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带着不经意的特殊。
周围一大圈的视线全部集中了过来。
有些愣愣,直勾勾地看着这一幕。
以前他们这片区, 尤其是他们这几个店,堪称南风馆,两边老板身边一只母蚊子都没有。
这贺老板突然……
眼神中透着几分微妙与八卦。
还向许归他们请教。
南樱的脸颊都烧了起来,不很不自在,也抽不开手,抬腿往贺君持腿上踹了一脚。
声音干脆。
“别装逼。”
“……”
周围男生们都被吓了一跳。
贺君持是淡定的,转回头来看看她,“嗯”了一声:“行。”
“???”
大厅内一角。
一群男生边嗑着瓜子,脑袋聚在一起,看着院子里的几个人。
一男生眯了眯眼,看向许归,面带感叹:“真厉害,还能有人敢骑在贺老板头上。”
又有个男生开口:“你刚刚看见没,人小姑娘踹了贺老板一脚,贺老板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这不废话?”许归吐了一口五香瓜子皮,抖着腿笑呵呵地说:“那可是我们老板的小祖宗!”
“喔。”一群男生顿时发出了八卦声。
男生们的友谊也结的很快,上一秒还打打杀杀恨不得把对方立刻弄死,下一秒就相亲相爱的一起嗑瓜子。
“难怪,我可是第一次见贺老板这样,南妹妹真心厉害,武力值也高,真心佩服的不行。”
贺君持道了挺久的歉,南樱才稍稍消气。
大厅里,一群男生已经相亲相爱哥俩好了,吹天侃地,好不热闹。
南樱进来时,还愣了下。
贺君持感叹道:“你们,进展挺快啊。”
“老板,你误会了。”许归连忙站起来,深情款款地表示决心:“我许归的心还是属于你的。”
“……”
贺君持恶寒了下,笑骂他一句“滚。”
“贺老板,从今往后我们两家就是兄弟店了,我们互帮互助,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们帮忙。”
其他人点头如捣蒜。
贺君持想了一下:“攒着吧。”
晚上快九点,那群男生离开,贺君持继续和许归他们收拾大厅,让南樱去旁边坐会,收拾好带她回家。
南樱总不能一个人坐着看他们收拾吧,也帮忙起来。
于是哦了声,也走上来去拿扫帚。
一男生没忍住憋笑,调侃道:“老板,你好没面子啊!”
“面子能跟小祖宗比吗?”
“不能!”
“停停停!都胆大了是吧?”许归呵止他们,很偏心地总结解释:“咱们老板不是没面儿,是礼貌……”
南樱很避嫌的,所以他得替她遮掩点。
有男生贼笑着问贺君持:“老板,是吗?”
贺君持笑了一声,擦着吧台上的瓶瓶罐罐,很坦然道:“是没面儿。”
周围顿时发出一阵怪叫的哄声。
走回大厅的南樱:一群神经病。
这周三,班主任王和川上完课,宣布了月考的事情。
渝港高中各种乱七八糟的考试并不多,只在期中跟期末之前有月考,当王和川宣布后,顺便乐呵呵地督促他们好好复习,不然考不好,月考后就得忍痛跟自己心爱的同桌分开了。
“樱樱你月考肯定考得很好,到时候我们就要离开你了。”
邹宜转身来趴到南樱的桌上叹口气,很是不舍。
周围几个人也发出同样的感慨。
“我们这片的气氛如此和谐,气场如此相似,谁,谁能舍得破坏它?”
南樱不觉得一个教室有什么离开不离开的说法,几步路的事。
贺君持懒散倚靠着墙,手里转着支笔,闻言抬了下眼,不紧不慢开口,语气有点严肃:“你这思想不对。”
“?”
“你怎么能阻止好学生往前进步,以前的思想政治教育难道白上了?”
“我就开开玩笑。”邹宜吐吐舌,而后认真地看向南樱:“樱樱放心飞,宜宜永相随!”
