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在车上, 他还能躺楚余腿上,摸摸他的脸, 随他们浪,前面的司机要回头看他俩一眼算林易输。
    挺踏实的。
    楚余勾唇笑了一下, 抽眼看向前方,随他发酒疯了。
    林易就觉得挺踏实的,他出去读一阵子书,时常想楚余,想自己的事业,想很多东西,想到彻夜睡不着,光着脚在阳台前一趟趟打转。
    他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然后楚余来看他了,楚余攒着能把地球怼穿的劲来的,劳累了一晚上脑袋暂时空了,第二天一睁眼,林易还是慌,看着楚余躺在自己身边,心一下一下的跳,总觉得心脏都带着股空心的劲。
    楚余没来,他心空得慌,楚余来了,还是空得慌。
    把人送走,看着飞机起飞远远离去。
    风吹得他头发乱飞,眯着眼看着天空,很蓝,很空虚。
    回到家里吃了晚饭在客厅翻着资料一面看书一面打转,那书的字很密,很黑,苍蝇一样看得林易恶心,把书往餐桌上一放,林易蹲在地上。
    心不甘情不愿,但得承认自己病了。
    他焦虑,恐慌,谁都治不好,楚余来了都没用。
    没什么大事发生,没谁对不起他,他就是难受,他就是觉得自己的世界漏了个洞,好像谁都在对他虎视眈眈,藏着一双冷眼在看着他。
    这个病从他知道自己性向开始发芽,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攒着劲,长得盘根错节,害怕别人靠近,害怕亲密关系。
    楚余的到来催化了它,一瞬大树参天。
    执着的人容易钻牛角尖,一钻就死。
    特别害怕失去的人,连拥有都不敢想。
    他过得很煎熬,害怕失去的痛苦甚至盖过了拥有的幸福。
    神经纤细到这种程度,谁来碰都会疼,林易唾弃无法展现出潇洒又自由的自己,他自己都难以忍受这样的自己,想到楚余要继续在他身上消磨耐心,他就同情楚余,居然喜欢上了他这种人。
    最后怎么好的呢,林易也忘了。
    好像是某一天,清晨起来跑了八公里,回来坐在桌子边翻看电脑学习的时候,突然想到这是没有楚余的一天。
    但也过得挺好的。
    这个念头一闪进脑海,就跟霹雳闪电似的,细细一条蔓延在满是乌云的天空,枝愣朳杈的隔开天空,尾随而来的雷滚动轰的一声,就把天劈开了。
    靠!林易一想,自己忍不住对着电脑笑了起来。
    撇开工作的事不谈,就解开心结这一件事,林易觉得这一趟够赚。
    伸手又摸摸楚余,这角度看上去,下颌线之清晰,脖颈喉结之性感,林易抬起手,食指落在空气中,又轻轻落下,触在凸起的喉结上。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手被抓住了。
    楚余收拢手指,捏了捏他的手:别闹。
    林易从原本紧绷的脑袋里抽了一根思维出来,看见楚余这么沉稳的样子,觉得格外有意思,他大概只有俩月就要满十九了,这么个孩子,在他面前跟带孩子似的对他,这么久了都不觉得累,还挺来劲的。
    大概自己真的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林易只能如此想,手不老实的在楚余手里动了一下,轻轻划着他的掌心,指腹贴着他掌心的软肉,那一层打篮球打出来薄薄的茧,虫子似发痒的爬过。
    林易喝醉酒挺上头的,尤其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想通了,跟身上少了一道枷锁一样,这时候不浪什么时候浪。
    楚余从他回来都挺克制的,因为这两天打球的时候教练有意无意在他面前转悠,吭哧吭哧的说了好几遍:赛前禁谷欠啊!这很重要!
    那眼神飘忽的打转,看着篮球框,看着观众席,看着门,就是没看到楚余身上来。
    话是对谁说的无所谓,楚余现在训练强度非常高,高到他已经佛系了。
    可见运动戒色的文章是有根据的。
    楚余余光向下,目光在林易脸上扫过,喝得确实有点飘了,脸颊透着一层薄红,眼睛水滟滟的,头还不老实的在他腿上动来动去。
    没想法也要被逼出想法了。
    楚余屏了一下呼吸,让自己身体放松一点,手肘撑在窗边支着头,右手垂下捏住林易的脸颊:醉鬼。
    林易抬眼看他:家里还有蛋糕吗?
    草莓的还是巧克力的?楚余说:酸奶还剩很多。
    你记性倒是挺好,那就不逛超市了。林易咕哝。
    你这样还想去超市?楚余几乎想笑,走到门口大概就会被保安拦下来,醉酒寻衅也是要和警察叔叔见面的。
    我怎么样?林易说:我不好吗?
