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不懂,现在在想,那个笑着说“可以当备胎”的男人——恐怕从本质上也不怎么正常。
可他怎么会一步步变成这样的。
他种了因。
她给了果。
沈双捧起他脸,看了他一会,踮起脚,轻轻碰了下他嘴唇,就在季远要揽住她时,往后退了一步:“抱歉。”
她道:“让我静静。”
“别跟来。”
说完,沈双就推开季远,出了病房。
女孩的裙边消失在门背后,宁玉怜又笑了起来。
这回,她的笑不那么疯癫了:“真是让人心碎的眼神呢,小远,所以说,那天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呢?”
“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痛苦了啊。”
“宁玉怜,你说我跟你一样,”季远转过身来,他那双从来令人离乱的桃花眸此时干净而明澈,“不,还是不一样的。”
他弯弯眼睛,笑了起来,那笑竟依稀让他有了幸福的模样:“因为我碰到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你看过破茧的蝴蝶吗?”
“我看过。”
季远轻轻道,“那灵魂啊…”
闪闪发光。
“你……”
宁玉怜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季远却像是言尽,之后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出了病房。
宁玉怜“啊啊啊”了声,突然拿起床边的枕头砸了过去。
“滚!你滚!全都滚!”
歇斯底里的怒骂,被门声掩了去。
季远听着身后的动静,对着忙跑过来的小护士笑:“不要紧,在发脾气,一会再进去。”
小护士被他笑得脸红,小声“哦”了记,心想,他真好看啊。
比网上的照片还好看。
等回神,却见刚才那男人已经顺着长廊往前,风姿徐徐,不一会,消失在了在长廊。
*
沈双直接回了云来市。
当回到那个安静的、几乎与世隔绝的山里,在重新扮演阿红时,她才感觉那颗躁动的心在一点点安静下来。
柳导是过来人,看她这样,只是拍拍她肩,什么都没说,继续之前的拍摄。
而外界早已风起云涌。
季城集团因当家女主人的性l丑l闻,股价连连跌停,几大股东为止损也开始不断对外抛售,股市动荡,眼看占据房地产半壁江山的季城集团要就此倾颓,这时候j.l强势入驻,竟一跃成为季城集团的最大股东——
而j.l顺势召开股东大会,废止季城执行ceo的位置,季城退势成为董事会代表,而集团的执行ceo由j.l的季远出任。
舆论掀起轩然大波。
这不就是典型的儿子掀了老子的老巢,还把人家赶去当太上皇吗。
网上人人议论。
分析师也开始揣测起季远此举的意义,不过却都又称这是季城集团围魏救赵的一个办法:当家人有性l丑l闻,那就换一个当家人。
季远虽然身涉话题,但大众大部不会对婚姻双方的孩子过多谴责。
而金融界则引出一个话题:j.l哪来的资金,缓吸低进了季城集团30%的股票?
要知道,就算季城集团因舆论影响大势倾颓,可那也是庞然大物,完全不是一个三年前才敲钟上市的投资公司能吸纳进的。
有人揣测,季城手中的26%股给了季远,但又有人披露出来,季城的26%还好好地呆在他名下,并没有变动。
在外界纷纷揣测之时,季城集团已经无声无息地完成了权利交接,并且在交接的第二天,直接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会上直接宣布两件事:
一,季城集团最大股东变为j.l,从一个偌大的地产王国,变为jl旗下一个子公司。
二、j.l集团正式更名为「j.y」,而季城集团顺势更名为「j.y地产」。
这一更名,j.l当家人的强势作风一览无遗。
但金融界怎么也猜不透这莫名其妙的更名行为源自哪里,毕竟——j.y,不就是季远?别称?可如果要用j.y,为什么一开始用j.l?