“……”
贺君持没忍住笑。
“对了!”邹宜想了一个万全之策,然后对周围人说道:“我们都好好复习,争取月考考得跟樱樱差不多,然后就能继续坐一起了!”
“……”
周围几个学生们神情复杂。
“邹宜,你整天追星追傻了吧,你想我们跟上学期全区第一的南樱南同志考得差不多,你认真的嘛?”
“是啊,你这真是难为我智商高达75的大脑了。”
“……”邹宜支支吾吾着,然后坚定地道:“只要有梦想,一切不是没有可能啊。”
“就像我们的班长大人,看过一遍故事就能声情并茂地复述出来,这种过目不忘的能力,要是用在学习上,那肯定没什么问题!”
所有人都看向了班长,眼神探究。
南樱抬手翻过一页书,支着额看向了贺君持。
看了眼周围所有人,又对上女孩清淡的视线,贺君持顿了一下,垂眸笑了笑,很随和地啊了声:“我脑子不行,就会看点故事书,没看到我上学期理科都不及格吗,就文科往上拉的分。”
贺君持说谎眼睛都不眨,周围人全都信以为然,南樱轻挑了下眉,回过头来说:“你们这么舍不得我,那我给你们补课好了。”
“真的吗?”
“太好了樱樱,我就喜欢你这种直接不扭捏的劲!”
南樱抬手轻挡了下邹宜热情的熊抱。
贺君持也笑,身子凑过来了些,压着嗓子:“也包括我?”
南樱推开邹宜的圆脸,没有看他,声音又软又淡:“随便咯。”
离月考不到两周,南樱了解了下周围同学的学习情况,当天就拟了个大概计划。
细化后,跟贺君持说了一句,起身去了洗手间。
出来后,刚拐入走廊,缓缓一抬眼,接着停下了脚步。
七班门口徘徊着一个穿着高二校服的女生,正透过玻璃窗悄悄朝里面望着,在回转身不经意看到对面的的女孩时,神情一愣。
校园里一棵梧桐树下。
“你一定要逼死我们林家才甘心吗?”
林诗柠看着她,如同在看一个顽劣不堪的存在。
南樱冷笑了声:“什么叫逼死?跟我当年比才哪到哪,我那年才十三岁。”
“你果然还是在记恨那件事。”
林诗柠说:“那件事因为我父亲他也是不得已,那六个病人真的很可怜,他们最需要的,正是叔叔身上的。”
南樱眼周有些晕红,红润的唇角微微上翘,往她的方向近几步:“啊,这么伟大吗,我想问问你,你从当年一个芭比娃娃都要借我的女孩,到如今成为院长的女儿,享受着我爸爸的器官带来的荣誉,晚上还睡得着吗?”
“……”
林诗柠眼神惊怔,勉强保持冷静,开口道:“我可以替我父亲道歉……”
“我不要道歉!能把我爸爸的器官还给我吗?我想要我爸爸妈妈完整地合葬在一起。”
林诗柠柠了眉:“南樱,你懂不懂事,你知道什么叫大爱吗?”
“狗屁大爱!”南樱飞快地压着声反驳:“真正的大爱不是逼捐,不是一群病患家属在媒体前下跪逼我同意,那个场景让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我那个时候连成年都没有!”
“我只知道你们所谓的大爱,你们林家的舒适生活,都是踩在我爸爸的身体上得来的虚伪大爱,林诗柠,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原谅?”
林诗柠脸色微微泛白,说不出话来。
南樱移开视线,转身就走。
回到教室时,因为是快下课,教室里有些乱哄哄的。
南樱的心情因为见到林诗柠差到极点,也忍不住的,表露在了脸上。
邹宜正跟周围的人嘻嘻哈哈地聊天大笑,看到走进来的南樱习惯性打招呼:“樱樱,你去哪了怎么才——”
没说完,南樱抬腿勾椅子往后一拉随后坐下,然后趴在了桌上。
“……”
周围欢乐祥和的气氛忽的一静。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