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你是不是狗啊……唔……太疼了……”她的眼里含了泪,伸手准备给程思一巴掌,却被程思握住手指。
他含住她的指尖,用牙尖轻咬,眼里带着凶狠:“你早就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以前他觉得她娇的很,骨子里的凶狠和霸道全都克制着,怕吓怕了她,现在他觉得,她就要被吓到才不会想着抛弃他。
程思的吻落的更凶了,明寒烟觉得不是一个人在吻她,而是一个凶狠的野兽。
毫无章法,却带着最原始的爱意。
他带着她摔进了床。
明明想让她疼,看着她蹙起的眉,难受的娇哼,程思心里的疼痛却一直没有减少。
就算一直深陷泥潭,他也会向往光明啊。
在他快被生活压垮的时候,是她给了他继续往下走的希望,是她带去了光明。
他怎么能放手……
明寒烟忽然感受到一滴水珠落到了她的脸颊。
她有些怔愣,抬眸就看到他疯狂的神情。
刚刚……是眼泪吗?
程思并没有注意到,怀里的少女开始主动回应他。
而明寒烟刚刚主动亲回去,身上的男人就不动了,他的眼皮逐渐闭合起来,像是一头陷入沉睡的雄狮。
“程思?”明寒烟怒了,“你太过分了吧,是嫌弃我的吻技不好吗?”
男人像座大山一样压着她,明寒烟好不容易抽出自己的手,举起来想拍一拍他脸的时候,却忽然看到自己指尖上牙印,仿佛还残留着刚刚的酥麻。
明寒烟的脸微微红,换了个位置,伸手拍了拍程思的肩膀:“程思?”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程思身上的温度不对劲,太烫了。
之前她还以为是因为他……
明寒烟的脸更红了,她都在想什么,这温度明显不正常,她竟然都没有发现。
难怪这么热。
明寒烟费了半天劲才钻出来,她还没松口气,那个发烧晕过去的男人,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腕。
他太烫了,烫的明寒烟瑟缩了一下,转头一看,人都没醒握着她的手还那么紧。
“烟烟……”程思无意识的呢喃着,“别走。”
男人的脸很红,睫毛微颤,似乎很想醒过来却摆脱不了梦魇。
可怜又弱小。
明寒烟觉得自己真的傻了,程思怎么可能和可怜弱小这样的词挂钩呢。
但是她就是想这样的描述他。
她凑了过去,轻轻的在他颤抖的睫毛上落下一吻。
“我不会走的。”
他的睫毛不再颤抖,陷入到一个安稳的睡梦中。
他的手也放松了下来。
明寒烟看着自己的红痕,又看了看躺在那的程思,压了压自己的火气。
要亲就亲,要摸就摸,那么凶干嘛?
弄的她腿都红了。
当然,她不仅腿红了,脸也红了。
明寒烟坐在床边看着沉睡中的程思,想到了刚刚掉落的那滴眼泪。
她的指尖轻拂过他的眼角,那里因为发烧滚烫红润。
因为看到她去见了别的男人?
都哭了吗?
明寒烟低垂着眼睫。
所以说什么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他不再爱了都是骗人的吧。
如果这个时候,她再不知道程思是爱她的,明寒烟觉得自己就笨的无可救药了。
她忍不住的勾了勾唇,本来还想问他喜不喜欢她呢,结果他自己就送上门了。
明寒烟眸子亮晶晶的,极其喜爱的又低头在程思的唇上亲了一口:“看在我也喜欢你的份上,就原谅你刚刚凶巴巴的样子了。”
她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硌着她的手。
明寒烟好奇的从他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链。
她凝神看了看,是新的。
明寒烟的表情放松了下来,直接将手链收了起来。
*
裴家是中式的四合院,上下几代都住在这里,因为裴绍瑜的病不能受到惊扰,平日里裴家都是静悄悄的。
最近却乱哄哄的,不少人进进出出,但是却都绕开了裴绍瑜住的清风苑。
这里安静的让卢弘心里有些发慌,连忙开口向裴绍瑜汇报公司的事情,却看到坐在院子里的那个男人忽然将手指放在唇上。
那个男人虽然面目苍白,却遮挡不住他的精致,像是一座没有生命的瓷玉。
“嘘。”他闭上眼睛微微侧耳。
“听到了吗?”
