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程寒川想起这个人的模样，眉心皱起，棱角分明的五官冷沉几分，“他有问题？”
    “这是老刘跟其他人的对话录音，我现在有利于怀疑，他跟其他人勾结，陷害自己的女儿，企图让我们的项目付诸东流，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启动程氏集团内部的检查机制，检查一下他这个人是否可用，如果是可用，那这件事由我秘密调查，如果是不可用，那就干脆从其他地方把他开除。”沈意晚面色十分沉重，“这件事刻不容缓。”
    程寒川并没有先发表意见，他拿走沈意晚的录音，听了两遍，虽然里面老刘并没有明说，但可以听出来，女儿受伤这件事，他至少是早就猜到或是知情的。
    最终，他决定先让程氏集团里的人调查，如果不行再让江清榆出手。
    调查一个人并不简单，要先从他生活的周围人开始。
    研究部里的人突然被集中审问，但也都只是问一些基本消息就过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研究部人人自危。
    沈意晚就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里面的人交头接耳，她身边是拿着数据的乔依依。
    乔依依翻阅了一下，指向其中两人：“一个是三号一个是七号，他们和老刘的关系非常好，还有八号在被问最想和公司里的谁一起吃饭的时候，他选择了老刘，但是他和老刘并没有进行双向选择，但老刘和其他两个却有双向选择。”
    “还有没有其他消息？”沈意晚继续追问。
    “有的，除了这两个之外，老刘在公司里没有朋友。”乔依依说着顿了顿，“或者应该说，他跟每一个人都是朋友，他左右逢源的很好。”
    沈意晚揉摁太阳穴：“跟所有人关系都很好，所以没有特定的朋友？”
    “这个……”乔依依面露难色，“在公司里来说确实是这样，但是他生活里我们没有去调查。”
    好吧。
    沈意晚颔首：“既然这样，就先从这条线查下去，看看跟老刘左右逢源的人里面，有没有参与或者知道一些他私事的。”
    “好。”乔依依点头。
    大公司里都有一项机制——在接受检查，或者心里有话实在憋不住的情况下，可以找公司里的特别顾问，以‘我的一个朋友’或是‘我和a’的故事来叙述。
    这次乔依依用的就是这种方法。
    出人意料的是，不光是老刘的消息，还问到了许多其他人的消息。
    经过公关部和人事部的连夜排查，最终确定老刘不光和这些人是酒肉关系，甚至平常还会一起想办法赚钱，上到投资下到股票，他总说他有一个做金融的朋友。
    事实上，这个朋友也确实存在。
    所有人的钱也都完璧归赵，甚至回来了很多，但是毕竟是身在大公司里的人，谁心里没点数？
    这钱是怎么来的？
    为什么你能赚到？
    为什么你不带着我们玩，只要我们的钱？
    这万一是非法集资怎么办？
    这个消息报告到程寒川和沈意晚那，可谓是铁证如山，乔依依甚至还找到了转账证据，以及程氏集团对公账户上，也曾有老刘手脚的痕迹。
    换言之，老刘不光在集资——合不合法另说。
    他还贪污公款。
    “可以处理掉了。”程寒川把文件交给沈意晚，“你想用什么方式？”
    “我现在更好奇他为什么对付女儿，你稍微等我两天？”
    “嗯，先把他女儿接过来。”
    沈意晚笑着点头：“当然了。”
    刘姿被接到别墅里，和研究所里其他几个人生活在一起，不过一天，他们看起来就十分亲密。
    沈意晚放下心，让江清榆彻查老刘，顺便对刘姿实行封闭处理，这段时间内不让她跟老刘和任何人接触。
    “这不就是变相囚禁吗？”江清榆听着皱眉，“她不是我们的人，如果把这件事抖落出去……”
    “搞科研的人不会在意这些，更何况现在也是为了保护她，我不确定如果把她放出去，老刘会不会对她下手。”
    “要不要还是问问她的个人意见？”
    沈意晚沉默。
    她怕引起刘姿警觉，但是江清榆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如果刘姿之后用这件事反过来威胁到所有人，就得不偿失了。
    最终，沈意晚还是找了刘姿，询问她对这件事的看法。
    得知程氏集团要保护她，刘姿没有一丝不愿意反而很愧疚：“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精力和时间……沈总能得到你的赏识，我也太幸福了。”
    “你没有意见？”沈意晚意外。
    “没有，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也不想出去……”刘姿低下头，“反正没有任何人理解我。”
    刘姿是个天才。
    小小年纪就能做出优秀的项目。
    虽然她稚嫩不完美，但沈意晚相信她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程氏集团不能总靠老头子们撑起天下，该注入一些新鲜血液了。
    她想着，拍了拍刘姿的肩膀。
    “我们会保护你。”她慎重地说。
    ……
    翌日。
    江清榆将资料放到沈意晚桌前：“沈小姐，昨天调查到老刘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刘姿的消息，在大约四年前，她的母亲离开了她跟老刘，嫁给了一个新加坡人，几个月之后怀孕，如今生下了一个儿子，巧的是这个儿子现在也在程氏集团上班。”
    “啊？”沈意晚本来在处理海藻毒液的事，一听这话立刻抬起了头。
    “经过血型比对，我怀疑这个人是老刘的儿子，而且这个人也在研究部。”
    “……”
    这是一盘大棋？
    比起远方的海藻毒液，眼前的老刘似乎更应该快点解决掉，沈意晚直接把手上的事放下，带着江清榆和乔依依开始做搜查。
    全方面排查跟老刘有关的所有事。
    几个小时后。
    沈意晚的面前堆满了资料。
    江清榆看着触目惊心：“还好我们把刘姿保护了起来……”
    沈意晚瞪了他一眼，江清榆尴尬地揉了揉鼻子：“我也没想到一个父亲这么丧心病狂，这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虎毒不食子，是因为老虎还有对自然的敬畏之心，人类有吗？”乔依依淡淡的一句话，惹得江清榆头皮一阵发麻。
    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还不如沈意晚和乔依依两个女人来得果决。
    江清榆叹了口气：“两位姑奶奶，小的以后不敢了。”
    他是真的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