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堆叠成小山的不正他们需要的西戎兵的兵服吗?
云霞冲到兵服面前,正准备吩咐士兵们搬兵服,苇杭已经如一阵风般卷出了门。
他要去做什么?云霞有些不解地转头看了看。
不管了,先让他们搬出去。
保护她的士兵们遵令上前去搬兵服,此时他们已经大概明白了大小姐的用意,是要让他们乔装打扮去杀敌呢,所以搬起来格外带劲。
不过刚搬到门口,苇杭已经带着王泽进来了。
王泽疾步进来对云霞说:“霞丫头,苇杭告诉我说找到兵服了!你们两个又立了大功。”
“是找到了,不过叔父,我们可没立功,只能说是撞了大运,您看这么多呢!”云霞侧身让开,把那些兵服亮了出来。
“这就叫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王泽眉舒眼笑,好不开心。
他转身对跟进来的士兵说:“大家赶紧在这里面换装,换好后出去待命,让没换的人进来。”
说完又转身出去了,大概要去召集其他士兵。
听了王泽的安排,云霞顿时觉得自己刚才考虑欠妥,忽略了在外面换装万一遇到西戎兵进兵营的问题,那样可就糟糕了。
刚才苇杭第一时间出去通知王叔父便是基于想到了这个问题吧?所以还是苇杭考虑周全。
她向苇杭投去赞许的目光。
苇杭已经把外间的油灯点亮提了进来,仓库暗房一下就被柔和的灯光照亮了。
他开始递兵服给士兵们,兵服有大有小,苇杭大致按照士兵的身高体格分配兵服给他们。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抬起了头,正好撞进了云霞的视线中,立刻便回了个云霞一个温柔倦怠的笑容。
这个笑容一下就让云霞楞了神。
嗬,苇杭生得好,这么一笑竟然让她脑海中跳出了回眸一笑百媚生那句诗。
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用这句诗来形容苇杭不太合适吧?人家毕竟是个男子汉。
于是抿了抿嘴,忍住笑意,一双眼睛调皮地眨呀眨。
人说先入为主,直觉很重要,她没来由地想到了那句诗,所以苇杭就算是百媚生了,充其量改成百魅生吧!
证明苇杭的笑有很大的魅力嘛,等这场仗打完,我就告诉苇杭我刚才的想法。
云霞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她转念又想,苇杭知道了她此刻所想会是什么表情?很是期待看到呢。
于是飞快地瞟了苇杭一眼,马上低了头,悄摸摸的窃笑起来。
再抬头时,苇杭已经专注于发兵服的工作中去了,云霞也晃了晃脑袋,噙着笑站到苇杭身边,帮着一起发兵服。
苇杭刚才其实看到了云霞在笑,她笑起来真好看,就像是落如凡间的精灵,笑得生动有趣,不知道是什么事惹她笑成这样,等闲下来我得仔细问问。
他扬了扬唇,继续分发兵服。
最后,苇杭和云霞也换上了西戎兵服。
在外间换好兵服的苇杭听云霞说她也换好了,便走了进来。
那兵服穿在苇杭身上不太合适,略微有点短,所以他用劲抻了抻,然后站正了身子。
灯光下,苇杭身姿笔挺,英气勃勃,这不合适的粗布兵服穿在他身上,竟然穿出了一种清贵不凡的感觉。
“还行吧?”他挑了挑眉问云霞。
云霞点点头,逗他说:“太行了,这样子走出去,西戎兵都会被你的气场给折服。”
苇杭乐了,见四下无人,便凑到云霞身边,握着云霞的手低声说:“不管什么衣服穿在你身上,看着都特别漂亮。”
“可以啊,甜言蜜语是越说越溜了。”云霞斜睨了苇杭一眼。
苇杭的脸上立刻飞起红云,连耳朵根都红了:“不是甜言蜜语,是真言实话。”
这时外间传来脚步声,苇杭忙松了手,有点遗憾地看向门口。
云霞伸手握住他的手,苇杭立刻笑得像个傻子,飘着跟云霞一起往外间走去。
“大小姐,您换好了吗?”是方军的声音。
“换好了,我马上出来。外面准备得怎么样了?”云霞隔着门问。
“差不多了,副统领让属下来请您出去。”
云霞应道:“你先去吧,我马上出来。”
等方军走了,苇杭打开门,依依不舍地松了手,郑重其事地又叮嘱了云霞一遍,让她必须紧跟着他。
“知道了,你都说了不下八遍了。”云霞假装不耐烦回他,心里却是甜滋滋的,这种被人放在心上,被人呵护的感觉真好。
两人走到外面一看,换好了西戎兵服的士兵们都在列队了。
方军站在头里,他负责带着一队人马直接上城墙,解救东原同胞;王泽则带着另一队人马去杀城墙上的西戎兵并擒拿萨雕和莫瑟;苇杭指挥其他的士兵混入城墙下待命的西戎兵的队伍中,出其不意地解决掉他们。
为了区分敌我,便于行事,边城军在右胳膊上套了一根飘带。
分工完成,王泽一声令下,队伍出了兵营直奔城墙而去。
城墙上,西戎兵精神萎靡,心怀不满。
他们都熬了一天一夜,就是铁做的人也遭不住了,而且连饭都没吃饱,这会儿又冷又饿的,着实难受。
反正有东原囚犯做人质,边城兵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这些西戎兵不由地都松懈下来。
其实比起那些东原人,他们的处境已经够好了。
此时这些东原人贴站在冷硬的城墙上,他们饥寒交加,伤口很疼,浑身似乎都痛麻木了,可是眼睛里却饱含着希望之光,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坚持,一定要咬牙坚持,李将军定会想办法救我们的。
这当儿一队兵士上了城墙,城墙上的西戎兵以为是萨将军派来替换他们的,一边嘴里抱怨着说也不早些来,一边迎了上去。
走在最前面的方军抬手搭在了最先迎上来的那个西戎兵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说笑起来。
其他的兵士也很快与西戎兵勾肩搭背起来。
“那些东原囚犯可得看好了,将军专门交…”与方军说话的西戎兵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软靠在了方军身上。
寒光一闪,方军已经把匕首从西戎兵的脖子处收回,顺便还在西戎兵的衣服上擦了擦血污。
与此同时,那些被勾肩搭背的西戎兵也一个个成了软脚虾,歪倒在右胳膊上有飘带的人身上,然后被扔到了墙角的阴影中,似乎是在那里打盹睡觉。
早先与西戎兵对打的那个东原汉子,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眼前的情形怎的那么古怪呢?
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道,汉子略一沉吟,突然就咧嘴笑了。
果然如他预想的一般,很快有人过来,割断了绑着他们的绳子,低声对他们说:“跟着右胳膊有飘带的人走。”
东原汉子们这下都明白了,将军派人来救他们了,瞬间迸发出强大的力量,让原本奄奄一息的他们精神起来,听话地跟着自己的同胞一起撤退。
这边东原同胞撤退开去,那边一队巡逻的西戎兵过来了,方军他们立刻迎了上去。
而王泽带着的人已经摸到了角楼外面,白天的时候,他在城墙前看见莫瑟和萨雕都躲进了这个角楼,希望这两个坏家伙现在还在里面。
手下得力干将拖开了已经被杀死的几个岗哨,王泽凑近角楼的门,从门缝往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