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所有鬼听到有的吃喝,都干得热火朝天。虽然轮到他们,肯定吃到的不是青阳亲自做,但青福酒楼做的也不差啊!
    只有赵公明有些发寒,躲在偏殿里和其他四位同僚碎语:你们看主殿里那神像中间那座,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最开始是那模样吗?
    他们一块往主殿里看,小金贵正在里头忙上忙下。帷幔这些也是需要时常更新、换洗的,神像也得时刻注意,保持光洁。小金贵此时正踩着梯子,仔细清理三清像衣襟褶皱处的积尘,显然完全没注意到任何异常。
    没有吧,我感觉没差别啊。刘元达吸着香火,胖胖的脸上满是疑惑。
    确实是有些不同了?张元伯迟疑道,眉毛上挑了些,鼻梁也变高了只是这变化太小,刘兄都注意不到,更别提日日面对神像,一点点适应改变的小金贵了。
    那位,不会是想露真相吧?张元伯喃喃,可为什么呢?
    五人陷入沉默。
    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明白,为什么那一位会出现在小金贵的道观里,按照小金贵的态度和意思,他分明请的是三清,为何那一位会无缘无故地特地挤开三清,从三十三天外降神于此,之前百般隐瞒身份,现在却又想要显露真相,让小金贵知道他的身份?
    就是按这速度,小金贵怎么也得等个年把才能发现不对吧?刘元达捧着香无语凝噎,就你俩眼尖,我都没看出不同!
    那到底是想让小金贵知道,还是不想让小金贵知道啊,这么磨蹭纠结,完全和那位的性格不像!
    正想着,他们就看见小金贵爬下梯子,清洗了一番双手,捧出一个十分迷你、大约只有拇指那么点大的香囊,供奉在同样迷你的小泥像前,上完香、叩完首就走了。
    数秒后,一道玄黑的身影从神像后转出来,居高临下的睨着小香囊看了半晌。
    然后看似屈尊降贵实则飞快地捡起,愣往自己腰带上一挂。
    挺好,溜了。
    五灵公:
    重金求一双没看过这幕的眼睛!!
    来啦,老太太。青阳扶着孝庄,又一次来到春盛酒楼,不过这一次是来检阅完工情况的,顺便让孝庄来测评测评,特地让您几个月没来,就想留惊喜的看!
    青阳推开大门,一个割裂的、充满视觉冲击力的新世界,就呈现在孝庄眼前。
    青阳做得算是个大场景了,并没有选取室内环境,而是通过整整半座酒楼,展示了赛博朋克城市的夜景。黑色的道路与高耸的建筑,在霓虹灯的映照下变幻出莫测的、属于科幻的神秘色彩。
    这光景和孝庄平生所见的任何一处都全无相似,霓虹灯管流动的光泽,与线条冷峻如刀的冰冷建筑,令她感到有些目眩的同时,又有种神迷的向往。
    这是个冷峻的世界,黑暗的世界,她将手搭在缠满霓虹缆线、勾画着银色条纹的支撑柱上,几乎能感受到这场景所传达的情感,愤怒、仇恨、痛苦、悲伤所有的情绪在变幻的灯光下鼓噪着,仿佛这一切,都在和她的胸腔共鸣
    欢迎光临,a0000001号机。
    孝庄:嗬
    老太太!青阳一个箭步上去扶住孝庄,转头责怪,我说你出现的也太突兀了。
    在符箓的加持下,直接伪装成机器人的鬼仆委屈:圆圆姐姐教我的,讲这样子可以讹钱。
    孝庄刚回过神:??
    鬼仆耿直:有人被吓到了打我,我就装死,然后他们赔偿。
    青阳:我开的是酒楼又不是黑店!以后此类行为,坚决禁止啊!
    孝庄才流露出赞同的神色,就听青阳说:万一被反讹了怎么办。而且咱们又不差那么一点,要把目光放在更大更厚的羊毛上!你这上来就把羊吓跑了怎么办。
    孝庄:
    假装成机器人的鬼仆顿觉大有道理,心想回头就要告诉其他轮班人员,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同时也很专业地回归状态:欢迎a0000001号机进入赛博朋克的世界,在这里只有赚到足够的赛博币,才能进行食物、水、衣物的兑换。您可以选择,接受任务赚取赛博币,也可以选择氪金,即用银钱直接购买赛博币。
    孝庄听到这里就开始皱眉头了,她觉得有些麻烦,一把年纪了只想轻轻松松付个银子吃顿饭。
    结果下一秒,鬼仆:下面展示菜单和衣物选择清单。
    鬼魂一踩地上青阳早设计好的幻觉法阵,孝庄只觉眼前一闪,面前就出现一长长长条列表,其中单是食物,可以选购的便数不胜数,而且与普通食物绝不相似,极具科幻色彩,孝庄认出了很小的一部分,和西洋餐点有些近似,但上面却有金色的光纹!不过但凡带有金纹的食物,明显就贵数倍。
    青阳嘿嘿一笑:佛光嘛,贵的钱就算给和尚的加持费了。
    再往后看,还有各式各样的衣物可别搞错了,那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衣服,赛博朋克的衣服,当然指的就是最经典的假肢了!
