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这些事情,邬淮清都会解决的。”她慢条斯理地说着,声音中带着一股笃定的意味。
祝思俭看着女儿唇边的笑,恍惚间有种她长大了的感觉。
他想起那天来家里的邬淮清,那孩子也早已不是当初青涩少年的模样,他在事业上成绩斐然。
关键是,他看着自己女儿时,眼底的宠溺和温柔——
藏也藏不住。
那模样很真诚,祝思俭知道,那不是刻意表现出来的。
因为他不仅对女儿好,还愿意对他们两个长辈好,在他们两个长辈前,他完全收敛了锋芒,反而带着小心翼翼和谦卑。
抛去偏见后,祝思俭想,邬淮清或许真的如女儿所说,是个值得依靠的人。
他们也不应该总是,用刻板印象和家庭环境去衡量人。
祝思俭笑了笑,长舒了口气,说:“爸爸一向很支持你做任何事情,这次也不例外,如果你真的认准了他,那爸爸为你们加油。”
祝矜眼睛都亮了起来,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张澜狠狠剜了祝思俭一眼,这人,太没有原则了!
说好这次立场坚定,结果这么快就倒戈了,又轮到她当恶人。
张澜没表态。
一直到快要吃完饭,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祝矜摸不清母亲的心思,但好在祝思俭同意了,心也算是踏实下来一大半。
饭马上吃完时,家里门铃响了,阿姨去开门,看到是祝羲泽来了。
祝羲泽一进来,就冲祝矜眨眼睛。
祝矜也冲他做了个“wink”,示意没问题——
这是祝矜提前找来的帮手。
她怕中途情况太糟糕,没个救场的。
“澜妈,叔儿,你们吃完饭呢?”
“嗯,你刚工作完?”张澜问。
“可不是,今儿在外边谈项目,谈完这不是正好路过这儿,就想着上来看看你俩,没想到浓浓也在。”
从他一进来,祝思俭就看到了他和祝矜的表情交流,心中早就明白是什么情况。
眼下听他这么说,也没拆穿,只说:“让阿姨添个碗,你坐下来再吃点儿。”
祝羲泽洗了洗手,听话地坐下来,他这个叔儿是个有本事有原则又顾家的,因而他从小都很尊敬。
谁知祝思俭忽而严肃起来,问:“羲泽,亏叔儿平日对你那么好,浓浓和邬淮清那小子,是不你撮合的?”
祝羲泽刚想否认,又怕搅了他俩的好事儿,反正给祝浓浓背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说:“叔儿,邬淮清是我兄弟,他这人我比谁都清楚,看起来冷淡、心狠,但实际上,可专一了,因为从上学时就喜欢我妹,所以到今年之前,一直也没谈过女朋友。”
邬淮清高中就喜欢祝矜,这事儿他还是后知后觉才发现的。
当时简直是不可置信,没想到邬淮清这人还是个情种,他当初只以为他单纯的一心只有事业,冷淡到对感情没兴趣。
“哦?”祝思俭挑了挑眉,“从上学那会儿就惦念你妹妹了,小子胆儿挺大。”
“……”
“单纯心里惦记,他俩那会儿连话都不说的。”祝羲泽打补丁,“所以他俩在一起,最开始我也奇了怪了。”
祝思俭忽而轻笑了一声。
“行了,我和你澜妈,没那么不通情达理,让他把自己那儿的事儿处理好,我们才放心把浓浓交给他。”
祝羲泽连连点头,“那肯定的。”
他想起那天晚上,他发现了祝矜和邬淮清的事儿。
当时他很震惊,也很愤怒,觉得邬淮清这人,压根儿不是个玩意儿,背着他和他妹妹搞在一起,还没个正经关系。
把他妹妹当什么?
