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怎么看?同样是在桥石基金的大会议室里,主持人依然是霍华德,他面沉如水,深沉幽暗的眼眸扫视过桌边众人。
宏时资本太狂妄了!同样是在桥石基金总部的会议大厅里,来自rd资本的勒布朗双手用力拍打在冰凉沉重的漆黑大理石桌面上,他有一双宛如蓝色大海般的眼睛,然而那双眼里此刻燃烧着暗烈的火焰,发出嗜血般的红,这一次我们必须连同周晏城一起教训!否则那些黄皮猪真的以为他们可以踩到我们的头上!
但是几年前的两洲金融战余威尚在,有一种人听到周晏城三个字就瑟瑟发抖,威廉姆斯就是其中的代表,他小心翼翼地说,这次行动以来出了太多意外,国会并没有关停ff,normou最新的财报也很正常,nm视频的流量已经是世界第一,宏时资本又在护盘,就基本面而言
就基本面而言,舒尔茨打断威廉姆斯,冷静分析道,normou的估值最多也不能超过150块,纪寒川那一套天真的经营方式无法将normou的流量完全变现,除非他能有新的效益增长点,但这几年纪寒川和老威尔逊、三木斗得你死我活,凡是纪寒川主张的项目老威尔逊就反对纪寒川从一开始就和老威尔逊签错了合约,处处受制于人,如果说纪寒川本来是一只能生金蛋的鸡,那他现在就是被威尔逊阉了蛋的鸡!
这一次参会人数比之前又多了好几位,都是桥石总裁霍华德请来的新盟友,舒尔茨的说法引得满堂大笑。
这种说法虽然粗糙,但却是很有道理,normou的发展早早到了天花板,就是因为创始人和大股东之间无可调和的激烈矛盾,这也是之前桥石等基金能多次成功做空normou的契机之一。
一个内部忧患重重的企业,是没有多余力量迎战外部入侵的。
威廉姆斯被舒尔茨打断话却没能打断焦虑,他提醒众人:因为我们的做空,威尔逊出手了大量的normou股份,现在normou最大的股东已经是穆南城了。
穆南城除了能给纪寒川投票,他还有什么用?勒布朗不以为然,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穆南城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吸纳normou股份?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周晏城会进来护盘?威廉姆斯反问,纪寒川现在是真傻假傻我们还不清楚,穆南城可一点不傻!
normou的生死早已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决定的,穆南城不能,纪寒川也不能,说话的是a国第三大银行mg银行的执行总裁罗伯特,这是个带着金丝眼镜斯文俊美的犹太人,本来舒尔茨联系我的时候我还认为他太小题大做,一个normou即使是掏空了也不过小菜一碟,感谢宏时资本的慷慨,这个游戏到现在才真正好玩了!
mg银行几年前曾经在宏时资本手上吃过大亏,直到近两年才缓和过来,那时候周晏城联合了几乎整个东洲的财阀绞杀西方资本,但这次周晏城显然来得仓促,反而自己这方筹谋已久兵多将广,罗伯特知道他想报当年的一箭之仇,此时就是最好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舒尔茨面露惊喜。
没错!罗伯特镜片后的绿色眼眸闪烁着犹如毒蛇般阴鸷贪婪的光芒,他微微一笑,华夏的兵法书上有一个说法叫做围魏救赵,霍华德,你们继续加大做空normou,我会联合老西林他们从后路砸宏时的盘,自己的老家被抄了,周晏城一定会撤出normou的资金回援宏时,到时候我们两头齐攻,这一次行动斩获的全部收益所有人都按照比例均分,我们得让他们知道,不是只有他们华夏人才会团结!
这句话成功地让几个心生退意的人又目光灼亮,所有的怯意全都转成了狂热。
随着normou股价不断被推高,做空normou能够带来的收益已经远远低于它的风险,而一个宏时资本的市值可是四五个normou的总和,只要有足够的利润誘惑,就是让这群人亲手编织出绞死他们的麻绳他们都甘之如饴!
在资本市场里,永远上涨和不灭的,唯有慾望。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normou的股价继续霸占着国内国外所有媒体的热搜头条,这支股票每天的行情刺激万分瞬息万变,时而山崩地裂一泻千里,时而火山贲发熔岩四溢,溅得全世界烽烟四起。
然而,就在mg银行又联合几家机构准备好资金即将大举做空宏时资本时,mg银行先一步被做空了!
桥石基金深陷normou做空泥潭,a国金融市场发起多米诺骨牌效应,mg银行被神秘势力看空,第二次金融战争再次打响的悚人标题一夜之间遍布全球热搜!