    青阳直接让鬼仆给孝庄兑了一条透明的右臂,越过奇异的透明壳子,孝庄竟能看到其中的机械齿轮精细咬合、运转,血管则是一条条蓝红相间的霓虹灯线,简直又诡异又刺激,让人头皮发麻的同时肾上腺激素兴奋的激发。
    其实这才是无本买卖!青阳手持手印,往孝庄的透明假肢上一搭,孝庄就震惊又有几分失望地看到自己的手臂变回原样了,这都是幻象。在咱们脚下,有个法阵,连到酒楼外,就专门运行这个的。
    这才是青阳在施工的时候,一定要到场的原因,他得提前布下法阵,这法阵可以吸收日月之精华,约等于太阳能、月亮能充电,雨天也没关系,给绝明和绝心一个赚外快的机会就是了,补充法阵能量。
    孝庄往下翻翻:之前那个手臂,还只是最基本的?!
    青阳看着孝庄的神情,笑了笑:是啊。
    要知道,后世诸多游戏,最赚钱的是什么?购买时长?购买英雄?不!是购买并没有任何卵用的皮肤!!
    孝庄和青阳不禁同时叹了一声。
    孝庄:不愧是能让我家诸多曾孙看上的道长,如此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场面,怕不是已道至臻境,窥破了三千世界!
    青阳:看着吧,不薅光进楼人的钱包,算我输!
    青阳陪着看到外观界面后,突然充满热情的老太太试完了诸多任务,好不容易拽着貌似已经有点网瘾和收集癖初兆头的老太太出了门,反身锁上春盛酒楼,准备过几日和胤禟传信,确认何时开业时,街边疾驰来数匹快马。
    为首的人从马上连滚带爬地下来:大师!大师!
    不带跪同辈的啊,别折我寿。青阳一看那人下马就要跪的样子,一下提溜起对方衣领,你不是太子殿下的人吗?怎么?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人目光躲躲闪闪地:主子随圣上南巡,哪知道巡到黄河,不知是何时受寒,突发高烧,已经烧了好些天了,随从的太医毫无办法。快,快把给大师准备的银子搬下来!
    后头的人连忙往下搬箱子,足足十箱但都是小箱子。
    恕青阳直言,真的很小。
    青阳:
    太子是和九殿下交流过了吗,这是从哪儿产生的误解,觉得他点银子是以箱为单位,不是以两为单位?
    孝庄拦住青阳:不对。等等。
    太子病了找大师做什么?大师只会捉鬼,又不会治病。而且,这人面色慌张,眼神躲闪,一定是有鬼,
    青阳已经伸手去捞箱子了:算了算了,能赚一点是一点,有钱不赚是傻子。
    孝庄有些恨其不争地怒道:赚了钱也得有命花!别的不提,你去了又怎样,你会医术吗?
    青阳都开始叫陈圆圆来搬箱子了,很自然地说:会啊。
    孝庄:???
    孝庄忍不住:我听容儿说,你从未上过私塾啊?其实这还不是原话,据陈圆圆的添油加醋,他们东家啊,小时候超可怜的!从小被关在观内,所接触的都是道法、如何供养神明,每天都要用小小的身躯,给师父做饭、做家务,点点大的时候,就得一个人打扫五进五出的道观了
    可经过这几日的接触,小东家分明懂美学、懂西洋话,还会绘画、会医术。这,这一般上过私塾的人也不一定懂这些啊?
    青阳还觉得孝庄问题奇怪呢:对啊,我自学的啊!
    孝庄:这,怎么自学?
    不是说,你每天都被困在道观里,受到师父的奴役,根本不被允许出门、只能看道法相关的书籍、学习供养神明,很可怜很可怜的吗?
    青阳说:师父把书给我,我读一读,拿鬼练一练,就会了。讲到这里,青阳又想起自己小时候沉重的每日课业,不禁眼睛一红,那时候我真的超可怜的好想好想可以上私塾!
    能去学校上课,那学习任务可就太太太太轻松了。
    青阳凡言凡语地如是说。
    子记得
    帝皇南巡的临时府邸中,太医战战兢兢地给太子搭脉,太子皮肤一向白,被脸颊发红,昏昏沉沉间发出模糊不清的碎语。
    康熙脸色极其难看地问:搭了这么久脉,吃了这么多天药!太子为何毫无好转迹象,你到底诊出是什么问题了没有?!
