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车,邬淮清?”蒋文珊摇摇头,“我记得大二还是什么时候他好像买了辆跑车,在学校里老拉风了,不过我大三就去英国交换了,后来他什么时候卖的就不知道了。”
祝矜“哦”了声。
这事儿她一直惦念着,虽然没听到准话,但心中越来越肯定——
邬淮清当时把车卖掉,多半就是因为这两块表。
当初收到这块表,祝矜看到牌子和做工后,便知道价格肯定不便宜。
但她想着,最贵也不过是六七位数。
当时因为想归还,她还上官网查了查,但因为是这个系列的限定款,为数不多的几只早已被提前抢订,因而官网上只放了这对表的图片,没有显示具体价格。
这几天,祝矜从山上回来后,又上网仔细查了查,翻到当年的杂志和八卦,才知道这块表的价格究竟有多离谱——
离谱到她这种对手表价格一向很宽容的人,都觉得离谱。
看完之后,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之前去客服中心修表,那个客服听到她洗澡还戴着这块表时,目光会那么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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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矜今天做题做得快,傍晚的时候,她毫不留情地抛弃了祝小筱,去找邬淮清。
这几天,因为祝小筱在家的缘故,邬淮清从来不在安和公馆留宿。
不过有时白天,他会开车过来,带着她俩,一起去找一些好吃的吃。
祝矜直接去了邬淮清家,除了见邬淮清以外,一个主要原因是——
她有点儿想money了。
路上看到有人排队买粘豆包,她把车找了个地儿停下后,也下去排队买了一些粘豆包。
刚出锅的粘豆包,还是热的。
不知道money能不能吃。
祝矜提前告诉了邬淮清自己要来,谁知到去,进了家,发现邬淮清没在。
不过阿姨在家,已经给祝矜准备好了果汁,一见她进来,忙端给她说:“邬先生出去买东西了。”
祝矜拿出手机,给邬淮清发微信:【买什么去啦?】
w:【到了?】
祝你矜日快乐:【嗯,刚到,你人呢?我带了粘豆包,得趁热吃。】
w:【马上回来了。】
正发着微信,money看到她,跑过来。
祝矜蹲下身子,一边回邬淮清,一边和money玩。
不一会儿,邬淮清开门进来,祝矜看着他手中的袋子,愣了愣——
“你去买菜了?”
“嗯。”他神色平常地说道。
阿姨走过来,连忙说:“我去买就好了,您怎么还自己去?”
邬淮清对她笑笑,“没关系,章姐,您今天早点儿回去吧,晚饭我们自己做。”
阿姨有些犹疑,但知道邬淮清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于是迟钝了一下,点点头,说:“好。”
阿姨去收拾东西。
祝矜看向邬淮清,“你干嘛?要下厨?”
在她的印象中,邬淮清可不是什么擅长做饭的人,当初她生病的时候,倒是喝过他熬的粥。
“嗯。”他把袋子拎到厨房,洗了洗手,然后手还没擦干,就去揉她的头发。
水珠沾到头发上,祝矜嫌弃地在他胳膊上咬了一下,“坏。”
她把袋子打开,一看,除了菜,里边还有几小袋稻香村的糕点,除此之外——还有两袋冷冻的肉串,包装袋上边画着稻香村的三禾标识。
“诶,稻香村还卖肉串?”
“嗯。”邬淮清说,“没想到吧?我今天给你炸。”
祝矜想起自己当初跟他说的——她小学的时候很喜欢吃稻香村的炸羊肉串,只可惜后来没有了。
“本来说给你变个魔术,就是带你去吃他们家炸串。”他笑笑,“他们家炸串的确是消失过几年,但后来有个别几家店又有了。”
“祝浓浓,可惜咱俩不太赶巧儿,最近因为有病毒,我找了好几家稻香村,发现现炸窗口都再次被关掉了。幸好他们还卖同款肉串,我想,我买回来自己给你炸——”
“应该和你小时候吃到的,差不了多少。”他说。
祝矜看着他,其实她早就忘了小时候的炸羊肉串、炸鸡肉串是什么味道的,只是印象中,一直记得很好吃。
她没想到,邬淮清竟然把那天她随口说下的话,放在了心上。
她笑起来,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唇角,然后从一旁的桌子上取出粘豆包,“那我请你吃粘豆包,好不好?”
