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喝完,玻璃杯伴着一声脆响,置在茶几上。
杯中只剩一颗晶莹剔透的冰球,反射着五彩斑斓的光。
许苏白拿起那瓶威士忌,又倒了一杯,继续喝。
一连喝了六杯,把罚在云栖久身上的酒也给喝了。
云栖久担忧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许苏白胳膊一抬,直接揽住她臂膀,用力一带,拉进他怀里。
他附耳低语:“我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
云栖久:“……”
挺像的,都还能继续跟她耍流氓呢。
“姐姐!”乔乐安喊她,挨着乔陆坐在她对面,“好久不见啦~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呀~”
“乔乐安,小乔。”云栖久回。
乔乐安也喝了些酒,看着有点亢奋,屁颠屁颠地凑到她这边,方便跟她继续聊天。
云栖久跟许苏白那些哥们儿不熟,也跟他哥们儿的女人们不熟,自然是聊不到一块儿的。
也就乔乐安这个邻家妹妹,还算跟她有共同话题——她们都喜欢街舞。
“我今年都大三了,你说时间过得快不快?”
乔乐安说,端起一杯鸡尾酒,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
“苏白哥也博士毕业了……就我哥,太不争气了,估计我博士毕业了,他都还没毕业呢。”
云栖久瞧了眼斜对面,跟人摇骰子喝酒的乔陆,“不至于吧……”
乔乐安疯狂摇头,清澈的双眼满满都是对她哥的鄙夷,“至于,非常至于!”
“……”
“去蹦迪吗?”乔乐安站起来,另一手还拉着云栖久的手,“这场子是他们的,一般不会有人乱来,还挺安全。”
这里的“他们”,指的是许苏白、乔陆他俩的哥们儿,具体是指哪一个,就不晓得了。
许苏白会带她来这场子,就说明这场子的安保好,他喝得再多,玩得再嗨,肯定也会看着她,不让人欺负她。
太乱的场子,许苏白是不会带她去的,说是不利于乖乖女友的身心健康。
她好奇到底能有多乱。
许苏白守口如瓶。
“久久姐~”乔乐安摇着她的手,向她撒娇。
“其实我也挺想去蹦的,”云栖久略感遗憾,“但我穿成这样,不太方便。早知道来之前,就先回去换身衣服了。”
乔乐安垂头叹气,只好去找另一个人陪她蹦迪。
许苏白在跟人闲聊,云栖久在旁边剥橘子吃。
一个不留神,余光里就多了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
对方将一张房卡摁在茶几上。
云栖久丢掉橘子皮,掰开一瓣橘子叼在嘴里,抬起头。
那个超短裙女人已经摇着纤细腰肢,在迷离光影中离开了。
许苏白抢走她手中剩余的橘子,慢悠悠地吃着,“人家都当着你的面儿,勾搭你老公了,你还有心情吃橘子?”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云栖久出其不意地凑近他,头一低,嫩红的舌头一卷,勾走他两指间最后一瓣橘子。
舌尖状似不经意舔过他的指尖,留下湿热的暧昧感觉。
许苏白眸色一暗,在晦暗不明的环境中,愈发危险慑人。
他笑:“你是对我太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太有自信?”
薄薄的一层皮被利齿咬破,酸甜汁水迸了满嘴,连她的唇都湿湿亮亮的。
她不疾不徐地说:“太主动的女人,没办法激起你的征服欲,你不屑搭理。太保守的女人,不解风情没情趣,你爱答不理。”
他向她贴近,高大硬实的身躯罩着她,在她耳畔说话,呼出的气息搔着她的耳道:“那你呢?”
云栖久学他的说话方式,也在他耳边轻轻呼气:“我是你教出来的,又乖又骚,水分足,酸甜度正好。”
他鼻间哼出一声轻笑,歪着头,垂眼睨她。
距离太近,她能感受到他每一次的呼吸,也能看清他眼中闪烁的光影。
她咽了口唾沫,喉咙又干又痒,心脏也痒,被细小绒毛来回拂扫似的,很难受。
他的视线在她的眼眸和唇瓣之间,缓慢上下移动,比划着“v”字,声音低哑:“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她不甘示弱地回视他,心跳声比dj鼓点还密集震撼,“知道。”
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侧身将她压进沙发。
她惴惴不安地闭眼,睫毛轻颤,等待他的深吻。
然,他只是舔去她嘴角的一粒果肉。
就被其他人给叫住了,问他还玩不玩。
气氛被人破坏,许苏白磨了磨后槽牙,在她细腰上掐了一把,直起上半身,点了根烟,随便就喊了“开”。
云栖久把散乱的碎发绾到耳后,静静看他。
知道许苏白最讨人厌的地方是什么吗?