    太医心中已被惶恐充满,跪倒在地:圣上,按微臣搭脉,不过就是普通风寒,几道方子下去,早该好转,您哪怕就是再换人来,也只能得出这一个结论啊!
    他惶恐,不是因为怕康熙治他的罪惶恐,而是害怕,这大清的太子,不会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死在南巡途中了吧?
    康熙坐在太子床边,半晌没有说话,还是一旁的太监使眼色,让太医赶紧下去,甭招眼。
    康熙深吸了口气,站起身,看向窗外:叫人请的大师来了吗?
    陛下,此处与秦淮还是有段距离的,快马加鞭,按速度,去请那道士的人,恐怕也才到秦淮。
    康熙望着窗外桂树花影,心头是难以说出的沉重。他甚至有那么一刻后悔,如果没有提前南巡,没带上保成,是不是这会儿就不会出现这事儿?可好好的,保成怎么会突然得如此重病,分明在到黄河巡视前,保成还健健康康的。
    他不禁回想起刚到黄河堤坝时的事。
    康熙虽说要提前南巡,但这毕竟是件大事,安排下去之后,仍是足足等到八月末,才得以出行。
    帝王心思难测,也不和随行的四个儿子透露,这一次南巡提前,专门是为除妖道去的,一路按照原本的计划,甚至还在黄河停留下来,巡视治水的情况。
    既然有永定河成功的经验,那为何不继续沿用?朕要你将筑坝的原料,都用石料,从徐州至清口,如此一来,定能降服黄河之灾。康熙站在已经有泛滥趋势的黄河岸边,对着张鹏翮道。
    圣上不可。张鹏翮直言不讳,因地而制宜,永定河与黄河
    圣上!太子随从处突然发出慌急的嘈杂声,随行的太监一路慌张地跑来,圣上不好了,殿下突然昏厥,像是受寒了。
    康熙都没反应过来,他这话都没和张鹏翮讲了几句呢,方才抵达临时府邸,各自安置下来时,保成也都非常正常,怎么说晕倒就晕倒,哪有受寒是这么厉害的?
    然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随行的太医都被叫来诊脉,统统都说是受寒,发热,几副药下去就好了,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这么几副药,就足足拖了三天。
    太医们束手无策,也只能让服侍的婢子,每日每夜时时更换降温的凉帕子。期间,康熙焦急到几乎不能注意隐晦地询问,再这么烧下去,会不会影响太子日后?太医只能宽慰康熙:一般来说,按照太子的发热程度,虽说烧了三日,但只要能痊愈,不太可能会留下隐疾的。
    康熙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他停下了一切事务,亲自挨个审问每一个随行、或是曾经接触过太子的人员,怀疑是否是下毒引起的发热。但太医也说了,这就是风寒,不是中毒。
    可他除了严查,还能帮保成做什么呢?
    而房间的另一头,床榻之上,胤礽也在忍受着煎熬。
    他的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只觉得浑身一时滚烫如火灼,一时又冰冷如置江水,反反复复的消磨着他的意志。
    诸多痛苦之中,唯有手掌间那道名字滑稽的壮阳符,却像是一根极为坚固救命稻草,牢牢抓着他的魂魄,不让他就这么被消磨了,不让他彻底陷入黑暗。
    康熙似乎听到太子那边传来含糊的声响,似是在痛苦的呢喃些什么,他连忙大步过去,推开惊慌地说小心受染的婢女,耳朵凑到胤礽的唇边,仔细分辨他在说什么:
    娘皇额娘阿玛皇阿玛大大师,青阳,青阳救我!
    胤礽浑身都是脱力的,只有融入了壮阳符的手死死攥着,像是攥着最后的护身符。
    康熙猛地直起身,脸色一时青一时白,心疼和愤怒在脸上交织,最终怒道,来人!不,你,就是你,你是太子的人,肯定知道青阳大师吧?将他请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能蛊惑的太子重病之际,还指望着他来救命!
    康熙甚至已经有了一个非常难以接受的推测了那个青阳,据密奏来说,样貌不错,太子如此惦念一个道士,不会是
    不,不会的,那老大又怎么说?老三和老九又怎么说?这三人性格迥异,喜好也全无相同,难道也都是和太子一样?
    康熙眼神一冷:妖道祸国,自然有其蛊惑的妖法。为了保成,为了老大、老三、老九,为了大清的基业,此人必除!
    他当即向门外走去,打定主意,让人盯紧四个儿子,千万不能叫他们有机会给青阳传信,刚要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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