗷只叫。这时候牧民就会知道一场大雨即将来到这片旱区。
雨,对于布伦戈壁绝对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一个完整的洗刷,也是一个绝对机会,万物生长的机会。
夜晚时分,号称红袖国晚霞最美的城池今晚没有了任何的彩霞,只留下们沉沉的气息。林苏英站在城墙上,遥望着城下的景色。
前方,布伦戈壁的尽头,若有若无的黄沙城。
布伦戈壁的景色近在眼前。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落霞城,也是第一次清楚的感受到从沙漠中吹来的阵阵热气。从高处往下看,居高临下的感觉,同样是一种至高的责任感。
她的外祖母曾今也站在这座城池上,那一战她赢得胜利,保卫了红袖国的土地。
你看空中。塞阿伸出手将她的视线带入高空中,点点白光,飘洒在戈壁中,蒙蒙的湿润,在不经意间来到了。
林苏英朗道:“是雨!”
天空中闪起雷电之威,一道惊天的霹雳搅浑了原本灰暗的天空,叫醒世人的光亮劈开了黑暗的枷锁,沉睡的布伦戈壁开始咆哮了。城中所有的百姓都仿佛意识到了这一刻,纷纷丢下手中的事,虔诚的跪拜下来,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城墙的远处,一身红衣女子傲立,她伸出手来,接住这可爱的精灵。
淋湿的地面上,墙面上开始起了白色的烟气,落霞城宛如活了过来,学会了呼吸。雨越下越大,成了瓢盆大雨,没有人会舍得躲这场恩赐,因为它珍贵了,女兵们和百姓全部在雨中欢呼着,任凭雨水侵蚀他们的每一寸皮肤。
塞阿瞧见尘叔坐在城下喝着美酒,也不找个地方躲起来,估计他还没有试过在雨中喝酒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塞阿问道:“你下去吗,这可是一个难得机会?”
;林苏英甜甜一笑,这个机会她怎么会错过。她拉着塞阿的手匆忙的跑下城去,忘记了自己谁,农家的女儿,拉着情郎的手在原野上自由的跑着。
呵呵呵呵。林苏英笑着,他们和大雨融入一起,欢笑声充满落霞城的每一个墙角,幸福,也许真的只有这么简单。
城主府,那曾经被敌军占领后破坏的楼殿宫宇,现在正在紧张的修缮中,城主府都是来来往往的女兵,忙碌的不亦乐乎。跟在林苏英一起的颐凤将军面色温润,气色不错,兴致勃勃的向她谈起这里的事情。为了保持城主府原有的面貌,这才动用了军队帮忙,毕竟是特殊时期。
颐凤将军,你的伤势可好了许多?林苏英问道。
颐凤道:“还有点小伤,不碍事的,和夺回落霞城来说,早就被喜悦冲刷了,你也不必在意。”
林苏英点了点头,敲她走路还有点微微颤抖,可见伤的真是不轻。
眼见林苏英正在盯着自己,颐凤感到浑身不自然,连忙道:“将军等候多时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在这条道路的尽头,有一个人正在等着她前去,赤焰女将。
身后一道人影闪过,任谁都没有在意到。
小时原本想和她一同前去的,为的就是保卫她的安全,要是这个赤焰女将不怀好意,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将林苏英放在刀尖浪口上,女相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她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她身上流着的血液,让她没有选着的余地。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点亮任何蜡烛。大人,将军就在里面等你。
林苏英扬起眉毛,毫无畏惧的走进去,蓝色的布衣融入了黑暗中,直到门被缓缓的合上。屋子里透着些许微光,凝固的空气抖动了一下。窗户下方出现一把长剑,剑气声咻了一声。转眼间,剑尖到了眼前,千钧一发之际,只看见它忽然停了下来。
你是何人,为何擅自闯入这里?模糊的面庞下,幽幽的传来一个女子的斥训声。林苏英盯着可以要她性命的剑尖,泛着微光的剑尖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她知道,也许这样的见面才算是最好的方式。
她伸出手来,两指握住冰冷的利刃。淡淡问道:“将军请我来的,又何必明人说暗话。
赤焰女将道:“你理解错了,我问的是你的身份,问的是你的来意?”