    嗯,比前两天那个好。楚余说。
    林易啪的一巴掌打在楚余手上,居然拿他和前两天在小区下面醉酒裸.奔那哥们相提并论,。
    我回家奔给你看。林易不忿。
    楚余只能笑,林易现在真的是上头了。
    回到家,林易被放在沙发上,看着楚余在面前忙来忙去的样子,酒气蒸腾,血液在身体里暖暖的流动,觉得心情很好。
    而且这是星期五的夜晚,林易仰在沙发上,楚余收拾好东西在他旁边坐下。
    林易侧身靠过去,在他胸口眨巴眨巴眼睛。
    怎么了?楚余问。
    林易又眨了眨眼睛,耳尖有些发红,抬头看着楚余:今天星期几?
    星期五。楚余答。
    听到答案,林易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楚余搂着林易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低下头开始吻他耳尖,一下一下开始蔓延。
    星期五的义务,男朋要履行。
    林易缩了缩脖子,心里有点臊得慌,这还是他第一次问楚余要。
    你要是累了,可以不林易小声嘀咕。
    不累,能把你喂到饱是我的荣幸。
    **
    接风宴散了之后,周蓝没喝几杯,加上他自带千杯不醉的技能点,那点酒对他来说什么都不算。
    不过又吃又喝嗨了这么一晚脸还是热腾腾的了,披上外套往外走,夏末的凉风往脸上一扑,周蓝感觉脸上的热度消了不少。
    林易跟着楚余走了,他看着他俩走的,也没什么好说的,站在路边左右看了看,走进便利店买了包烟。
    他好久没抽了。
    站在路边取了根烟叼上,摸了摸兜才想起自己身上早没打火机了,啧了一声,垂下头,还得去买。
    一个打火机递到他面前,咔的一声,金属盖翻开,蓝色火焰冒了出来。
    顺着握打火机的手,从他的手看到他的脖子到脸,和那双老是好像自己欠了他八百万一样的眼睛。
    伸头把烟凑在火上,周蓝吸了一口,烟头的火光亮了起来,夹在指间看向赵奕:不回家?杵这干嘛。
    赵奕收起打火机:我送你?
    别,不敢劳驾。周蓝说:我哪里犯得着您这尊大佛送。
    我没走就让你这么生气?赵奕问。
    没生气,觉得有意思而已,董事的侄子来干实习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公司是家族企业,凡事要亲力亲为呢。周蓝对这人挺上火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想把他弄走但最后以失败告终。
    赵奕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好像有点瞧上他了,可那态度,是真的欠抽,动不动就跟那霸总桥段似的,就差直接说出口我瞧上你是你三生有幸了。
    这态度,周蓝没乘着喝酒抽他一顿都算客气了。
    你喜欢林易的事被我发现有那么难接受吗?赵奕想来想去,他和周蓝就是在林易的事上过不去了。
    不然呢?周蓝瞥他一眼,还挺年轻气盛,什么话都敢出口。
    林易就那么说不得?赵奕说。
    不是林易说不得,问题是,你谁啊?周蓝挑了挑眉头,不知道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养出来都这么虎,都这么把自己当一回事。
    你想管就管?想说就说,干这些事之前没想过自己什么立场吗?我喜欢林易,轮得着你来管了?还是你觉得你多看了我一眼,我特荣幸是不是。
    周蓝这张嘴,没别的好处,就是别人要是上来找骂,他能给对方骂到位了,骂舒服了。
    我忍着没说你呢,你就上赶着来找我的不痛快,你一直觉得我特可怜是吧?需要你拯救怎么的?你瞧不上我,还看我发馋,还非当好人,是你可怜还是我可怜?年轻人,晃晃你脑子里的水吧!周蓝正说着,肩膀被赵奕一把紧紧的抓住。
    他那双手,典型的肉食男人的手,宽,大,有力,抓着他单薄的肩膀有着抓小鸡仔的感觉。
    说够了?赵奕面色阴沉,盯着他的眼神利得更刀子一样。
    第40章
    没够。周蓝盯着他, 眼神比他还要锋利,深色的瞳子在路灯的照耀下,里面灼灼亮着明亮又锐利的光, 唇齿如剑。
    喜欢从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阿猫阿狗都知道什么叫喜欢, 我老家的阿黄还喜欢对面的阿灰,人的感情之所以了不起, 是因为人知道什么叫尊重, 什么叫理解, 没了这两样, 所谓的喜欢就是精神病手里的刀子, 想杀谁就杀谁的利刃,杀完还不用负责任。
    周蓝还有很多话要骂,他不说脏字也能把赵奕骂到死, 但是赵奕阻止了他。
    他很佩服赵奕,在这么火花四溅气氛糟糕的环境里, 他还能亲下来。
    以至于在路人眼中,显得他俩像个吵架的情侣一样。
    周蓝的牙被他磕了一下, 因为赵奕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把他往面前拽,突然的冲击下, 嘴唇也给磕麻了。
