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段榆又看向被谢桥奴役的□□本人,后者是被谢桥拉来当模特的助理,接触到他的视线,猛地有种自己是插足人家关系的第三者的感觉,立马自证清白道:我是直的!
    谢桥骂道:我怎么可能
    段榆打断他,不容置疑地对小助理说:你先回去吧。
    这里控场的人是谁一目了然,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修罗场情节,大概也能猜到。助理拿好自己的东西,看也不看谢桥一看,迫不及待地跑了。
    谢桥气急,人来得时候扭扭捏捏,走的时候倒爽快,到底谁是给他开工资的人!
    算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被段榆带回来的人。
    大晚上,居然带野男人回家,要是他不在,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剧情!
    谢桥忽略借卫生间的那句话,也忘记想怎么和段榆解释自己大晚上撬了他家锁这件事,气势汹汹地从客厅冲到玄关,逼问段榆:他是谁?你这些天都和他混在一起?你带他回家干嘛?
    他的眼睛因为焦急烧得很亮。
    一连串令人反感的质问在《二泉映月》的背景音里显得特别可笑。
    段榆没打算和他解释,因为蒋文清还在,此刻压着脾气说:去把音乐关了。
    谢桥说不,你不解释我就不关,让它放到明天早上好了!这就是我的内心写照。
    说完,他抽了抽鼻子,一副超级委屈的样子。
    段榆不吃他这一套,冷下脸,一字一句问:你去关,还是我去关?
    谢桥沉默两秒,可耻地怂了,去电视机边把音箱关了。音箱是蓝牙连接的,连着他的手机,大概是特别设置过,这边一关,那边就响起来了。
    段榆冷冰冰地盯着他,谢桥一回头就能看见,终于想起自己在他家干了什么,一阵心虚,跑去沙发边手忙脚乱地翻手机,把音乐关了。
    蒋文清从卫生间出来,看见段榆和另一个眼熟的青年各自占据两个沙发对面坐着,朋友矛盾?小孩惹祸?总归不是遭贼就好了。
    他爽快地和段榆告别,临走前嘱咐:别忘了给我了联系方式!
    段榆应下来,蒋文清一走,谢桥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什么联系方式?你们什么关系?
    段榆岿然不动坐着,脊背挺得笔直,抬眸看着谢桥:和你有关吗?
    谢桥一句当然没出口,段榆接下去道:我和什么人来往,给谁联系方式,和我的前男友有关系吗?和带着无关的人,撬我家锁的前男友有什么关系?
    他侧了侧脸,看着谢桥:和眼前这个根本不懂尊重别人、只顾自己的人有什么关系?
    几顶大帽子砸下来,谢桥被骂懵了。和之前段榆说不想让他进入自己的生活不同,这是直戳谢桥脊梁骨,说他做人不端正。
    而且段榆这么说的时候,眼里平静,没有愤怒或失望的情绪,好像早料到会这样似的。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出国再也不会回来了,谢桥有点受伤,但无可辩驳,小声说,我很想你。
    一想到失去你,期限可能是一辈子,就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引以为豪的音乐天赋也学会了背叛,一夜冥思苦想,纸上留下的只有你的字。
    所以就跑来这里大闹一场?怎么样,有没有安慰到你?心情好点了吗?段榆说,语气嘲讽。
    谢桥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这里可能是唯一留有段榆痕迹的地方,他才舍不得大闹一场,只是秀姐催他写歌,他一点都写不出来,没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
    但从段榆的视角看来,他只是出国一场,家里就成这样了。
    对不起嘛。谢桥小小声说。
    他很少对人示弱,这样真心实意的道歉从来没有,但开过口后,接下来的话就很简单了。
    虽然,虽然你说不喜欢我了,但我还是喜欢你。你什么都不说就走了,也没人告诉我你为什么走,我难过得都要死了。谢桥说。
    气氛太安静,他不习惯剖白,中间几个字词很含糊,但段榆知道他什么意思。
    谢桥:说分手的时候你一点也不难过,谁分手是这样的呢?我就以为你在开玩笑,闹脾气,就想哄你我哄得不好,你就这么绝情,连朋友都不和我做了。
    但其实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谢桥看见段榆复杂地看着自己,疑惑地抹了下眼,卧槽,我居然真的哭了?!一改刚才小声诉苦的委屈模式,虽然有意装可怜,但真的掉眼泪好丢脸!!