林苏英道:“将军也理解错了,我答的是无可奉告。”
黑夜中,两道炙热的目光汇聚在了一起,林苏英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消失了。
屋子里熄灭的灯笼缓缓燃了起来,渐渐点亮了这片区域,两道影子被逐渐的拉长。一道红衣,一身蓝袖,宛如隔世相守的花朵,映照在了一起。
眼前站着的的乃是红袖国十万女兵的统帅,炽热的红装令林苏英眼前一亮,她顺着影子望向赤焰女将,当她看向那一刻,浑身一震,当真是不可思议。
察觉到林苏英的诧异后,赤焰女将更加疑惑,她仔细打量这个帮她夺回落霞城的神秘女子,猜测她到底什么是人。
蓝色的长衫,俊美的脸庞。令她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个人,心中感觉到不安,直到她看见林苏英手指上那枚玉环。
赤焰女将睁大了双眼,六神无主的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林苏英抱住脑袋,回忆中的隐隐作痛,记忆中那道红衣回到了现实中。从口中唱出了一首很久远的童谣:赤红果,圆又圆,姐姐吃了红了脸,,,蓝幽草,,,
赤焰女将定在原地,是那个声音,就是那个声音。
故事拉回到十五年前,落云居的深山之中,原本有两户人家。
落云湖畔的草地上,经常可以看见有两个女孩子在草地中打滚翻身的身影,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小姑娘,还有一个更小的小姑娘,她穿着蓝色的小布衣。虽然她们不是亲生的,但她们是好姐妹,很好很好的姐妹。
红衣女孩要大上几岁,她的名字叫做红焰。是山间柴夫阿宝的女儿,从小就喜欢火红的颜色,阿宝给她改名为红焰。阿宝和蓝衣女孩家的邻居000,一直和睦相处,两家的姑娘更是极其的亲热,算得上是青梅之交。
那一年,是蓝衣女孩妹妹出生的前一年。
四岁的林苏英还是一个讲着天真稚气的女童,没有人告诉她她的真实身份,在她的意识中,自己的娘亲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自己也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姑娘。
无拘无束,和红焰姐姐一起开心的玩,便是她最大的快乐。
她喜欢蓝天,万里碧空,一望无际。纯净的蓝天竟是那般的美好,扑通煽动她的心灵。
于是她无忧无虑的在草地上玩耍,爬上只有大孩子才可以爬上的大树,在湖边溅起白色的浪花,是她唯一的记忆。
”红焰姐姐,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啊?“小苏英好奇的问着。
小红焰道:”’“我啊,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女将军,爹爹说我的奶奶就是这样的人
红焰的话语中蕴含了一股浩荡的正气,她信誓旦旦的眼神中一定要做一个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的人。
“是不是可以骑着马儿在草地上奔跑,谁都管不着。”
小红焰道:“对啊,想跑多远就可以跑多远。”
小苏英渴望道:“那,可不可以带上苏英一起啊,我想看看老天爷爷有多大。”
小红焰道:“当然啊,我会一直保护苏英的,不让她受任何人的欺负。”
小苏英甜甜一笑,红红的脸蛋上泛出了晕意。
某种意义上来说,重逢是为了人生的某种缺陷。
如果说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相貌,改变不了的是她的眼神,炯炯有神的目光在凝视中合在一起。
没有什么可以挡住她们的相遇,这一切都好像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
红焰凝住了许久,方才笑了起来:“赤红果,圆又圆,姐姐吃了红红脸。”
林苏英激动道:“蓝幽草,
赤焰女将道:”如果此时没有穿上战甲,一定会抱着你。”
林苏英道:“那就脱了吧,我可不希望抱着冷冰冰的铁甲,这样你感觉不到温度,我也受冷。”
红焰笑道:“你倒是算计的好。”她将铠甲卸去,拖完之后,乍现火红的身影与林苏英相拥,口中激动道:“多年不见,我的好姐妹。”
林苏英越抱越紧,心里满是欢喜,自阿宝叔带着红焰离开落云居之后,她就派人去寻找过他们的下落。可是天不如人意,多年的寻觅毫无结果。
去年朝廷出兵攻占落云居,将那里烧毁的寸草不生,等我赶到时早已成了一片废墟,我以为你遭此不测,如今还能看到你帧数道不尽的高兴。
姐姐莫要伤心,苏英福大命大,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
红焰疑惑的问道:“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天下人都在议论云县藏有前朝余孽,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苏英感觉到十分的为难,欲口难言,神情举止不定。红焰看得出来,这个问题却是是难为她了,见她这样说了也只是骗自己,不说反倒还好些。
见她为难,红焰也不问她了,好在安然无恙。笑呵呵说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林苏英道:“我也想问红焰姐这个问题,你是怎么认出妹妹来的。”
红焰听她一问,不由笑道:“你还是当初一样,一点没变,总是喜欢穿蓝色的连衣,内层着淡布素裹。你手中的指环可是一点都没有变,戴在你左手中指上,最重要的是你会唱我们小时候一起唱的童谣。”
林苏英摇了摇头,看着红焰姐,只觉得她变了好多,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在红袖国传的沸沸扬扬的赤焰女将竟然是自己的红焰姐,当真是不可思议。
林苏英道“当初阿宝叔为什么要带着你离开落云居?”
红焰道:“起初我也不知道我爹是为了什么要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我们来到了丽都脚下的一个村落里,他告诉我那是他出生的地方,让我回归故土,那里偏僻至极,很少有人能找到哪里。”
林苏英接着问:“那阿宝叔呢,他还好吗?”
红焰红了双眼:“他曾今多次到丽都去,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像失去了魂魄,临终前他告诉我他这一辈最感谢的是落云居的无尘道长和我的凌奶奶,凌奶奶是一个真女子要我向她学习,后来我跑去参军,决定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巾帼女子。”
林苏英心中一紧,不由得沉默了,因为她的外祖公无尘道长至今下落不明,是生是死还不知道,越想越伤心。
林苏英不想让红焰姐看出什么,转头笑道:“小时候便记得你常将你凌奶奶挂在口中,却不知道她是谁?”
红焰道:“这件事我也不瞒你,她就是当年玉凤女皇的贴身侍卫,是红袖宫三千羽林军的统领,也是我最敬仰的人。”
看她时,红焰已觉得林苏英有些不对,摇了摇她的身子,那睁大的双眼,怎么也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