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周书扬从外面进来,将一杯热气腾腾的柠檬蜂蜜水放在司徒越的桌子上,司徒越抬手扶杯子,温度刚刚好。
琥珀色的液体散出氤氲的雾气,柠檬香气混合着蜂蜜的甜,飘出诱人的味道,周书扬随意把手搭在司徒越的肩上,轻轻捏了捏,躬身,在他耳畔轻声道:所长大人,润润嗓子
作者有话要说: 科普小课堂:
家养哺乳类宠物,请按时注射狂犬疫苗,尤其是狗狗,现在国家准备0消灭狂犬病,因此在许多大型宠物医院建立:免费狂犬疫苗注射点,只凭养犬证既可以获得免费注射呦!此外,自费也不贵,进口的效果最佳,一针价格在一百元上下,视地区而定,一年注射一次即可。
ps:我家两个可爱酷酷的小攻们,你们还在试探对方吗?哈哈,啥时候掉马啊?
第11章 第11话
距离鹏鹏走之后三个月的某日,春节假期刚过没多久,姚老太再次出现在扬越宠物诊所,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仿佛埋在心底那说不出的异样刹那烟消云散。
因为她不止一人过来,怀中还抱着一只雪白的团子,一条白色的北京幼犬。
呦,姚大妈,好久不见!周书扬笑吟吟地说,这是您家的小狗吗?这么可爱!
姚老太有些愧疚,之前人家帮那么大的忙,她却一去不返,过了这么久才复又登门,着实有些不地道,然则她那时实在太过伤心,完全见不得任何跟鹏鹏相关的一切,包括扬越宠物诊所。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甚至天天不出门,只枯坐在家中,动也不动,家里的食物吃光了,便去小区旁的超市,宁可绕路也要避开那家诊所,一次性采购一堆,继续之前的状态。
后来,女儿终于得知一切,特地带上外孙,趁新年假期乘飞机赶回来,陪她住了数日。
很久不见,外孙又长高不少,被女儿女婿教育得懂事乖巧,姚老太很安慰,然而她心里还是空了一处,那本是鹏鹏的位置,一占便是许多年,可现在却再也填不满了。
姚老太的女儿这次回来不光是陪母亲,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便是再帮母亲寻个伴儿。
周末,一家人去了市区最大的宠物店,相中一只酷似鹏鹏的京巴幼犬,只五十天大,白如雪的长绒毛,黝黑锃亮的鼻子,扁扁的嘴,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闪着光,懵懂地注视将它温柔举起的姚老太。
刹那间,姚老太眼眶湿润,她忽地心生恍惚,仿佛穿越回十四年前那个傍晚,宠她的老伴带着年幼的鹏鹏回家,她笑着看那个老头,还有那个白团子。
韶光似箭催人老,日月如梭赶少年。
数年的光阴匆匆流过,逝去的生命只余回忆的碎片,留给还在活着的人,再许多年过去,就连碎片都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那些曾经叫过千万遍的名字。
鹏鹏?是你吗?姚老太看着白团子,在心里轻声道。
一切都很健康。司徒越检查完白团子,问姚老太:大妈,买小狗的时候,有没有朝店家要疫苗证?
有、有的。姚大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说:对方说已经做过两针了,标签都贴在上面,备注了注射日期。
司徒越接过来,翻开查看,上面贴有疫苗瓶子上的标签,一共两张,是荷兰因特威的六联疫苗,写有注射时间,按照推算下一针过半个月来打即可。
他把本子还给姚老太,解释说:大妈,您半个月后过来打最后一针,之后再隔一周,就可以注射狂犬疫苗了,狂犬一定要打!这个您了解吧?
知道,知道。姚老太忙不迭点头,笑着说:我还知道疫苗是进口的好,以后每年提前一个月来注射,一年一针就行了。
是的,您说得很对。司徒越赞许道,疫苗要在健康状态才能打,毕竟是弱病毒株,若是小狗身体不适、或是生病中,注射疫苗不但无法生成抗体,还会令病情加重,甚至导致死亡。
所以,刚买回来的小狗要观察一周,确定健康才能注射疫苗,好在您这只还得等十天,也不耽误事。
最后,司徒越补充道:疫苗注射完毕后,三天内不能洗澡,不要着凉,因为这时病毒开始生效,刺激身体产生免疫力,小狗正处于过渡时期,很容易生病,这点您知道吧?