    如果刚才是怒火中烧,那现在就是怒火全身烧,烧得他都要喘不过气来, 头脑都开始空白,周蓝觉得这人可以埋了, 他不会去瞻仰遗容的那种。
    手指摁住那支抽了没两口就被冷落的烟,抬手朝赵奕摁了过去。
    靠!赵奕抱着他的双手肌肉一瞬收紧, 本能就让他迅速推开了周蓝,低叫一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侧颈。
    退开两步看见周蓝手上已经熄灭,揉成一团的烟头。
    你!赵奕瞪着他,没想到他会下这样的手。
    小伤,不过还是建议去医院看看,别感染了。周蓝走到垃圾桶旁边,扔掉烟头,转身不再去看赵奕。
    周蓝!赵奕在身后叫他。
    周蓝走了两步,回头看着他,眼神满是说不出的东西,至少是赵奕看不懂的东西。
    风吹过周蓝的脸,吹得他头发都乱了,周蓝感觉自己的这个造型一定很沧桑。
    再看对面的赵奕,跟个什么苦情剧一样,那捂着脖子的动作好像刚才被他捅了大动脉一样。
    琼瑶剧的氛围。
    他在风中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必要一次和他说个清楚:虽然你真喜欢我,但你也是真的瞧不起我,你有你自己的标准和底线,这些东西不会因为我改变,当然,谁都没必要为谁改变,又不是人类不够多,只有我俩能凑合了。
    和谁为难都没必要和自己为难,周蓝看这年轻人,让人愁啊。
    约了个车,正好有空车在附近,没两分钟就过来了,周蓝上了车正好一骑绝尘,把赵奕甩在了脑后。
    他这个人,还是挺怕背感情债的,不然一开始发现苗头的时候就给赵奕掐了,不至于一避又避,避到今天非乘着酒劲骂他一顿才行。
    被人喜欢,还是挺有压力的。
    他始终没学会怎么好好的处理这种事。
    周蓝看着外面的风景,心情掉入谷底,浑身难受得他想要发疯。
    那种觉得自己很垃圾,觉得自己没长进的心情,比赵奕的存在感还大。
    不止这一段处理不清的感情,还有无数段过往活在他身体里,都在同一时刻苏醒了
    好像他还是那么幼稚,还是那么无助,好像从没长大,没有任何改变。
    身体的力气一瞬都被抽走了,下车后基本没怎么看路,沿着路往前走,这条路早走熟了,走一万遍都不会出错,即使他想走到其他地方去都没机会。
    其他事也差不多。
    上楼,进电梯,伸手摸钥匙,把钥匙捏在手里。
    走出电梯,周蓝低头看着地,走到门前的时候看见自己家门口前站着一个人。
    一双白色的运动球鞋。
    在周蓝认识的人里,会穿这种球鞋的人很少。
    抬起头,目光从那双鞋往上拉,宽松的运动裤,大号运动衫,提在手里的袋子。
    等多久了?周蓝走上前,钥匙对上孔用力的扭,最近这锁不对劲,阻碍感有点大,不用力扭还打不开。
    没多久,我练完球算着时间过来的。焦朗站在周蓝身后,低头就能看见周蓝的脖颈。
    门打开了,周蓝推开门:没必特意来一趟。
    还是送过来,我想你要是要穿呢。焦朗说:真没多久,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估计着你回来的时间的。
    哦。周蓝没想多说话,打开灯换了鞋,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抬眼看焦朗跟进来,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段时间他俩挺频繁的。
    周蓝已经不去想林易的事,总得换点其他东西来填这个缺,焦朗正好一头撞了进来,他也没拒绝。
    平常两人时不时约着吃顿饭,差不多当天晚上就会快乐的鼓掌。
    时间就了就有点特意见面必然是想做点什么的意思。
    周蓝捏了捏鼻梁,觉得自己再点根烟肯定看起来特别渣男。
    今天没心情,你回去吧。周蓝没看焦朗,目光投向沙发旁边的垫子。
    我不是因为那个来的。焦朗走到他身旁,这个不大不小的双人沙发,周蓝正好坐在中间,没预留出给别人的位置。
    这话焦朗说得有点没底气。
    说他半点没想,很假,但要说他只是为那事来的,他也没那么混蛋。
    咱俩快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焦朗又瞄了瞄周蓝的双人沙发,想坐下去的心情不可遏制。
    周蓝瞥焦朗的表情,那眼神,还带上小委屈了,挪了挪身体给他让了半边出来。
    林易一回来,周蓝好像就把他抛到脑后了,弄得焦朗一颗心可慌了,感觉自己的地位再一次的降低到了吐鲁番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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