邬淮清咬了口粘豆包,还是温的,很软。
“好吃。”他说。
祝矜想起自己的店,说:“我和文珊要一起开一家甜品店。”
“那不错。”他说,“蒋文珊她家本来就是做生鲜零售的,她大学的时候还搞过挺长时间的跨境电商,人脉广,自己也会做甜品,你还挺会选合伙人。”
祝矜听着他非常客观地分析着,心中却在想——
等他到时候知道了自己开的甜品店里,还专门给他做生煎包,不知道会有多感动。
祝矜自己也吃了一个粘豆包,和邬淮清待在厨房里,准备一起做炸串。
正忙活着,外边忽然响起了门铃声。
邬淮清已经戴上了手套,正在加热油温,祝矜擦了擦手,说:“我去开吧。”
她从里边打开门,一看到眼前的来人,瞬间愣住了——
“阿、阿姨?”祝矜看着骆梧,结结巴巴地打招呼。
第68章 山洪 “爷舍不得。”
祝矜其实想象过很多次, 她和邬淮清的“奸情”败露后,会是什么场面,但——
没有哪一幕, 比现在更具戏剧性。
她穿着拖鞋,手上还挂着刚刚洗小西红柿时没有擦干净的水珠,头发因为在厨房披着不方便,被随意地挽在了后边。
“阿、阿姨?”她结结巴巴地打着招呼。
骆梧戴着墨镜,一双眼睛藏在墨镜后边, 看不出情绪, 但祝矜感受得到,她在看自己。
祝矜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大脑一片空白。
片刻之后, 骆梧冷着一张脸, 慢条斯理地把墨镜从脸上摘下来, 她的视线早就从祝矜身上离开, 只淡声问:“邬淮清呢?”
“他在厨房。”
“厨房?”骆梧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回过头看她,重复道。
“嗯。”祝矜应着。
骆梧怎么也想不到,她印象里那个那么骄傲甚至傲慢的儿子,会亲自下厨。
她扫视了一圈儿周围的环境, 鞋柜里摆着好几双女鞋,沙发上随意放着一个女包, 还有很多装点环境的小玩意儿, 一看就不是她儿子的手笔——
一切都彰显着女人的痕迹。
骆梧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祝矜掐了掐手心,紧张稍微缓解了几分,她迎上骆梧审视的目光,冲她笑了笑, “阿姨,我去帮你叫邬淮清。”
她察觉到骆梧看到她时,虽然透露着不喜,但是好像很淡定。
对于她出现在自己儿子的家中,只在最开始的一刹那感到惊讶,接下来,甚至连一声质询都没有。
不过倒也不奇怪,祝矜印象里的骆梧,就是这种从容不迫的状态,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和不同俗。
除了那一次。
祝矜正要转身去厨房,就看到邬淮清已经闻声走了出来。
他看到骆梧时,也吃了一惊,不过那份吃惊仅仅在脸上闪现了片刻,便被他掩去,恢复如常。
“妈。”他叫道。
说完,他走到祝矜身边,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一下,用眼神给她鼓励。
这个房子是他大学的时候装好的,从装好到现在,骆梧来过的次数,三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今天她一声不吭过来,着实是在邬淮清意料之外。
“您过来吃晚饭?”他自然地问道。
“哪儿还不能吃顿晚饭?你做的好吃到我专程跑一趟过来?”她话语里带着讽意,反问,“过来是找你有事儿。”
“什么事儿,您说。”
骆梧在祝矜身上掠过一眼,然后说:“有个能说话的地儿吗?我不想被外人听去。”
祝矜抬头看了邬淮清一眼,冲他示意了一下,然后转身去房间。
待祝矜离开,邬淮清带骆梧去了书房。
“什么事儿劳您大驾光临?”他同样冷着一张脸,唯独唇角向上勾着,带着几分散漫。
骆梧最看不惯他这副模样,和邬深一模一样。
从他一出生,骆梧看到他脖子上那颗痣,便一阵厌恶。
邬深脖子上也有一颗痣。
有其父必有其子,骆梧深信。
果不其然,找个女人,偏找她最不待见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