他没忍住,在邬淮清下巴上揍了一拳,冷静下来,问他是怎么回事儿。
那天晚上下着雨,邬淮清挨了那一拳,也没恼,坐下来告诉他,他从高中就开始喜欢祝矜了。
他讲了很多,祝羲泽第一次见他说那么多话。
语气那么诚恳。
最后,他对他说:“祝浓浓是你妹,我知道你对她好,但祝羲泽,你信吗?我会对她比你好一千倍,你不能把命给她,我能。”
当时祝羲泽听着他的话,很震撼。
这些事情祝矜都不知道。
她还在纳闷,为什么祝羲泽对于她和邬淮清在一起,都不好奇不惊讶。
晚上睡觉时,祝矜想,如果那天骆梧没有来邬淮清家里,那么她可能现在,还在和邬淮清谈着地下恋。
骆梧的偶然出现,某种程度上,让她直面起现实。
勇敢地去面对那些横亘在她和邬淮清面前的困难。
那天骆梧找她去茶馆,她本以为骆梧会说一些让他们分开的话,结果没有。
骆梧很坦诚地说:“邬淮清翅膀太硬,他认准的事情,我反对也无效,可要是我不同意,你也一直不会安心,是吧?”
骆梧笑着看她,说出的话确实是残酷的事实。
祝矜从来都不想让邬淮清在她和家人之间做选择。
没必要,也不应该。
他们的爱,不能以他牺牲什么为代价。
所幸,邬淮清说了,他有办法让骆梧同意。
-
从家回来后,祝矜抛却了一切之前担忧的事情,开始全身心地复习考研的知识。
考试在十二月,冬天,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除去准备考试,她还在偷偷忙另一件事情。
这件事儿她除了找祝羲泽帮忙以外,谁都没告诉。
她想给邬淮清一个惊喜。
-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十一月的时候,祝矜已经穿上了羊毛大衣,物业供暖,北方的家中温暖又干燥。
这一个月的时间,邬淮清几乎每天都来安和公馆。
祝矜没同意他“同居”的事情,他便变着法儿,和她“同居”了起来。
money也跟着他们,过起了两地奔波的生活,不过它的精神很好,一看到祝矜,便撒欢儿。
祝矜的大平层虽然不比邬淮清的别墅面积大,但也够它折腾,小区绿化还很好,祝矜和邬淮清经常晚上的时候,会一起带着money出去跑步。
他们两人一狗,被小区里那群孩子们,叫做“一家三口”。
邬淮清很喜欢这个称呼,隔天,给那群孩子们,一人买了一个switch。
这事儿没告诉祝矜。
事实证明,钞能力在哪儿都好用。
住在这个小区的孩子们,家庭条件都不差,但因为还在上学家里管得严,也不是人人都有游戏机。
一看到新游戏机,个个都激动得不行,对邬淮清的喜欢,甚至都超过了对祝矜的喜欢。
直到一个周末,一个家长上门,来找祝矜,说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祝矜一脸懵,她平时也就是给孩子们买些零食和小玩具,都称不上是贵重。
那家长看她的表情,说:“不是你买的吗?那就是你老公,据说你老公长得还挺帅的。唉,不过有了这游戏机,我儿子一周都没好好写作业。”
祝矜懂了,家长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立马把邬淮清从书房里拽出来,问清情况后,拉着他,向家长道歉。
这个乌龙搞得祝矜一整天都对邬淮清没好脸色。
晚上的时候,邬淮清搂着她,笑问:“还生气呢,娘娘?”
“你还说,丢死人了,你送什么不好,非送游戏机,青少年防沉迷知道吗?”
“别气了,浓宝儿,下次我不送了,要送就送给咱闺女或咱儿子,他们妈妈温柔又漂亮,才不会这么不解人意。”
“哪来什么儿子闺女,邬淮清你天天想什么呢?”祝矜捶他。
谁知邬淮清顺势压到她身上——
他的眼神里带着笑,暧昧又浪荡,在灯下细细吻起她的耳垂,边吮边说:“想有还不简单?这就开始造。”
第70章 雪夜 正文完结
感恩节那天, 蒋文珊和卢索飞举办婚礼。
蒋文珊原本想让祝矜当自己的伴娘,后来考虑到她最近准备研究生考试,时间紧张, 便作罢,只叫了祝小筱加入伴娘团。
婚礼在华杉庄园举行。
十一月下旬,北方室外的草木已经有一大半都凋零了,而庄园里因为有绿色植物棚和阳光棚,因而婚礼场地上的草木还都绿着, 宾客来的时候, 仿佛漫步在春光中。
祝矜和邬淮清一起去参加了蒋文珊的婚礼。
蒋文珊穿着洁白的婚纱,后边两个小花童托着她的裙摆走在草坪上,婚纱上的碎钻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整个人都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