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骁揉了揉太阳穴。
每当他回想起那件案子,那个年轻人的时候,他总是会有一种心悸。
毋庸置疑,人类的感情是极为脆弱的。
尤其是当他看到方逸与方瑜,那对极为相似的姑侄之时,更是让他明白了方逸的顾虑。
哪怕方逸再怎么忍住本性,可依然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方瑜的路上。
方瑜的执念在于孩子,而方逸的执念在于身世。
“我不是傻子,我看得清楚,这是方逸故意的。”
裴骁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下意识地压低声音,道:“以方逸的脑子,他肯定能够想出让我看不出破绽的方法,让我在知道他的秘密之后,会心疼他安慰他,最后肉麻兮兮地表示,我不会因为这些理由而离开他,我依然会选择爱他。”
“但我裴骁,最爱对自以为是的人说不!”
海曼:“……”
这小子最近是玩梗上瘾了吗?
裴骁瞧见海曼无语的神色,心情好了一些,继续说道:“他可以用更天衣无缝的计划,但却偏偏用了漏洞百出的方法,这表明其实他也在不断的挣扎之中。”
“他想要让我看穿他的挣扎,想要让我安抚他,阻止他变成像方瑜那样的人,这些都无可厚非,因为不用他说,我也会这么去做。”
“结果,他竟然选了最愚蠢的方式来试探我,我撒了他的心都有!”
裴骁一拍桌子,气得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态度坚定道:“试探这东西就跟出轨似的,有一就有二,我要给他一个最难忘的大嘴巴子,让他一辈子都不敢再做这种蠢事。”
海曼听完了整个前因后果,和裴骁的心理过程。
他沉默片刻,旋即站起来。
“贱人果然矫情,矫情就算了,还浪费我的时间。”
说完,他就拍拍白大褂,开门走人。
反正裴骁的最后一段话,表明了就是在和方逸赌气,不可能真的分开。
海曼觉得自己是真傻,这种年轻人之间别扭又矫情的感情,真是不适合他了。
哪像自己以前那样,干就完事了。
“诶等等,帮我带句话。”
裴骁临时叫住了前脚跨出门槛的海曼。
海曼转头,幽幽地盯着他。
“你告诉方逸,不要老想着我是因为什么而爱他,你要让他好好想想,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他。”
“但是不要说是我说的。”
海曼点了点头,觉得这还算是一点比较成熟的意见。
他离开裴骁的房间,一出门就瞧见了站在前面的方逸,他叹了一口气,特别无奈地说道:“讲道理,我是个很忙的人啊,你们这样……让我很想把你们两个吊起来打一顿。”
问:孩子不听话又矫情该怎么办?
答:多半是装的,打一顿就好了!
方逸没有接话,只是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俩彻底完蛋了。”
“……然后呢?”
海曼双手插兜,笑了笑道:“你猜他会对你说什么?”
“我不想猜。”
“不想,还是不敢?”海曼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看到自己侄子这么卑微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方逸,你越是不想变成什么样的人,就越是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你最好想一下,怎么样的你,还是真正的你?”
“你究竟想要成为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