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同意了,我特别庆幸,虽然说这些很矫情,但我还是要说,谢谢你还有叔叔。
孟芝手里端着果盘,她轻轻放下,活到这个年纪,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她缓缓道:我们相信你。
郁夏一个人坐不住,跑到厨房,她刚踏入,就没有声音了,她装作好奇道:你们在讲什么悄悄话呢?
妈,你不会欺负岑荷姐吧?
孟芝:去去去,别给我在这添乱,这不还没结婚呢,胳膊肘就往外拐,要不是我亲眼看到你从我肚子里出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轻生的。
郁夏直接用手去拿盘子里的哈密瓜,妈,要是你不放心,你可以去验个dna看看。
孟芝的手已经举了起来要往郁夏额头上敲,没想着郁夏看岑荷已经全部切完了瓜,她顺势端起盘子躲开了孟芝的手跑了出去,她说:我先回房间了,岑荷姐你也过来。
孟芝摇摇头,感叹道:就是小孩子脾气,别跟她一般见识。
房间里,郁夏坐在沙发椅上,果盘放在小桌子上,这次和上次对比,屋内的陈饰和风格没有很大变化,屋内依旧放置了许多小东西,充盈又温暖。
郁夏用牙签戳了一块哈密瓜塞进岑荷嘴里。
入口便是哈密瓜的甜香,脆脆的。
郁夏凑近上下打量了一遍岑荷,又上手翻了翻岑荷的手臂,她松了一口气:小明和小暗被我关到阳台上了,姐姐你没事吧?
岑荷:哪有那么娇弱,别碰到和别一直和动物呆着就不会有事了。
不过,倒是你,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这没事也变得有事了。岑荷说得极其暧昧。
郁夏往门口处瞧了瞧,压低了声音:我爸妈还在外面呢,姐姐,你要克制一点。
岑荷凑到郁夏耳边,轻声道:也不知道是谁那天欲罢不能。
郁夏的脸红到像滴了血似的,她转过身,背对着岑荷,要面子道:反正不是我。
岑荷看到她这样子,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她坐到书桌前,随便挑了一本书翻了起来。
翻着翻着就从书里面掉落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她还有郁夏以及郁夏的小外甥。
三个人都笑得很开心,她把照片翻了过来,背面用圆珠笔写了四个字,我的梦想。
郁夏见岑荷迟迟未说话,她回过头,便看到岑荷坐在那里,手里拿着照片。
她走过去,淡定从岑荷手里拿过照片,假嗔道:姐姐,你怎么随便翻人东西?
岑荷没有继续郁夏的话题,而是努力控制住泪水,她轻松随意道:恭喜你啊,小朋友你的梦想实现了。
郁夏道:那是我很久前随便写写的,姐姐你不要有压力。
等郁夏说完这句话后,岑荷就更难过了。
她想啊,用尽这世上所有美好的词都形容不了郁夏的善良与美好,她忍不住亲了亲郁夏的嘴唇,郁夏回应着她,哈密瓜的香甜气息在两人之间环绕。
这一吻,吻得深且长,直到郁夏背靠着桌子的身体不小心带到桌上的盒子,金属盒子发出响亮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盒子里都是那时候她收集的岑荷开会的各种照片,郁夏心急得蹲下要捡起来,岑荷好奇也蹲了下来。
看到的全是自己宣讲、开会、学习的照片。
岑荷已经冷静了下来,她指了指照片里的自己,笑着说:还挺漂亮的,没想到我还挺上镜。
这是郁夏第一次听到岑荷发表这般自恋的言论,她脱口而出,真自恋。
不,不对,是凡尔赛,我就不信姐姐你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好看。
两人哈哈笑了起来,郁夏等笑不动之后一本正经对岑荷说:姐姐,你以后到我家来,不要帮忙做家务,这是我家,要做也是我做。
岑荷勾起嘴角:我知道小朋友你心疼我。
郁夏抿唇:知道就好。
这下你应该相信了我吧,我爸妈他们都很好的,以后我们还有岑风哥哥都是一家人。
嗯,她们是一家人。
.....
符北的婚礼定在了下周六,婚礼的形式是国外流行的草坪婚礼。
郁夏和岑荷两人都穿了礼服过去,地点坐落在郊区一家很大会馆内,入眼是大片大片的草地,往里深入,两侧放置了许许多多白色百合花,可以感受到婚礼的神圣与美好。
再往前,就是正式的场地了,已经站了不少人,无一例外,都是西服和礼服的搭配,椅子一排一排的放着,上面系了白色和淡蓝色气球,正对面搭建了个供新人站的台子,树枝和百合花环绕。
郁树葱葱,绿荫掩映,夏天很美,婚礼很美。
郁夏有些出神,岑荷察觉到了,她说:你要是喜欢这样的,那我们以后也按这样的来好不好?