如果说围绕着normou的轧空只是一滴水掉进了油锅,那突如其来的众多游资对mg银行的围剿就让整口油锅都爆|炸了开来。
国际金融市场一时风起云涌,各方势力粉墨登场,恍如五代十六国战乱再现,不到最后一刻,谁也难料王者是谁。
与此同时,全世界最大的政治中心之一京都城,一场惊心动魄拨云散雾的清理行动正在共和国最上层深处悄然进行。
京都机场灯火通明,从京都飞往某个北欧小城的航班在半个小时后即将起飞,检票口前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牵着个小女孩正随着排队的人群缓缓向前移动。
当她到达检票台时,她应工作人员的要求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头脸,工作人员对比了护照后定定看她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敲下章:下一位。
女人重新戴上帽子和口罩,回身的时候通红的眼睛望向大厅的某一个方向,先前一直站在那里目送她和孩子的男人已经消失了踪影。
翟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丈夫于滇突然之间就要她带着孩子离开华夏,给她的护照还不是她自己的名字,就算再一无所知的人也能明白家中发生了大事。
妈妈,你怎么哭了?小女孩不过才五六岁,抬起小手抹翟玲的眼睛。
翟玲笑道:没有,妈妈刚才放箱子的时候碰到了眼睛,有点疼。
那我帮妈妈揉揉。
乖。女人把孩子抱进怀里。
时间静静地流逝,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十五分钟,十分钟,五分钟空姐在过道里提醒乘客们关闭手机系上安全带,甜美的声音稍微抚慰了躁动忧惧的心。
翟玲把女儿放到旁边的座椅上,给孩子系好安全带,孩子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坐飞机?
爸爸还有工作要忙。
飞机还有两分钟就要关舱门了,翟玲往机窗外望去,然而舱外的空间如浓墨般深重,什么都看不清,她意识到自己就要离开这片土地,不知道什么才能回来,更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能好好地等着她回来,泪水再度决堤,模糊的视线里她忽然看到舷窗上出现一个万分熟悉的面容,浑身的血液刹那间冻凝成冰!
张叔叔!孩子率先叫出了来人。
翟玲猛然转头:张张晖!
一身简衣便服的张晖站在过道里,身上还沾着湿寒的气息,他微弯下腰,怜惜地摸了摸小女孩柔软的头发,然后才看向翟玲,轻声说道:嫂子,这班飞机到不了你们要去的地方,你先跟我走吧。
天穹之下,一只只翻云覆雨手无声过招,半个地球的经济和□□势在明枪暗箭中变幻风云,而整个事件的中心人物纪寒川却深居在京都某个普通小区的房子里,老婆孩子热炕头,过得逍遥无比。
今天少做点甜的,顾珩北躺在儿童城堡的橡胶垫上,大半个身体都淹没在五颜六色的球海里,懒洋洋地冲着厨房喊,我这个星期胖了三斤了!
那排骨不做糖醋的,炸椒盐排条好不好?纪寒川站在厨房门口,穿着围裙举着锅铲。
顾聿泽,顾珩北问正从滑梯上滑进球海里的小侄子,你吃椒盐排条吗?
小孩儿一下子滑到顾珩北旁边,胖嘟嘟的小身体整个往顾珩北身上一扑,咯咯笑:我要吃红豆沙!
诶唷我的乖,你都圆得跟那球一样了还吃那么甜!顾珩北被小肉墩撞得胃都猛一哆嗦,他把侄子抱在肚子上颠了颠,一边捏那软绵绵肉呼呼的小肚腩一边对着纪寒川喊,还是做糖醋排骨吧,那个汁儿泡饭特好吃!红豆沙里少放冰糖,给他放点陈皮!
纪寒川应了声,舞着铲子又回去了。
这儿童城堡搭起来可真是费了纪寒川和顾珩北不少功夫,里面所有的设施都是充气式的,偌大的空间占去了客厅的一半地盘,他俩足足充了一周才完全搞定,本来这种家用装的城堡没有那么多橡胶球,但是纪寒川说那个球海躺着特别舒服,顾珩北将信将疑地又买了几千个小球回来。
结果他自己往里面一躺,就再也不想起来了!
这日子过得,有点腐|败啊!顾珩北忧愁地张开嘴,把纪寒川喂过来的火龙果咬住,两口落了肚。
沙发上姓顾的叔侄俩挺着肚子瘫着手脚,把葛优躺的精髓吸收了十足十,纪寒川坐在茶几上,左手里托着个玻璃碗,红草莓黄香蕉绿的猕猴桃白的火龙果装了满满一碗,他给大的喂一颗樱桃,再哄小的吃一块西瓜,叔侄俩都嫌猕猴桃酸,被他一个人吃完了。
然后顾珩北就忽然发出了这么一句感慨。
哪里腐|败了?纪寒川笑着说,酒|色财气,咱们可什么都不沾,一点不腐|败!
有些话说时无心,一出口就暧昧横生,两簇成年人的目光在空中轻轻碰撞,摩擦出呲呲燃烧的小火苗。
家里有个小孩的坏处就在这里,两个年轻男人血气方刚乾柴烈火,简直快要憋死了。
但是自从上次被顾聿泽撞见亲亲之后顾珩北和纪寒川就心有余悸,为了下一代的性取向自由,他们做叔叔的必须时时克制。
熬得苦不堪言。
顾聿泽,顾珩北抬起脚踢了下小孩儿,爬起来动一动!
