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人坦然迎向她的目光,但这次让她不解的是,与之前的嘲讽和不屑不同,那女子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悲伤和怜悯。
她为何会用这样的目光看她?宋伊人怔怔地看着那女子,许是被她眼中的悲伤感染,心里那种绵延的疼痛感又袭来,她眼眶一热。
那女子动扭过头轻轻闭上双眼不再看任何人,脸上有泪轻轻滑过脸庞。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黑衣蒙面人来,她身材矫健,直接向被绑的女子奔去。
火势太大,没人敢靠近,那黑衣人似乎不怕火,她冲过火海后,快速隔断绳索,不知在那女子耳边说了什么,然后背起她冲出火海,瞬间便不见了身影。
待那些男人反应过来,她们早不知去了哪里。
“快、快去找那淫妇回来,必须处死她!”有人大声提醒。
宋伊人一看青苹得了手,立即带着影子悄悄退出人群回到马车,马车在一处僻静之处停下,不一会儿,青苹扶着那女子而来。
“快扶她上车!”宋伊人帮忙把女子扶上马车,她似乎清醒着又似乎昏迷,没有反抗,任由她们扶她上了马车。
青苹立即为她检身上,看有没有被烧伤的地方,女子也没反抗,但紧闭着双眼始终未睁开。
“姑娘,她身上没有烧伤,但她浑身滚烫,需尽快治疗。”青苹检查完后告诉伊人实情。
颜小言已提前回了药庐,而且以他古怪的脾气,谁知会不会救治。但眼下不能在城中的医馆去,那些人认出她来会很麻烦,也只有颜小言那里让人放心。
马车直接到达药庐,颜小言听到动静到了院里,看到宋伊人的马车就停在药庐的篱笆外。马车上首先跳下青苹,他以为宋伊人发生了意外,立即迎出去。
当看到紧接着宋伊人又跑下马车,他上下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无恙这才放下心。
“宋伊人,谁病了?”颜小言问。
“一个朋友,你快看看她!”
青苹已背着那女子下了马车,颜小言一看一个陌生人,本来喜笑颜开,立即耷拉下来。
“宋伊人,我不认识她!”颜小言言下之意便是不救治。
“颜小言,我知你的行医规则,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否则也不会打扰与你。”
宋伊人言辞恳切,能让她如此相待之人,必定有特殊之处,颜小言暗暗琢磨。
“我也知你为何轻易不收病患,你医术精湛,如果什么病人都收,所有病患都会蜂拥而来。你每天忙于救治各种病患,会真正耽搁那些别的大夫救治不了之人,你这样做,也是给其他同行生存之道。”
颜小言沉默地看着宋伊人,行医这么多年,他轻易不收病患,好不容易收了,诊金也高的离谱。谁都说他脾气怪,不近人情,狂妄自大,只认钱不认人。
他颜小言听到这些话都嗤之以鼻,懂他的人不用解释,不懂他良苦用心的人解释没用,所以对于外面对他的评价他根本不在乎。此刻确被宋伊人的一番话说的红了眼眶。
他终于遇到一个真正懂他之人!
“宋伊人,你就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故意煽情!”他虽然心里激动,嘴上却不饶人。
“颜小言,我说的都是心里话。这个人对我非常重要,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强求打破你的规矩。”
宋伊人说的心里话,她必须要救治那女子,她想弄明白,为什么会对她有那么熟悉的感觉。
如果是其他人带来,不管他们说的如何天花乱坠,以颜小言的脾气,坚决不会接收。
但这个人是宋伊人就不同了,自第一次她送钟义来救治时,他就没法拒绝她,他也不知为何。宋伊人给人第一映象除了长相出众,对人没有任何攻击性,相反还非常有亲和力,有种让人不由想靠近的感觉。
他第一次一定也是被她这种感觉吸引,所以无法拒绝她。而且她做事不像其他人,她似乎总有稀奇古怪做法能满足颜小言好奇心。第一次让影子教他点笑穴,第二次亲手为他做了那个叫旋转木马的好东西,每一个都能成功吸引他,并让他入迷,心甘情愿答应她的要求,还不收高额诊金。
如今她更与别人不同,让他在家中过年,还为他缝制家庭装,她把他已当成家中一份子,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更不懂得拒绝她。
他一定上一辈欠宋伊人的,一定是!
“好了好了!我治她便是!”颜小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把那女子背到诊室。
这种小病小伤,颜小言根本不需要诊断,看了看她气色,就知她是什么原因。
“多日水米未进,又多日未眠又受了惊吓,饥饿疲累所致,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吃饱即可。”
宋伊人听后略带迟疑,那些人不说她与其他男人一起有了身孕,难道又像她当年一般,被人刻意诬陷?
“她、没有其它症状?”宋伊人问。
颜小言不悦地冷哼:“宋伊人,你不相信我!”
“你误会了,之所以救她,就是有人说她有了身孕要处死她!”宋伊人耐心解释。
颜小言一听明白了,他语气坚定:“胡扯,她还是个黄花闺女,如何怀孕?”
听颜小言的一番话,宋伊人这才松了口气。果然如宋伊人所想,是故意有人要害死她。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女人如此上心,难道只是因为初见时她熟悉的眼神?
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让她遇到,就不能见死不救。
女子醒来是天已擦黑,她茫然看了看四周,然后看到守在床边的青苹。
“多谢救命之恩!”那女子语气冷淡,天生似乎与他人保持着疏离感。
“姑娘不必客气 !是我家主人吩咐我救了姑娘。”
那女子听罢此话沉默不语,又躺下去,也不和青苹说话,呆呆地盯着房顶。
“你可有哪里不适?”青苹又问。
“我很好,没什么不适,谢谢!”女子回答。
青苹看她对她爱答不理,没有再问,而是把桌上晾凉的粥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