被戳中的郁夏,她道:谁说我喜欢这个了,我刚刚只是在发呆。
岑荷轻笑:真的不喜欢?那我们就按照传统的来。
郁夏急了,她说:姐姐你也太坏了,我喜欢还不行吗?
其实我小时候看电视,就挺憧憬这样的婚礼。
也不是说传统的不好,就是喜欢这样亲近自然的,有蓝天白云,有树木花草,这一切一切都太美好了。
嗯。岑荷和郁夏来到酒区,两人各提着一杯鸡尾酒。
看到点心区好看诱人的蛋糕,郁夏直接端起一小块提拉米苏往嘴里送,她向岑荷举起了大拇指,好好吃,姐姐你也快过来吃一口。
岑荷跟郁夏说:我先去躺洗手间,等会再吃。
郁夏和她招招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郁夏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看到从旁边的房子里跑出来一个穿着伴娘礼服的女孩子,郁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那个样子像极了一条小金鱼。
伴娘嗖得一下从郁夏面前跑过,郁夏想要不是伴娘穿着礼服,她估计直接能跑没影。
伴娘急匆匆地向场外的工作人员跑去,喘着气道,不好了,另外一个伴娘飞机延误赶不上了,你们快想想办法。
工作人员惊讶又焦虑道:都现在这个时候了,我从哪里找个伴娘过来。
伴娘也急:那不行,少了一个伴娘,这婚礼怎么继续下去。
工作人员:要不是我是男的,我就自己上阵了好吧。
两人左右张望,注意到了吃点心的郁夏,身材身高什么的都差不多。
两人眼神一对,直接走到郁夏跟前,伴娘笑嘻嘻道:有个事要请你帮忙一下下。
还没等郁夏反应过来,她就被架进了屋子里面,那个伴娘疯狂劝说着她,说来说去要她当伴娘,她道:伴娘有大红包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郁夏哐哐摇头,不考虑,我是来喝喜酒的。
另一边,新娘从外面走进来,她盘着头发,穿着定制的婚纱,整个人闪闪发光。
郁夏被惊艳到,初见符北的青梅时,她其实并没有多大感觉,给她的印象无非是娇小知性罢了,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青梅浑身散发出优雅的魅力,这大概就是婚纱的魔力。
青梅:我们之前见过。
郁夏点点头。
青梅:你的事,符北跟我说了,他跟我说他这一辈子到目前为止总共走过两次眼,一次是我,一次是你,我现在在这里再次代他向你道歉,不求你原谅。
今天你能来,我们就很开心了。
她微微向前俯身,嘴角洋溢着笑容,阿荷应该在找你了,你去外面看看吧,伴娘的事我来想办法。
郁夏停顿在那里,该死的,她又心软了,她抿了抿唇瓣:算啦,我还没当过伴娘呢,现在不当,以后等我结婚了,也没机会当了。
另一个伴娘叫可可,她帮着郁夏穿好了伴娘礼服。
可可拍了拍郁夏的手:正合身。
岑荷从外面进来,就看到了穿着伴娘礼服的郁夏,转着圈对着镜子照。
岑荷站在郁夏旁边往后靠一点的位置,调侃她:几分钟没见,你就当上了伴娘。
郁夏:我不是怕我们结婚后,当不了伴娘了嘛,不然我才不会同意。
这就像是明明是去做会计工作的,人家又安排你去操场割草一样,说实话,总有种黑色幽默之感。
岑荷习惯了郁夏信手拈来的段子,她道:就当提前熟悉一下婚礼流程,好像也没什么坏处,是吧?
