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末将有要事报与陛下。”杨义面无表情,只这一句话,身体笔直地站在殿外。
太子心里明白,杨义就是皇上在外的一只眼,有些事只奏于皇上。但此刻他还是变了脸色,自监国以来已习惯别人对他的服从,此刻杨义根本不听他的,心里的暴虐因子又疯狂往外窜,但他不能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杨义下手,只能阴沉着脸道:
“本宫代父皇监国,任何事奏与本宫便是!”
“恕末将不能从命,此事只能报与陛下。”杨义面不改色。
“杨义!”太子怒声到:“是不是以为本太子动你不得?”
“杨义遵旨行事,不知殿下为何要动末将?”杨义反问。
杨义统领五万禁卫军,即使太子再嚣张也有点儿脑子,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暂时不能惹。而且杨义只忠与皇上,他动了杨义就是向朝中那些老不死的承认他的目的,时间不到,他还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忍着滔天怒意,待他登上皇位,第一个剥皮的就是杨义。
“既然如此,杨统领稍等,待本宫请示父皇。”
太子阴冷地看了杨义一眼,转身便走。
杨义静静在殿外等候,太子进殿后便匆匆向殿后的偏殿而去,皇上就在偏殿龙榻沉睡。太子走近坐与榻前,盯着皇上的脸,没有隐藏眼中的阴狠,但脸上还带着笑缓缓说到:
“同是父皇的儿子,为什么你们眼里只有祁川?还想要把本属于儿子的皇位让与他?”
太子说着脸上的笑慢慢退去,脸上变得狰狞。
“既然你决定要把皇位传与祁川,为什么还要寻求长生不老之术?儿子是该说你愚蠢还是天真?”太子说着发出哈哈哈的大笑声。
笑了几声后戛然而止,一张脸又变的阴狠。
“既然想长生不老,你便永远这样睡着,这样到死你都是这般模样,定不会老!”
这样的话太子每天都会来说一遍,似乎只有这样他心里才痛快。殿内伺候的太监宫女吓的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被杖毙或剥皮。
太子发泄完离开偏殿,他走向与偏殿并列的一间书阁,这里放着皇上临时看的书及批阅过的奏章。
他朝着书阁的方向行礼到:“仙家,杨义要求见皇上,有要事上奏。”态度非常恭敬。
太子连声说了三遍,便静静等候。不一会儿,那道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太子面前。
“为何不打发他走?”道士不耐烦地问。
“回仙家,此人只忠与皇上,一些事只报与皇上,如今时机不成熟,只能暂时稳住他。”
道士蔑视了太子一眼:“窝囊废,一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狗都打发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太子脸红一阵白一阵,但不敢出声,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带着谦恭的笑说:“仙家说的极是,本宫这不是有仙家吗?”
道士冷哼一笑,直接转身走向偏殿,太子默默跟在身后。
偏殿内,所有伺候的宫人太监被打发出去,太子也随之离开。就见那道士拿出一块圆形的东西,用长长的绳穿着,那东西发出极有节奏的嗒嗒声。
也不知他按了什么,嗒嗒声突然变成一声刺耳的尖鸣,就见榻上沉睡的皇上睁开眼,但他眼神空洞,直直地望着前方。
“去吧!一切照我说的做!”道士轻轻在皇上耳边说了句。
就见皇上直直从床上坐起,像牵线木偶一般直直向外走去,道士露出满意的笑跟在他身旁走向大殿。
“来人,给皇上净面换衣。”道士大声说。
暗中,有一双眼睛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当看到道士手中那个嗒嗒发声的东西时,他目光微缩,片刻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杨义被宣进殿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皇上一身平时的便服坐于前方,因为是私下见杨义,道士并未陪在身侧。
“末将杨义参见皇上!”杨义跪地参拜。
“免礼,何事要报?打扰朕清修。”皇上语气不悦。
“回陛下,您交待末将之事三日后可全部完成,陛下可动身前往查验。”
杨义说完等皇上指示,却不见皇上说话,他也不敢抬头,只能低头等候,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皇上生硬的声音:“此事交与你处理,莫打扰朕打座,退下!”
“末将遵旨!末将告退!”杨义起身后退三步方转身离开。
而座上的皇上已软软倒下去,两人小道士立即上前扶起他离开。
杨义出了大殿后脸色微变,皇上为了体察民情,命杨义在宫中准备了几块田地,他要亲自种蜀黍等作物。并再三叮嘱杨义,一定要按民间田地的真实情况,分贫瘠、中等、肥沃三个标准准备,完工后他要亲自查看。
皇上如此重视此事,在没有结果之前,不让杨义告诉任何人,为何现在突然改变?而且,他总感觉皇上说话与以往不同,难道皇上他果真中了幻术?
心中疑云乍起,就再也不能平静。
杨义越想越感觉蹊跷,他向来粗中有细,想想这几日发生在宫里宫外的传言,再联想到昨日酒楼中客人的闲谈,他豁然明了,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怀疑。
他是皇上最信任之人,背后指使之人定是明白这一切,才会千方百计引起他的重视,想清楚这一点,杨义眼中冷意凝结。
他是皇上的护卫,一切以皇上的安危为主,谁伤害皇上,谁就是他的敌人!
太子?七皇子?还是看似成天只知花天酒地的三皇子?
半个月的时间,宫里宫外的人都战战兢兢地盼着皇上打座结束,还大越一个清宁的天下。
就在所有人翘首期盼这一天到来时,天还未亮,丧龙钟骤然响起。沉睡的人被从梦中惊醒,仔细一听,响了九声,这是皇上驾崩的的钟声。
静默了片刻后,哭声四起,清醒过来的大臣们纷纷起身,匆匆穿戴向宫中疾驰而去。
所有大臣聚集在宫门外时天还未亮,尚国公一脸肃穆站在最前方。
“国公爷,陛下他.....?”有人带着哭声哽咽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