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实在是忍不住又多打量沈初一几眼,这姑娘看起来明显年纪不大,不过眼神气质倒不像青涩学生。
行吧,知道这位不愿意多说,他也就不多问了。
回到车上,谈亦承发动了汽车却没立刻开走,而是迟疑一下,看向沈初一:“你才刚刚成年,还是学生。”
沈初一似笑非笑:“所以呢谈教授,我又不是你的学生。”
“会有非议。”谈亦承看着她,认真地说,“不会有人在我面前说什么,我太忙也注意不到,但你还要上学,特情师的身份也不便公开,一旦……学校里势必会到处都是流言蜚语。”
沈初一挑眉,刚想开口,谈亦承却又说道:“我知道你不怕非议,但我不想你成为流言蜚语的主角。”
沈初一胳膊撑在中控扶手上,笑眯眯地看着谈亦承:“所以呢?”
谈亦承被她看得脸颊发热,他轻抿薄唇一本正经:“所以,你再克制一点。”
沈初一脸上明媚的笑容顿时垮下来,她牙齿磨着下唇,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上半身凑近过去,在他耳边轻语:“我怎么就不克制了?”
或许是凑的近了,他身上独有的草木青香,忽然变得更加浓郁。
她瞥了一眼他脖子里挂的建木平安牌,不愧是她当年亲手种下的世界之树,哪怕只是截取一小块木头,过去亿万年,它的活性依然在。
沈初一鼻尖蹭了蹭某人的耳朵,看着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凝滞的某人:“谈教授,我可什么都没做呢,还要怎么克制?”
谈亦承嘴唇紧抿。
他上车时启动了车子的,难道空调没开?
不然为什么这么热呢。
就在这时,前面有人朝着车子走过来,那人大概是被车大灯晃了眼睛,一边往这儿走,一边抬手遮眼。
谈亦承刚想提醒身边的某人,姿势不对,赶紧坐好。
可他发现得太晚,反应也太慢,而外面的人又走过来得太快,三两步就到了他车跟前,直接从挡风玻璃看过来。
就在谈亦承心下无奈之时,原本凑在他脸侧的某人,竟然一个低头,把头埋在他脖颈之间!一条手臂还从他胸口绕过,攀住他另一侧的肩膀借力。
谈亦承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用力,骨节暴突,心跳得快要爆炸。
“熟人啊,这样就看不见我的脸了。”
把脸埋在他脖颈之间的坏女孩,声音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车窗玻璃被敲得邦邦响。
谈亦承深吸口气,降下车窗。
外面站着的,正是他世交发小,晋衡。
晋衡此刻也是颇为惊讶,瞪大眼睛看着谈亦承:“阿承真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我去,你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也不说一声!”
谈亦承:“……”
晋衡:“介绍一下啊。”
然而某人完全没有从他脖子里起来的意思,甚至还小声告诉他:“保密哦谈教授,我可不是你女朋友。”
脖颈之间的某种触感清晰地撩动他的神经。
他深吸口气,看向晋衡:“她害羞,下次再介绍。”
话音刚落,脖颈就传来一片湿热黏腻的触感,和些许刺痛,颈动脉外薄薄的皮肤,被咬在齿间,细细碎碎地啃咬,命都没了一半。
谈亦承只觉得自己脑袋里轰得一下,脊椎发麻。
车窗外,晋衡看不到趴在兄弟身上的女人的脸,但不影响他笑得意味深长:“行吧,那不打扰你们。”
晋衡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谈亦承深吸口气缓缓开口,声音极低,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还不松开吗?”
沈初一终于坐回副驾驶,看一眼留在某人脖子里的杰作,她笑容清甜:“谈教授果然有先见之明,确实有点,难以克制。”
大概是刚才凑得太近,沾染上他身上的草木青香,此刻沈初一只觉得车内全都是浓郁的草木香味。
草木香味,原本应该是比较偏清冷那一挂的,可不知为何,沈初一总觉得这草木清香中,似乎夹杂了一丝热辣的甜腻,让人完全无法平心静气,反倒是有些……浑身躁动。
车内空调开到18度,最大风,竟然还觉得热。
回到郑爸爸郑妈妈和郑朦给沈初一精心准备的公寓,沈初一去主卧洗澡,谈教授则去公卫洗把脸。
一抬头,就能看到镜子里自己发红的眼底,微微偏头,颈动脉处有一排深深的牙印。
他伸手碰了碰,眼神晦暗莫名。
沈初一洗完澡出来,谈教授已经喝了一杯冰水。
这得感谢郑妈妈,家里除了装净水器之外,还装了管线机,直接从净水器接出来,就相当于是一个高级的饮水器,可以选择不同温度的水,当然也可以选择冰水。
沈初一穿了条裙子,一边擦头发一边朝着谈教授走过来:“帮我吹头发。”
指挥得心安理得。
谈亦承一言不发走上前去,给某位要命的小祖宗吹头发,手指在她柔软顺滑的发间穿梭,脑海中某些画面一闪而逝。
他手持白绢,在给一个女子绞头发。
把她头发吹到半干就停下,吹太干会伤害头发。
他把吹风机收好。
沈初一盘腿坐在沙发上,胳膊肘撑在盘起来的腿上,支着下巴看向某人:“生气了?因为刚才的事?”