他总能轻而易举就惹起她一身的火,叫她心痒难耐,躁动不安,却又故意吊着她,不及时满足她,逼得她主动索求。
此时此刻,一向以乖巧温婉形象示人的云栖久,很想爆粗,说上一句——真他妈想睡他
第78章 想听全文背诵吗?
因为有许苏白这个资深玩咖在, 所以每一局都是速战速决。
又一圈酒罚完,已经有两个人喝趴下了,东倒西歪地瘫在沙发上。
云栖久在一旁边吃水果, 边看他们玩。
最终得出,许苏白是因那六杯酒而蓄意报复的结论。
许苏白这人的手段,云栖久是领教过的。
他最擅长趁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打乱节奏, 一锤定音。
结果都出来了, 被他坑了的人,都还稀里糊涂的, 甚至还美滋滋地替他数钱。
云栖久大学那会儿没少掉进他的陷阱里。
总以为吃一堑长一智, 她应该不会那么容易中招了。
却忘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许苏白就是有那本事,每次都坑她一把。
最令她心有不甘的, 还是那两盅海龙海马鳄鱼肉汤。
乔陆喝了不少,脸上飞起高原红, 摆了摆手,说话有点大舌头:“哥,就不带你这么玩的!上半场还没过呢, 都倒下了,还怎么玩下半场?”
许苏白漫不经心地晃着手里的骰盅, “我不玩下半场。”
乔陆憋嘴,不满道:“怎么不玩呢?”
“明天还有工作。”许苏白把骰盅搁在茶几上, 等其他人报数。
“哪里是明天有工作……”乔陆眼一眯,在许苏白和云栖久身上来回地瞄,眼中深意愈来愈浓,笑容也越来越邪恶, “分明是小别胜新婚!”
其他几个人听了,恍然大悟,故意拖着腔调“哦”了一声,音调还带起伏的。
云栖久闹了个大红脸,攥着粉拳偷偷锤了下许苏白的后背。
他左手反捉住她左手腕,压在身后。
他刻意向左一拉。
云栖久被迫往他那儿靠,一条胳膊拦在他腰后,倒像是她主动搂着他。
许苏白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赶紧叫数,“单身狗羡慕嫉妒恨?”
“五个三。”一个男人报完点数,接着话茬聊下去,“不羡慕,我都还没玩够呢,收不了心。”
“六个三,”乔陆说,“等你遇到那个人,可就不会这样想了。”
越是深入了解许苏白他们这个圈子,云栖久越不爱听他们这些纨绔子弟聊这方面的事儿。
对于他们这群拥有丰富资源的人来说,真爱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稀罕物,但女人不是。
他们带过来的那几个女人,估计彼此都是刚认识不久,但很快,她们就聊到了一块儿。
而云栖久在卡座这一边静静陪许苏白待着,明显跟她们有壁。
看着像是落了单,可用许苏白的话来说——
她没必要跟她们混在一起,因为她跟她们不一样。她是他要明媒正娶带进家门的妻,而她们只是其他人一时新鲜的消遣品。
在许苏白说出这种话之前,云栖久一直以为,他是个能跟所有人都打成一片的人。
至此才意识到,对于他们这种老一派亿万富豪而言,圈层观念是刻在nda里的,不因外在表现而转移。
她挠了下许苏白的手心,跟他说:“你放开我。”
许苏白喊了“开”,私底下,抓紧她的手,手指卡进她指间,跟她十指相扣。
被他开的那个人,皱着脸哀嚎,不得不硬着头皮喝下罚酒。
云栖久这边也彻底失去挣脱的机会,被他牢牢钳制。
他非要闹她,她也跟着闹。
两人靠得近,她若有似无地蹭他。
看着很随意,也不过火,只是一点一点地放着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