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竟然三番五次想害六哥,亏得六哥还想尽办法要救他,不过大哥恩将仇报,结果害了自己。
沈大老爷和沈维青已经得知了沈维玄刚才做的事情,所以才会生出这般感概。
等沈秋风得到这个消息后,他只说了两个字:活该!
说完就捂着胸口喘气,又问:“维白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大夫给他看过没有?”
有利忙回答他,说大夫已经给六少爷看过伤了,是皮肉伤,伤得不严重,请老太爷放心。
沈秋风闭着眼睛默了默,对有利说了一句:“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的头越来越痛,就像千斤巨石一般,压得他的抬都抬不起来了。
看来阎王爷要召见他了。
沈维白受伤的胳膊被大夫上了药,重新包扎好后便往祖父房间走来。
到了门口,正好碰到有利出门来,他忙问有利祖父的情况,有利回说老太爷说休息下就去见两位将军。
沈维白点了点头,刚才他已经跟两位将军见过面,两位将军从云霞和苇杭口中已经得知事情的经过,很是宽容,说他们可以等等,等祖父和他先处理好事情。
他正是要来告知祖父的。
“维白来了?”大概听到了沈维白和有利的说话声,屋里传来沈秋风有气无力的问话声。
沈维白忙应是的,维白有事前来禀报祖父,如果祖父不舒服,就先歇一歇,维白等会再来。
“维白进来吧。”沈秋风提高了一点音量。
有利忙返身把门给少主推开,沈维白提脚走了进去。
“祖父您别着急,两位将军适才告诉孙儿,他们愿意等您。”
沈秋风摆摆手:“维白,他们愿意等祖父,是他们的好意,祖父怕自己等不及了。”
“祖父,您别这么说,您吉人天相自会好起来的。”听祖父这么说,沈维白心里很不是滋味,好言劝慰祖父。
其实他也明白,这么说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维白,祖父自个的身子自个清楚得很,再说,祖父也不算是吉人,祖父错手杀了好些人,祖父有罪。”
沈维白正要说话,沈秋风打断了他:“维白,你不用劝祖父了,去帮祖父把两位将军请来,劳驾他们在外间与我相见,有些事情我该交代交代了。
还有,人终究有一死,维白不要伤心,祖父把沈家交到你身上也很放心,就算是死,也是笑着死的。”
沈维白坐着没动,沈秋风催促他去吧,总要让祖父走得无牵无挂才好。
祖父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维白只得站起来,憋着眼泪对沈秋风说:“孙儿遵命,这就去请两位将军过来。”
走到门口,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面临家中长辈离开,他不想祖父走,却又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他抓狂,让他崩溃。
“维白,把李家丫头一起叫来吧。祖父觉得你说的对,那个丫头是个好姑娘。对了,明光少侠也请来,祖父要向他们道谢。”祖父的声音从他背后飘过来。
沈秋风听说这位明光少侠潜入水缸中把潘永言制服,救下了维玄,要不是维玄起了贪念的话,事情就得到圆满解决,所以他必须要见见这位年轻的英雄好汉。
沈维白轻轻嗯了一声。
云霞当然是个好姑娘,在他沈维白心中就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只是这个好姑娘却与他无缘了。
不过有明光这样的好兄弟守护云霞,他放心!
他衷心祝愿他们能成为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侣,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只要他喜欢的姑娘能幸福快乐,怎么样都好!
因为祖父的事愁闷的心情,在想到云霞之后,竟然奇迹般地转好了一些。仿佛他呆在暗沉沉的地方,突然照进了一束霞光,驱散了阴霾。
祖父也一定是想到了这个,所以才专门提出见一见云霞的吧。
沈维玄所在的房间里,沈夫人看着被包扎好伤口,昏睡不醒的儿子哭了一场,手帕都打湿了几条。
她捏着沈维玄盖的被子,抽泣道:“儿啊,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今后成了残废了,你还这么年轻,该怎么办是好?”
“夫人,这是他自作自受造成的,你管他作甚!即便他就这样死了,也是他的命。这个儿子心术不正,留着就是一个祸害。”沈大老爷愤愤道。
沈夫人的眼泪流淌得更厉害了:“老爷,他毕竟是您的长子,您怎么能这么诅咒他呢?”
对于夫人的妇人之仁,沈大老爷很不赞同,但他嘴上说得干脆,实则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这会儿被夫人指责,更加不是滋味,索性转身踱步出门,在院子里转悠。
大夫收拾好东西,跟沈夫人施了礼,准备离开。
“大夫,我两个儿子的伤情如何,你得给我交个底。”沈夫人边抹眼泪边追问大夫。
大夫说六少爷的伤不碍事,是皮肉伤。沈夫人微微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但是大夫又说大少爷的血是止住了,伤口也包扎好了,就看这几日发不发热,若是发热就凶多吉少,不发热的话,伤口愈合了,就应该算挺过去了。
沈夫人的心又悬了起来,她带着哭腔央求大夫一定要治好沈维玄,不管多贵的药,我们都出钱给他治疗,还有,治好后定要重赏你。
大夫诺诺应了才离开。
沈夫人又守着沈维玄又哭了几轮……
直到沈大老爷进来劝他去看看父亲,听说父亲情况不大好,沈夫人才跟着丈夫一起往沈老太爷住的院子走来。
但是他们在院门处被拦住了,侍卫说沈老太爷交代不见任何人。
“六少爷在里面吗?”沈大老爷问。
侍卫点点头:“回大老爷的话,六少爷在里面,还有两位将军一起。”
原来父亲在见客,沈大老爷隐隐觉得父亲是在忙着交代一些事情,看来他自己也感觉时候不多了。
“穗禾,我们就在前院候着,等父亲见完客,我们便进去如何?”沈大老爷提议。
沈夫人表示都听他的,她现在本就是六神无主的状态,自然是随丈夫的意见。
沈秋风强撑着起了床,在外间见了两位将军,以及云霞和苇杭。
他的头痛得越来越频繁,但是他咬着牙坚持着,向云霞和苇杭道了谢,向两位将军专门交代了丁默卿的情况。
丁默卿的父亲是抚远将军汤立宴,前一任西戎王为了替儿子报仇,设了毒计害了汤将军,他沈秋风也参与其中。
老西戎王后来血洗了汤立宴流放的村庄,不过他于心不忍,设计救出了丁默卿。
至于老西戎王为什么血洗村庄,只是因为他看上了汤立宴的女儿,丁默卿的姐姐,想强娶为妃。
当然老西戎王又使了阴毒的计,让士兵假扮成东原兵,所以丁默卿姐弟一直以为杀他们父母的人是当时的皇上。
丁默卿的姐姐成了当时西戎王的后妃之后,生了个儿子,就是现在的西戎王。
沈秋风特意提到了先帝之死与老西戎王脱不了关系,但他为了沈维白及沈家,把自己摘清了,只说是他后来与西戎人打交道中暗暗查到的。
云霞爹听了沈秋风的解释,一下就明白了这中间的前因后果,原来丁默卿接近他的父亲,是为了替汤将军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