知道的。姚老太说,从前带鹏鹏打疫苗时,那个医生也这样说。
司徒越点头认可,周书扬见两人聊得差不多了,便笑着问:姚大妈,您给这小狗起了什么名字?我怎么没听您叫过它?稍后您还得在圆圆那里登记建档呢。
姚老太瞬间变得不好意思,短暂犹豫后,支支吾吾道:还、还叫鹏鹏。
周书扬哈哈大笑,笑后道:挺好的,我看它跟鹏鹏长得真像,性格也很像。
真的吗?姚老太霎时一脸惊喜,小声说: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一直都不好意思说。
这有什么关系。周书扬失笑道,本来就像嘛。
主要是因为姚老太话说一半,变得踟躇起来。
周书扬:??
过了片刻,姚老太红着脸说:我觉得它像鹏鹏的转世,时间也刚好,鹏鹏走了没几天它就出生了,我第一眼看见它时,就觉得那是我的鹏鹏,对!我很肯定是它,那个眼神我一辈子都记得。
可是我不好意思跟别人讲,怕大家笑话我封建迷信,周老板,你可别笑我,这话我憋了很久,今天是第一次对别人说。
周书扬刹那就静了,下意识看了眼司徒越,司徒越的眼神意味深长,书扬了然,认真朝姚老太道:大妈,我怎么可能会笑话你?动物皆有灵魂,而且更加单纯,六道轮回在我们文化中已经传承了几千年,谁又能笃定它不存在呢?
我也相信,它就是鹏鹏。最后,周书扬道。
姚老太旋即变得很激动,眼中带泪,朝周书扬说:谢谢周老板,谢谢
送走姚老太和鹏鹏二世,周书扬和司徒越均静默良久,末了,司徒越先开口,说:你还挺会安抚人。
谢谢所长大人夸奖。周书扬玩世不恭道,将来司徒所长若是也需要安抚,小弟我定当义不容辞。
司徒越哂笑,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问道:那句话,动物皆有灵魂,而且更加单纯,你说的?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有文艺细胞的话。周书扬说,网上偶尔看到,具体是什么忘了,这句却记得很牢。
所以,司徒越注视周书扬清澈的眼眸,沉声问道:你也相信轮回么?
我不知道。周书扬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们生存的这个空间,尚有许多未解之谜,科学探索也只是摸到真相的边缘,所以对那些无法解释的事,我不好评论。
其实,这也算一种寄托。司徒越道,信仰之所以令人着迷,就是因为它可以带给人活下去的希望。
打住,所长大人。周书扬抬手,揶揄道:您又开始煽情了,我说你年级轻轻的,怎么总是跟老庄学?能不能接点地气?有点活力?
司徒越哭笑不得:我怎么就不接地气了?
哦,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说着周书扬凑近,轻声道:那你跟我说说,你的信仰是什么?
司徒越垂眸,注视周书扬的唇片刻,笑道:我的信仰,就是努力干活,让周老板早日回本。
周书扬玩味地看他一会,轻笑一声,未作回答。
怎么?这么说你还不满意?司徒越扬眉,问道。
周书扬刚想说话,敲门声忽地响起,门被打开,王圆圆引一人进来,怀里抱了一条金毛幼犬。
司徒所长。王圆圆说,这小狗吐了好多次,您给瞧瞧。
好的。司徒越起身,走到诊疗台旁,说:把狗抱过来,放在这个台子上,我看看。
周书扬有些无奈,看着再次忙碌的司徒越,忽地站起来,走出去,司徒越一边检查小金毛,同时朝周书扬的背影瞥去一眼。
然而不多时,周书扬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杯水,轻轻放在司徒越的桌上,坐好,开始玩手机。
此时刚过立春,鱼米之乡的钟城虽未及零度,气候却湿冷难捱,氤氲的热气轻柔地飘过来,司徒越用力嗅了嗅,还是熟悉的味道。
他莞尔一笑,知道那杯子里一如既往,是那人为他冲调的蜂蜜柠檬水。
作者有话要说: 犬病小课堂:
1、新出生的幼犬到一定月份就要打疫苗,第一针一般在40天注射,这时幼犬体内的母乳抗体已经消失殆尽;
2、第一针后,隔十五天注射第二针,再隔十五天注射第三针,三针结束一周后,注射狂犬疫苗;
3、疫苗为六联,预防六种犬类常见疾病,这些疾病俱是得上很难治活,譬如犬瘟热、犬细小病毒;
4、进口为宜,荷兰因特威,法国梅里亚,辉瑞也不错,价格一只百十元,以后每年一针即可,小钱防大病;
5、新入手的幼犬一周内不得注射疫苗,须观察确认健康后方可注射,此外,注射完疫苗要密切注意狗狗反应,是否出现过敏、不适等症状,同时三日内不能洗澡,避免着凉或是拉肚子。
第12章 第12话
今日,司徒越要做一台外科手术公犬去势术,也就是俗称的公犬绝育术。
好吧,再通俗一点,就是阉割小公狗。
手术犬是条一岁的短毛腊肠,已经到了性成熟期,由于犬本身性格缘故,总喜欢追那些发情的小母犬,甚至为此还偷偷溜出去几次,搞得主人烦不胜烦,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其阉割,一劳永逸。
公犬去势手术相对简单,平时都是司徒越一人操作,不过这次他决定叫周书扬给他当助手。
最近这人闲得无事可做,前段时间还会帮小光给狗洗澡,后来总抱怨腰酸,便撒手不管了,得给他找点事做,消磨一下他那旺盛的好奇心。
让我跟你一起?周书扬一脸震惊,说:我又没有从业资格,我又不会做手术。
司徒越不耐道:谁说让你做手术?你就站在旁边当护士助理,给我打下手。
怎么打下手?