    段榆给他递了张纸巾,又示意他坐下。
    谢桥得寸进尺,想挨着段榆坐,被他一个警告的眼神逼退。
    气氛一时凝滞了。
    段榆生不起气来,他本来也不生气,只是觉得谢桥疯了,现在会趁他不在撬锁,以后指不定会怎么乱来,想给他点教训。
    但谢桥这一通剖白他没想到。
    他一通抱怨加诉苦,还说他分手的时候不难过
    难过吗?
    当然不,遇见谢桥之前,他已经走了太多太多路,结束时只觉得疲惫,如释重负。
    段榆:回去吧。
    谢桥把擦眼泪的纸丢进垃圾篓里,我不,今晚我一定要守着你睡,不睡床就算了,睡沙发睡地上,睡门外都行。
    他拧着眉,一副死赖到底的表情。
    段榆抿唇,沉默良久:门锁坏了,你要留下来,就在门边打地铺睡吧。
    这个点,修锁师傅都不工作了。
    好。谢桥不情不愿道,但惹了这么大祸不被扫地出门,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对听你的,只要你不走。
    段榆不为所动:把你的垃圾收拾了。
    大多都是手稿,谢桥一点怨言都不敢有,乖乖照做。
    段榆观察了他一会,确定他不会搞事,回卧室检查床头柜。谢桥大概还是有点节操的,卧室没人进来过的痕迹。床头柜的抽屉里放着一些药瓶,也没有动过的痕迹,还是他出门前的样子。
    段榆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在飞机上没有吃饭,一下飞机来赴蒋文清的约,只喝了半杯咖啡,然后就要来应付谢桥。一松懈下来肚里空空,感觉饿得不行了。
    冰箱有存货,段榆打算随便弄点吃的。他刚有开火的声音,谢桥就巴巴地凑进来,你做什么呢?
    夜宵。
    我来帮忙!谢桥兴冲冲地拿起棵菜,厨房难免要互动,正式增加感情沟通的好渠道。
    段榆动作顿了一下,同样也想到这一点,放下手里的刀具,看向谢桥:那你来吧,我不给你添麻烦。
    谢桥拿着菜手足无措:什么?
    你不是要帮忙吗?总不是什么都不会来帮倒忙吧?
    谢桥:当然不是!但,但是都让我来吗?这菜我不会搞啊。
    段榆走出厨房,轻飘飘道:上网查。
    谁不是慢慢学的。
    段榆把厨房交给谢桥,开了电视,刚好电视里在放《小城》的预告。
    《小城》的网播成绩不错,在视频平台播完一轮之后,被电视台买走了播放权。现在电视受众大多是中老年群体,上星播出能扩大国民度。
    段榆无缝进组,一直忙着拍戏,这还是第一次坐下来看这部剧。他一边看,一边找不足的地方,期间谢桥在厨房里整活。
    这菜要切成什么形状啊?
    鸡蛋是不是变质了,为什么壳磕不碎?啊怎么一敲就烂了!
    一勺酱油够吗?就这么点管什么用?
    一番折腾,谢桥终于端着几盘勉强可以入眼的东西出来。
    快来吃饭,谢桥拿了两双筷子,我觉得我做得还可以。
    段榆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背对着他道: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谢桥:???
    谢桥人都傻了,跑去扒拉了一下垃圾桶,真发现几个新鲜的面包纸。
    可是,我给你做饭了。
    段榆目光从电视机屏幕移到他身上,你自己想做的,自己吃吧。
    谢桥自己挑食得很,要不是有段榆的话,才不会留在厨房里。还要他吃自己做的东西谢桥正要脱口而出我也不吃了,就听段榆幽幽地问:你不会想浪费吧?
    他颇具深意地看着谢桥。
    好,这话一出,谢桥说什么都得吃完。
    味同嚼蜡地吃完一餐,还要刷碗整理厨房,洗澡是最轻松的事情,段榆还给他找了套新睡衣,稍微小了点,但不碍事。
    谢桥从浴室出来,段榆已经将他的寝具准备好了。
    一卷凉席,一床薄被,一个枕头,夏天三件套,这就够了。
    段榆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安置,谢桥不敢搞事,搬了张椅子抵住门,凉席就铺在玄关口。
    客厅没有空调,有点闷热,地板很硬,硌得人骨头都疼。
    谢桥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心猿意马,在失而复得的满足感中陷入了睡眠。
    在这里睡的话,段榆要出门绝对瞒不过他,不可能偷偷溜走。
    这是他的房子,段榆当然没想溜走。
    一夜好梦,他醒来精神很足。
    上午回剧组拍戏,要早早出发。段榆洗漱完,去叫醒谢桥。
    啊?谢桥睡得迷迷糊糊,没听清他没说了什么。
    段榆无情地重复:起来做早饭,你不会想白住一晚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桥:地板好硬,睡得超级不舒服!