第76章
郁夏认真开始扮演起了伴娘的角色,时刻关注着新娘的一举一动,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和她们对接等一会儿婚礼现场的流程。
到时候郁夏和可可负责把婚戒递上,婚礼正式开始,亲朋好友都坐在了椅子上,司仪负责开场白,紧接着新郎新娘就在歌声中从远处走来,摄像师从多角度全程跟拍。
郁夏和可可在台子一侧候着,透过新郎和新娘,看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岑荷,两人默契地微笑。
新郎新娘说完誓词,接下来的流程就快了许多,最后一个环节是抛手捧花,谁接到手捧花,谁就接住了那份幸福。
未婚姑娘们拥在一起,把手举得高高的,励志要把手捧花抢到手。
郁夏知道自己个子不占优势,但还是莽了一股劲,个子不高,但她灵活啊。
粉色香槟玫瑰被高高抛起,划出优美的曲线,郁夏的手堪堪碰到一片花瓣,手捧花就往她后面掉落。
她挺失落,然后听到后面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等她转过头,手里拿着花的人正是岑荷,郁夏的嘴角弯起。
大落大起,岑荷向她走来,她们被阳光笼罩,被喜悦笼罩。
岑荷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一切都刚刚好。
岑州还未出院,又搞起了事情。
这一天,郁树和爸妈三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说是看电视,对郁夏来说其实还是玩手机。
她爸妈都比较专注当地电视台,镜头在医院,郁夏一开始还没注意。
不经意抬起头来,好家伙,电视上被采访的正是岑荷的爸爸岑州。
他躺在床上,接受着记者的采访,开始控诉岑荷和岑风的所作所为,说他这把年纪了,两个孩子都是不孝子,他辛辛苦苦把两人养大成人,结果两个孩子都是白眼狼,平时对他不管不顾就算了,现在他受伤了,两个人也不见人影。
岑州大谈特谈,满嘴谎话。
郁夏被气得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指着电视屏幕,愤怒道:爸,妈,这个人就是岑荷姐的父亲。
郁树和孟芝还没消化过来,他们听郁夏讲过岑州的事,等反应过来,郁树直接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听到这句话的郁夏反而笑了,她坐回沙发上,双手环住她爸的手臂,爸,你怎么还骂人呢。
郁树:我不仅骂人,我还想打人,那孩子确实怪可怜的。
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父母。
顿了顿,郁树说:这个电视台我正好有个老熟人在那边,她们肯定会找到岑荷做采访的,到时我去打个招呼,让他们好好地如实报道。
郁夏把头靠在郁树肩膀上,她道:我就知道,爸,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内心柔软得很。
郁树:你别拍马屁,我不吃你这套。
郁夏:我就要。
郁树慈爱地揉了揉郁夏的头发,去看看岑荷吧,她现在应该需要你。
郁夏用钥匙打开岑荷家的门,看到岑荷一个人站在阳台处吹风,风带起她的头发,往她衬衫的后领灌去。
她走了过去,手里拿着两罐啤酒,她递了一瓶过去,自己打开先喝了一口,手扶着阳台,她说:你都知道了?
岑荷接过,没有打开,而是拿在手里,晃动来晃动去,知道了,今天收到了数十天消息,问我是不是当事人。
记者也联系到了我,让我接受采访。
郁夏安慰她:姐姐,你要是想哭的话,我肩膀借给你。
岑荷苦笑:我没事,我很好。她看向远处,我以为,搬离了原来的地方,离开了原来的工作单位,我就可以得到新生。
我就可以摆脱这种无休止地纠缠,但老天都告诉我这一切都太天真了,被人追债,被人恐吓,被人殴打。
我以为事情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又来了这一出。
这一切都告诉我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一次我想好要直接面对。
她再次用力晃了晃手中的啤酒,打开,泡沫急剧从瓶口溢出,滴落到地上,渐渐散开成液体。
岑州这事,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不少人讨论着,有的说事情肯定有反转,有人说这样的例子多着去了,他们那就有这样的,把父母赶出家,父母只能靠捡垃圾为生。
郁夏要陪着岑荷接受采访,被她拒绝了,她对郁夏道:放心,我一个人可以,你去忙你的工作,不是说最近有个比较急的案子等着处理嘛。
郁夏确定岑荷没事后就去工作了,她不想给岑荷太大压力。
岑荷接收到许多鼓励和支持的消息,那些朋友始终坚信她。
是郁夏和她的朋友给了她莫大的勇气,给了她面对镜头把那些长满荆棘的回忆都说出来的勇气。
采访地点就约在了岑荷自己的事务所,她看到采访记者,还有摄像师等工作人员陆续从外面进来。
一切都会在今天做一个了结。
她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无论任何人都避免不了先入为主的念头,记者已经从领导那里得到消息,要帮着点眼前的当事人,但出于打抱不平的心理,她的态度特别傲慢。
她认为,就算有千百种理由也不是岑荷弃养自己亲生父亲的理由,又不是养不起,明明是律师,明明那么有钱。
岑荷让小商为这些工作人员都准备了矿泉水和小点心。
记者内心冷笑,做什么戏啊,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样,对她们外人倒是客气,还不是因为她们的报道,影响到了人家的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