递工具。
我、我有点怕。周书扬道,开肠破肚的,太恐怖了。
司徒越哭笑不得,解释说:公犬的绝育手术是摘除睾|丸,没什么血,不要怕。
周书扬不信,反驳道:可是电视剧里明明演过,阉割太监时鲜血横流,搞不好还会死人。
司徒越:
那是因为,太监需要把那个同阴囊一并切除,所以才会大出血。司徒越无奈解释道。
哪个?
那个。
那个是哪个?
周书扬持之以恒地追问,司徒越脸上倏然没了表情,只盯着他,周书扬一脸无辜,司徒越只得在心里叹气,面无表情答道:小鸟。
哈哈哈!周书扬狂笑,而后道:哦,我知道了。
去换衣服!司徒越怒道。
按照之前的叮嘱,这条腊肠禁食已经足足十二小时,司徒越为其量体重,注射相应剂量的全麻药品硫喷妥钠,而后进入手术室开始准备。
周书扬穿好手术服,戴上灭菌手套、口罩,帽子,脸被遮住大半,只露出英俊的眉眼,司徒越面无表情地穿手术服,一边盯着他打量。
这尚且是他第一次看周书扬如此穿戴,不得不说,有点制服诱惑的味道,不禁心底生出些许异样感觉,继而用力呼出一口灼热之气,开始给他介绍各种器具。
手术刀、手术剪、弯止血钳,可吸收的缝合线。司徒越逐一介完毕,在两个托盘内分别浸泡好酒精棉球和碘伏棉球,又道:酒精、碘伏棉球,消毒用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长大人。周书扬漫不经心道。
我去把手术犬只抱过来。司徒越说,你在这等着。
周书扬嗯嗯点头,司徒越出去,此时腊肠犬已进入麻醉状态,犹如一根面条,瘫软在主人怀中。
他轻柔地接过腊肠犬,小心拖住它的头,全麻时肌肉处于无限放松状态,若是不护住头,容易造成颈椎受伤。
进到手术室,司徒越把腊肠犬放好,开始做保定,两人各一边,用白色棉纱绷带将犬的四肢分别绑定牢固,腊肠犬便成大字仰卧在手术台上。
好像电视里演的上刑一样。周书扬失笑道。
司徒越没说话,拿过宠物推子,将腊肠犬会阴部的毛全部剔除干净,清理掉犬毛,盖上手术用的绿色创巾,只露出手术区域两枚阴囊。
接下来,他先用大量酒精棉球给阴囊区域消毒,继而用碘伏棉球再消毒一边,最后操起手术刀。
等一下。周书扬说。
干吗?司徒越不解道。
周书扬:开始阉了吗?
司徒越嗯了声,周书扬道:没事,那就开始吧,我只是有个心里准备。
司徒越:
司徒越懒得搭理他,集中注意力开始手术。
他站在腊肠犬左侧,将一侧睾|丸挤压至阴囊基部,以左手固定,右手持刀小心切开上面皮肤,创口约两公分,再切开肉膜、总鞘膜,睾|丸便完全|裸露出来。
司徒越将睾|丸从皮肤切口处挤出来,捏在手里,此时睾|丸与身体尚由精索(输精管)、鞘膜,附睾尾连接。
弯止血钳递我。他吩咐道。
周书扬马上递过去,司徒越便用止血钳钝性分离精索与附睾尾,之后切开鞘膜组织,再用止血钳夹住鞘膜管,钝性撕开附睾尾韧带,牵拉出精索,使之与鞘膜管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