    段榆:笑死,企鹅肉
    昨天不知道为什么,拨智齿留下的伤口突然开始疼,脸又肿起来了!
    是我熬夜小王子不该吃香喝辣吗?陷入沉思
    舒舒服服睡在段榆家客房的富婆们: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宁唯是 15瓶;我cp天下第一 4瓶;
    第47章 这一章讲的是
    是梦吧。
    谢桥随意地想。
    段榆垂眼看着谢桥。
    谢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手掌盖着眼,呼吸平稳,胸膛微微起伏,睡得很香。
    家里的凉席是当初购置家具时送的,学生宿舍单人床的大小。谢桥人高马大,睡姿又大大咧咧惯了,手脚和被子有一部分蹭在地板上,看着很可怜。
    段榆又喊了几声,没得到应答。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拿出手机播放《二泉映月》。
    要不说这是首经典曲子,没播一会,谢桥就弹起来,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怎么了?他嗓子因为初醒还很沙哑,揉揉眼,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浑身酸疼。
    去做饭吧。段榆居高临下看着他。
    什么做饭?
    早饭,段榆说,你不能白住一晚。
    谢桥的迷惑写在脸上,一句就白住怎么样差点脱口而出,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处于怎样的境地。
    再看看段榆神色难辨的那张脸,被暴打一顿还算好的了,偏偏段榆只是不冷不热地讽刺他,说不定还藏着什么大招没放出来。在确定他消火之前,谢桥觉得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最好还是乖一点。
    好。他从地上爬起来,艰难地说道。
    凉席和被子收好。段榆提醒。
    行。谢桥把夏天三件套收起来,按照段榆的指示放回原位。
    段榆看他步履虚浮地飘进厨房,看了眼时间,再次提醒他:半个小时后我要回剧组。
    到时候赵元元来接他,最好谢桥能在半小时内做好,然后离开。不然看那门留下的痕迹,不知道赵元元要怎么脑补。
    怎么合理地解释被撬锁了这件事也很麻烦。
    厨房又传来令人心生危险的声音和谢桥的大呼小叫。
    段榆听得直皱眉。
    故意让谢桥做这做那,不是为了故意报复,而是段榆口头没法劝服,只能在行动上让他知难而退。谢桥现在心虚,等过段时间反应过来,觉得不耐烦、不快,自然就会离开。
    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问题沉积已久,根深蒂固,不是简单地表达抗拒,然后另一方道歉就能解决的。段榆无法理解、无法原谅,也不想解决。
    单纯只论对错不能厘清矛盾,不如永远如鲠在喉,永远心怀芥蒂,久到各自都习惯这种感觉,那时想必他们已经互相疏远了。
    谢桥赶在时限里做好的早饭不能看,为了节省时间,他还特地挑了难度最低、流程看起来最简单的炒鸡蛋,结果在第一步如何磕碎鸡蛋壳但不至于整个磕烂上就犯了难。
    不过掐着时间炒出来的鸡蛋卖相还是不错的,段榆观察了两眼,没有多余的油水,鸡蛋还泛着金黄的光泽,看起来很安全。
    在谢桥期待的目光里,段榆尝了一口,给他一个还行的评价。
    谢桥没错过他的皱眉,抢过他手里的勺子自己尝了一口。
    呸!超级咸不说,鸡蛋里竟然还有蛋壳,咬下去嘎嘣脆,这你都能吃?!
    谢桥灌了一大口水,别吃了,这怎么吃啊。
    段榆并未对此发表看法,他的注意力在勺子上,进厨房重新拿了一个勺子后,教训说:别用我的勺子。
    共用下勺子怎么了?谢桥呛声,看段榆的架势,你还吃?不许吃了。
    他抢过整个碗,呸呸呸了几下,脏了脏了,不能吃了,你去啃面包吧。
    段榆:
    饭是吃不了了,他只好放下勺子,重提起前面的话题。
    我们什么关系共用勺子?前男友?普通朋友?还是陌生人?
    这三个选择谢桥都不想选,而且他感觉不管说哪个,段榆都能接一句那我也能和他们共用。
    不能就不能,谢桥委屈道,你说话不要这么夹枪带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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