“好吵。”
卢弘将头低下来,他什么都没听到,却尽职尽责的解释:“最近老爷派了许多人到外面找他以前睡过的女人,希望能找到一两个孩子。”
男人滚动着轮椅,压断了掉落在地的树枝,发出嘎吱一声:“一两个孩子?他有弱.精
症他自己忘记了吗?”
“不然这些年,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弟弟妹妹了。”
卢弘头低的更很了:“老爷……找到了一个。”
讽刺的笑传来。
男人断断续续的咳嗽起来:“即使养在外面的杂种,什么本事也没有,就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也比我强了。”
“废物……咳咳咳……废物。”
听到男人咳嗽,卢弘想上前帮忙推轮椅却被男人斥骂:“滚开,你真当我腿断了吗?”
卢弘看着裴绍瑜的背影,心中忍不住的酸涩。
裴家,真正的高门大户。
裴绍瑜,出生就是天之骄子,该是继承裴家所有的继承人。
但是就是这样的天之骄子,却被断言活不过二十五岁,现在他才二十三岁,掌权裴家短短三年,裴家就隐隐成为四大家之首。
但是明明还有两年,前段时间吐血却让他一下子虚弱下去,裴家为了他的身体考虑让他坐上了轮椅,不仅如此,裴家大张旗鼓的寻找私生子,简直不当裴绍瑜还活着了。
“城外的那块地,鱼咬饵了吗?”
男人滚动着轮椅,声音虚弱,听在卢弘耳朵里却如雷鸣。
“咬了,马上就收线了。”卢弘收起酸涩的心思,恭恭敬敬的回答。
就算裴绍瑜是个病秧子又如何,他依旧有改变云城的手段。
现在他应该同情那个咬饵的鱼才对。
“少爷,还有一件事情。”卢弘尝试的问道,“明言珠来找过少爷你好几次了。”
虽然觉得裴绍瑜看不上明言珠,但是还是忍不住的问一问,说不定少爷转性子了呢。
“蠢货。”裴绍瑜嘴角带着一抹讥讽,那天晚上他不过去试探几句口风,就被那个女人觉得他对她有意思,竟然嚣张的去明寒深妹妹那里炫耀。
明寒深……
裴绍瑜的眼里带上了一丝凝重。
卢弘自然知道裴绍瑜不是在骂他,毫不紧张:“据说那天她推完明家大小姐明寒烟之后,也被拽下水。之后明寒深又当众播放了当天的监控,将明言珠赶出了明家,明老爷子也放话出来说不许明言珠去老宅。”
“明言珠在外面到处说……她是少爷的女人,所以暂时还没有人动她。”
“明寒烟是吗?能让明老爷子放话?”裴绍瑜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对明言珠毫不在意,“随便她吧,就算放话了,她也是明家的人,暂时不要动明家的人。”
“是。”
*
程思醒过来的时候,望着陌生的房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就脑子嗡嗡直响,双眼发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他只记得自己晕倒前将明寒烟狠狠的吻了一顿。
然后……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自己不会被那丫头扔出明家了吧。
“你终于醒了。”胡元行打了个哈欠,“你这小子睡了一天一夜了。”
程思缓了缓,才意识到这里还是明家:“我怎么了?”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胡元行递了杯水过去,“医生说你情绪起伏过大,郁结于心,一口气没上来,就晕过去了。”
程思疑惑的看着胡元行。
胡元行笑起来,打量着程思:“实际上就是你发烧感冒了而已,医生来的时候你都快烧到四十度了,大小姐在旁边紧张的都快哭了。”
程思喝了口水,觉得胡元行就是在放屁。
那丫头能为他哭吗?
他喝水的动作缓了下来,眼前浮现出昏倒前明寒烟水汪汪的眼睛,握紧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