谈亦承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沈初一:“如果你不想被朋友知道……”
她话音未落,某人忽然欺身向前,双手撑在她背后的沙发靠背,将她圈在怀中。
他的脸不断靠近,英挺的鼻尖,蹭到她的鼻尖。
明明不是在车辆密闭空间内,可为什么那股叫人躁动不安的怪异草木香味更加明显,都把她给包围了呢!
这个味道闻起来,实在是叫人血液躁动,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但这不足以让她分心。
某位教授和她的距离,近在毫厘之间,他们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他的鼻子很挺,她自己的也是。
她在想,两个高鼻梁的人,怎么接吻才不容易撞鼻子呢?
当然不是像现在,鼻尖对鼻尖。
谈教授看起来很没有经验嘛,不过她有,可以免费教学。
这般乱七八糟地想着,沈初一身上的某种血液似乎都被唤醒。
她轻轻眨眼,低声道:“谈教授,你知道我没什么自制力的,不大能克制……”
谈亦承目光幽暗,声音低哑:“没关系,我也一样,很难克制。”
“所以?”沈初一心跳都快了几分。
这么顺利就要过上大鱼大肉的生活了吗?果然不用做任务不用赶进度,随心所欲的养老生活真美妙!
谈亦承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低沉而坚定:“所以,我们应该好好练习一下。”
“练……习?”
“世上无难事,做不好的就多练习。沈同学,我们都好好练习一下,怎么克制。”
沈初一:“……”
一直到被送回学校,某位省状元的脸都是黑的,以至于装着军训用品的箱子塞到手里,她都不愿意拉!
把肉放在嘴边,却告诉她只能闻闻肉香,不准吃,舔一口都不行!
训练克制?
练你个大头鬼!
某位教授只好一路送情绪不佳的沈同学进校园,到宿舍楼。
宿舍楼门前写着男士止步。
阿姨看到送沈初一回来的某教授,笑着说道:“男家长止步啊,太晚了同学们在楼道里洗漱走动,不方便。有电梯,让孩子自己拉箱子上楼就行。”
黑脸一路的某状元瞬间就笑了,转头看向“男家长”:“家长止步!”
谈亦承:“……”
回到宿舍,几个舍友都洗漱完了在床上玩手机、聊天。
一看到沈初一回来,头发洗了衣服换了,舍友都有些惊讶。
屠可曼:“初一,你……你……”
骆佳雯打断:“曼曼你东西还没收拾好吧,赶紧收拾,明天还早起呢。”
屠可曼点头:“是,但是初一,你……没事吧?”
沈初一:“我干爸干妈在校外给我准备的房子,明天要军训我回去带东西,顺便洗个澡。”
屠可曼狠狠地松了口气,拍着胸口:“我天我天,那就好!真是吓死我了!”
尚文馨有些不明所以:“曼曼你在吓什么?”
屠可曼:“单纯宝宝别好奇。咳,那什么,初一,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妈是妇科医生,我以前学校跟我妈医院很近,我放学就去我妈办公室写作业,见了好多好多例子,就特别难受。”
尚文馨:“什么例子啊?”
屠可曼咬唇:“就是很多十几岁的小姑娘谈朋友怀孕了,又不敢跟家里说,还有的快要生了都不知道自己怀孕,更恐怖的是有个高中女生,在宿舍厕所里生了孩子,她太害怕就把孩子塞下水道了……”
“初一我真不是针对你,我就是想说,虽然咱们大学了也都成年了,谈恋爱肯定是要谈的,但千万保护好自己。刚才看初一从外面回来洗了头发换了衣服……我确实想多了,对不起啊初一。”
如果是其他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可能会觉得被屠可曼冒犯到了。
就像骆佳雯,这会儿就一脸担心,好像生怕沈初一和屠可曼吵起来一样。
沈初一并不觉得冒犯,刚才屠可曼眼中的担心不是假的,可能她不是很会说话,但确实,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实话。
成年的女大学生可以谈恋爱,可以享受大鱼大肉的生活,但也确实需要保护好自己。
实际上很多女孩子都缺乏这方面的教育,即便成年,可在这方面还比较羞涩,根本没有保护自己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