唯独一波cp粉蜂拥而至,表示:这是j.l当家人以名字,对曾经class队长沈又又的又一次浪漫示爱。
j.y——我以我毕生的事业,联结我和你。
季又。
我和你。
季远上「我舞我秀」很是吸引了一波颜粉事业粉,甚至金融界无数崇拜季远的直男纷纷出来挥舞大旗:「不可能!你以为这么大公司一个掌权人是你们小女生,每天就想这些乱七八糟情情爱爱的?这可是曾经翘了华尔街一大笔钱的男人!一定是有别的人用意。」
当然,即使沈双和季远cp粉热热闹闹与外界掰头的时候,也比不上季城官v之后发布的那条微博热度。
季城v:一张离婚证。
证上配文,「感情破裂,不可回转。」
宁玉怜个人官v也同时发布离婚证明,配文:「感情破裂,不可回转。」
于是,曾经轰动娱乐圈的世婚在轰轰烈烈中开始,又在轰轰烈烈中结束。
无数曾经经历过这一切的中年人在网上唏嘘: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谁能知道,在繁华底下的辛酸和污浊呢?」
而身为这段婚姻的产物——
或者说,促成这一切的季远,却陷入了神隐。
这件事,沈双全程都没关注。
她既不知道,那个疯疯癫癫的宁玉怜竟然会愿意离婚,也不知道,季远竟然将他父亲撅了个跟头,直接将季城集团成为自己的控股公司,更不知道,他竟然千里迢迢地又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山村。
她沉浸在她的阿红里。
所以当季远出现在她面前时,还有点回不了神。
第154章 完结(上) 快跑啊!
拍摄点。
“姐姐, 你怎么不理哥哥呀?”
发烧好了的小丽一笑,露出两颗缺了的门牙。
也不知是不是自小缺乏营养,小丽到现在才开始换牙。
沈双掀起眼皮, 看着旁边拎了个小板凳坐着、长手长脚委屈地支在那的男人,又将视线落到手中的剧本上。
这种状态在剧组已经持续很久了。
陆铭野在旁边叹了口气,问旁边的助理:“你说他俩要这样多久?”
助理看看这个, 又看看那:“我不知道。”
“哎,你说远哥这么前途大好的一个男人,外面多少妞在等他啊,怎么就非得窝这当一只舔狗呢?”
“舔狗?我可没觉得。”助理可没法想象那个男人当舔狗的样子。
头被敲了下, 陆铭野直起身:“舔狗呢,可不能看他平时帅不帅、有没有风度,要看他干了什么。”
“什么意思?”助理摸摸后脑勺。
“举个例子啊,比如, 沈又又口渴了, 他就给倒水;沈又又晚上洗澡, 他给烧洗澡水,人洗了用了吧, 一句好话没有,一个好脸色没有, 这人还高兴着:她肯用我这边的水了……”
“换个人想,舔不舔?”
助理在脑子里把季远那张英俊的脸换成旁边的陆铭野, 瞬间有代入感了, 点头:“舔!”
“对吧,就跟以前学校女神要写论文,那备胎帮论文写了还生怕女神不看不上,啧啧。”陆铭野道, “瞧把人给惯的。”
“就是追上了,家里也是个妻管炎,一星期给两百块那种。”
“你挺有经验啊。”
旁边一道声音。
陆铭野说到一半的话顿时噎喉咙里,等转头,却见季远那张被网上无数妹子嚎着“要嫁”的脸更似笑非笑地对着他,下意识打了个嗝:“没,没有,远哥,我胡诌的,胡诌的。”
季远一屁股将陆铭野那“豪华折叠椅”坐了,仰头望天。
陆铭野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怎么了?”
“可能要下雨。”季远道,对陆铭野助理道,“去跟柳导说,今天提早收工。”
“可这……”
天明明晴空万里,一朵乌云都没有啊?
助理看了眼,丈二莫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去跟柳导说了。
毕竟以前一次没听,整个剧组都快泡水了。
陆铭野蹲季远旁:“哥,你怎么知道要下雨?”
“空气湿度,”季远道,“你看旁边这些鸟,飞得很低,蚂蚁……”
他说了一通,见陆铭野目露迷茫,一哂,站起来:“算了,没什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