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针是一件极费体力的事,楚婳有些疲倦的走到夜璃渊身旁,道:“王爷,我们回去吧。”
夜璃渊见状,将自己的披风取下,将楚婳搂在怀里,朝宫门走去。
马车轻微震动,楚婳竟在颠簸中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然躺在驿馆的床上,一睁眼夜璃渊的背影便映入眼帘。
他守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本兵书,听到楚婳有了动静,放下了书,转身看向她:“婳婳醒了?”
楚婳清了清嗓子:“我睡了多久?”
夜璃渊朝着她一笑,眼里全是宠溺:“也不过是从宫里出来睡到了亥时罢了。”
楚婳朝窗外看去,外面已是深夜,夜璃渊就这么一直守着自己到了深夜吗?
“王爷为何还不睡?”她问道。
夜璃渊起身端来桌上的一碗药:“看书看入神了,这是让后厨准备的参汤。”
楚婳看着参汤有些出神,夜璃渊对自己越来越好了,这反而让她越发不知所措。
“漠西王的病情如何了?”夜璃渊问道。
“就算我每日施针,最多只有七天的期限了。”楚婳回答。
“日日如此,你的身体能吃得消吗?”夜璃渊第一反应竟是这个。
楚婳无奈的耸耸肩:“吃得消又如何,吃不消如何,为了我们的计划,就只能如此了。”
夜璃渊脸上出现了不忍的神情:“辛苦婳婳了,明日开始,我陪你一同进宫。”
“王爷,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若不能在这几日内改变漠西王的想法,立赤那为储君的话,我们便需动兵了。我每日为漠西王施针只是为了给我们更多时间罢了。”
夜璃渊点了点头:“本王自有打算,婳婳只需要尽力多给漠西王拖一些时间就好,但我有个疑惑。”
“王爷请说。”
“我们刚来漠西时,看漠西王还老当益壮,这才不到一月,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楚婳也在纳闷此事:“但我确实没有在他身上查任何下毒的痕迹,并且漠西王也没有什么大病的过往,这病情来的又急又玄……难道王爷是怀疑有人故意而为?”
“罢了,是谁做的不重要了,毕竟他也没几日了。”
楚婳心里却冒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萧琰”。
能让她诊断不出来是什么毒的,也就只有师父和师兄两人了。而师兄现下与部日固德合作,只可能是他。
夜璃渊看着楚婳喝完参汤,脱下身上披着的披风,上了床。
楚婳这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与夜璃渊一起躺在一张床上,往日都是自己睡着了对方才上的床。
她有些不知所措,拢了拢被子,即使她再怎么告诫自己,与夜璃渊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但还是忍不住有些不自在。
“别多想,睡吧,七日之内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些事的。”
同一个夜晚,部日固德却睡不着,这几日的奏折里面无一不在弹劾自己,让父王将王位传于三弟。
部日固德让人请来了萧琰。
人一到,他就拎住对方的衣领,质问道:“你答应我的事到底什么时候去做?赤那怎么现在还活着?”
萧琰将部日固德的手拿开,不紧不慢都理好自己的衣领,道:“世子别忘了,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上下属关系,少拿你对手下的那一套对我。”
部日固德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缓和了语气:“这几日父王天天让人送来弹劾我的奏折,若是再没有什么举动,我的王位便要拱手让人了。”
萧琰笑的有些渗人:“放心吧,漠西王活不到下旨改变王位继承人的那天了。”
部日固德将今日宫里的事与萧琰说了:“你的师妹将父王从昏迷中救醒了。”
萧琰震惊,他一直对自己自信满满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能解开那蛊。”
“你这个师妹,真是坏事。”
“与我师妹何干?”萧琰反问道。这下看来,原本不用死的赤那必须得死了。
“若不是有这女人,父王现在应该还在昏迷当中,我就可以顺利成章的继承王位了,可现在父王清醒,我们所做的一起不就白费了吗?”部日固德心里对楚婳起了杀心。
萧琰看出来部日固德的心里所想,言语之间有讽刺的意味:“世子可别忘了楚婳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哦。 ”
部日固德有些烦躁:“那现下我们该如何呢?”
萧琰道:“世子不必担心,明日,整个漠西便会只有你一个王子了,到时,漠西王就只有你一个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