孩子拖着奶腔:为什么呀?
顾医生理论充足:你人小,吃完动动才长得高!
小男孩对于长高有着非同一般的执念,顾聿泽果然从瘫着转为趴着,好像个小乌龟似的从长沙发的这头往那头爬。
顾珩北趁机用光着的脚尖蹭了蹭纪寒川的小腿,促狭带笑的眼尾魅光流动,他用气音一字一顿地说:酒,色,财,气,你还想沾什么呀?
纪寒川眼睛盯着小孩,空出的一只手飞快地向下抓住顾珩北的脚踝,拇指在他的脚心旋了半个圈,然后沿着小腿往上一直摸到顾珩北的膝盖窝孩子一个掉头,他赶紧松手。
顾珩北这些天被养得水光皮滑,纪寒川就摸了那么一手,心猿意马得刹都刹不住,所有的血气都往脸上涌。
哦哟,你脸红什么呀?顾珩北歪着头,状若不解。
纪寒川知道顾珩北是在逗他,不答话,但还是不自觉笑得柔软。
顾珩北意味深长地微笑:我知道你为什么脸红。
纪寒川挑起一角眉梢。
小孩儿在这个时候慢吞吞地爬了过来,在纪寒川面前伸长脖子要吃草莓,纪寒川喂了半颗过去,孩子叼着草莓又爬走了。
纪寒川倾身过去盯着顾珩北的眼睛笑:你说我为什么脸红,顾医生。
唔,顾珩北食指勾着纪寒川的下颌,一本正经地,据本医生的判断,纪总的脑子里黄了,脸就红了。
纪寒川笑着往嘴里放了一颗草莓,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上顾珩北的嘴唇,顾珩北下意识张口咬住,充沛饱满的汁水沿着嘴角流了下来,纪寒川熟门熟路地抬手用拇指给他揩拭,顾珩北嘴角抽搐,又气又笑地拍开纪寒川的手,骂道:
你这爪子刚抓了啥?啊?刚抓了啥?
纪寒川先是怔了一下,等到反应过后来不由哈哈大笑,他按过顾珩北脚心又沾着草莓汁水的手指追着顾珩北闪躲的脸还要再抹,纪寒川学着顾珩北的口吻坏笑道:哦哟!甭管抓了啥都是你的肉嘛,你自己的东西还有贵贱之分吗?
第105章
不分贵贱,顾珩北气得把脚丫子直往纪寒川脸上怼,我看你分不分贵贱!
纪寒川才不嫌弃呢,张嘴在顾珩北脚脖子上咬了一口,顾珩北又笑又骂,小孩儿一看俩叔叔玩得那么高兴,颠颠儿地也扑过来加入。
哟,顾聿泽这脚长得可真好玩!顾珩北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捏着侄子一只脚玩。
小娃娃的jiojio胖嘟嘟肉呼呼,确实是很可爱。
纪寒川捏着小孩另一只脚:你小时候是不是也长这样?
应该吧。
孩子怕痒,被两个怪叔叔捏得咯咯笑。
沙发上,小朋友躺在顾珩北肚子上,顾珩北枕在纪寒川胸口,纪寒川两只手把大的小的都环抱在怀里,三个人懒洋洋地打着瞌睡。
像是一窝慵懒而愉悦的猫。
几点了?顾珩北眯着眼睛。
纪寒川往后面的挂钟看了眼:九点不到。
顾珩北打了个呵欠。
纪寒川垂眼看他:去楼上睡?
不想动。
纪寒川贴着顾珩北耳朵:我先把小泽抱上去。
顾珩北低头一看,孩子睡得呼哧呼哧,口水都流他的棉睡衣上了。
他回头看进纪寒川深幽带笑的眼睛,凑过去亲了亲纪寒川的眼皮。
纪寒川把小家伙抱起来,顾珩北简单拾掇了下茶几,关掉客厅的灯,两人一块上楼。
淋浴房里开着炽亮的浴霸,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蒸腾袅袅的热气蒙在磨砂玻璃上,模糊了身体的轮廓。
顾珩北的脸颊贴着冰凉的瓷砖,双手几乎无处着力,纪寒川从后面覆住他的手背,修长的手指切进他的指间,与他牢牢相扣。
两只莫比乌斯环紧紧相贴,在灯光下折射着细碎的光彩。
急促的气息萦绕在耳廓,逼仄的空间把视觉外的其他感官都放大得极为强烈,顾珩北只觉得自己的肋骨都快要被撞碎,心脏随时都会迸射出来。
顾珩北。纪寒川被晴欲浸透的嗓音沙哑欲裂。
顾珩北不合时宜地想到纪寒川总是喜欢连名带姓地叫他,好像惟有三个字俱全才显得郑重而珍重,少一个字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