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看来,儿子公司里的那些女孩儿上进又高知,那才是正儿八经的结婚对象。就算以后有了孩子,也不会被时绫这样的人给耽搁了。
刘瑥见刘母想要上前,急忙拉住,他看着万总,面上扯出牵强笑容。
心思活络如他,已经开始想,为什么万总会来自己的婚宴,为什么万总会帮时绫。
这、你们时绫的父母也有些震惊。
倒也不必如此,时绫想着,抿了抿唇,些许干燥,她将震惊很快地收敛。
知道对方是为了给自己面子,给她解围,时绫心里有些小感动。
她脸上挂着笑容:万总,你说真的吗?
万昔眉没有将时绫的反应纳入考虑中,不过见时绫配合,她的眼神也柔和了些许。
我喜欢你很久了,如果你愿意和我结婚,我会很开心。万昔眉说:选择权在你的手里,你不用顾忌我的心情。
意思就是,时绫可以配合着拒绝,也可以配合着接受。
这低姿态,让所有人都惊奇。
时绫的眼尾余光扫视着在场的人,有靠山的感觉,让她的心里非常舒坦。
万昔眉的态度不可谓不真诚,就算是在演戏。
除开刚刚的震惊,刘母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她觉得万昔眉肯定开玩笑的。
刘母不死心地小声插话道:万总,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时绫狐假虎威,嗤道:关你什么事?
说罢,她反手去牵万昔眉的手,手心刚一触及到那温暖,就像是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她的身体,她面对着刘母,心中无限勇气。
不被时绫尊重的刘母见状,皱着眉,要说什么,刘瑥却下定决心,将刘母再次拉了拉。
刘母见儿子还胳膊肘往外拐,怒火上头。
刘母冲着万昔眉说:万总,你可别被时绫骗了啊。我儿子和她交往几年,都没同居过。如果不是这样,我儿子也不会被其他人勾引了。她无业游民,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往外头飞这些钱哪里来?以前我不说,当做不知道,万总你可别被她蒙骗了。
刘母此言一出,就连刘瑥都肉眼可见的变脸。
时绫爸妈皱着眉头,时爸爸火气旺些,张口便道:放你妈的屁,你儿子不是个东西,就污蔑我女儿。
时绫见爸爸恼火了,当即放开万昔眉,上去帮忙拉爸爸。
刘母更有底气了,你看看,你们家就这教养,不然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女儿!
刘母觉得时爸爸会给万总增加不好的印象,一个劲儿拱火。
她说完,又看向万昔眉。
万昔眉也不笑了,只道:您有意见?
这句话和时绫那句关你什么事异曲同工,即便有刻意尊重,却给人极度耻辱。
刘母被堵了个正着,脸上的嚣张劲儿也淡了不少。
她想不通,万总不是她儿子的上司吗?为什么会偏袒时绫?
刘瑥额上沁出汗,此时见刘母安静了,他也很快镇定下来,想着措辞。
万总,我妈她现在有些不清醒,刚刚说了不好听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多少有些马后炮的意思。
他一本科学历,从海选到面试,层层选拔,pk掉了多少研究生学历,他自负,也不会刻意去逢迎拍马,以前没必要,现在也不会去。
虽然他母亲激进了些,但那也是他想要知道的,想要试探的。而他也不觉得万昔眉会和他母亲计较。
刘瑥说: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会再和时绫有纠缠,财产方面也会处理好。
你有婚前财产?时绫语气平静而有带着几分嘲讽。
刘瑥舔了舔唇,看着时绫: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如果是为了气我,你随便找个人结婚,这没必要。
时绫哦了声,然后道:为什么不结婚?她有哪儿比不上你的?
答案是没有。
时绫父母见状,也知道闺女儿脾气,忙安抚:时绫,不要为了一时之气做决定。但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时绫垂了垂眸。
她看向万昔眉。
万昔眉适时地走到时父时母面前,我会照顾好时绫的。
时父时母和万昔眉不熟,女儿被女人追求在准新郎出轨这事儿上,都不算事儿。
他们这会儿见万昔眉表态,只是扯了扯尴尬的笑容。
时绫见刘瑥那还不肯走的样子,就知道对方估计笃定了自己不敢和万昔眉扯证,当即嗤了声。
时绫一手拿过各类证件,牵着万昔眉说:走吧。
时绫说得轻松,牵得容易,走得飘忽。
她的心脏有些超负荷了,极容易上脸的她,温度猛地攀升。
情绪再次反复。
她回头看了看等在休息区的几人,舔了舔唇,又看向万昔眉。
万昔眉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依旧淡淡的,见时绫看她,便回以微笑。
真要办吗?这事是不是太为难你了,我就是就是气急了,你其实不用这样配合我的,我觉得好尴尬。时绫小腿僵硬,她不敢去看万昔眉的脸,也不敢停下话头,还没走到窗口,她又问:你带户口本了?
万昔眉说:嗯,带了。
时绫:
时绫:哦。
这年头,为什么会随身带户口本?如果不带,她不就有借口了吗?
时绫商量道:要不你装作没带吧?
为什么要装?万昔眉唇角勾了勾。
时绫没看见万昔眉在笑,她只是懊恼地掐了掐自己的手指。
冲动是魔鬼,她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但每一次她都追在魔鬼后面忏悔。
她走得越来越慢。
万姐,我刚刚冲动了。时绫小声地说。
怕了?
时绫摇头,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她之前和刘瑥来,就公事公办的态度,没觉得一张证就能束缚她什么。
而此时换个人,她却觉得极其不自在。
不是说她膈应万昔眉,相反,她不膈应。
在他们这个圈,性向往往不成问题。
结婚的事,比起对男人的挑剔,女人只要合她眼缘,合她的性格,她都觉得无所谓。
而且,万昔眉的颜值,已经彻底征服了颜狗绫。
万昔眉没有逼着时绫,她将人带到一边的休息椅上,若无其事地拿出化妆品给时绫补妆。
时绫时不时闭眼,时不时抿唇,而脸上的温度越发的火辣。
万昔眉的声音淡淡地:跟他结婚就可以,跟我结婚,不可以?
不是这个意思时绫声音小了些,她解释道:我们才认识半天。
她刚说完,就听到万昔眉发出一记笑音。
她对上万昔眉的眼,看了几秒,又迅速别开,她才想起脸很红,只要她不去看万昔眉,她就可以装作自己不尴尬。
而且,你万姐,我就直说了,我一普通人,你家里肯定很好。就算结婚,也不能那么随便吧?我知道你想帮我。我刚刚是冲动了,你不该纵着我,我说答应你结婚的事没有别的心思,就口嗨。
嗯。万昔眉应声:我要和你结婚的话都放出去了。
时绫无法,这婚是一定要结给别人看了吧。她就怕万昔眉吃亏。
为了表现诚意,她道:那那我们先签个婚前协议吧,要是以后离婚,就按那个来,你的钱我一分不要的。还有,约定个时间。
时绫边说,边在手机备忘录打字。
听到时绫说要约定时间,万昔眉的语气就淡了下来:签多久?
时绫顺口道:一年?
时绫说完,抬眼看对方,见万昔眉睫羽敛下,冷淡的气场顺着那双狭长的眼破出,她连忙改口赔笑:半年,半年就好了。
其实时间对时绫来说无关紧要,毕竟她工作也很忙。
万昔眉道:是不是有些太短。
时绫见她可能不太情愿,还勉强应付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或许对方想要更短吧。
也可以再少点,三个月也行。我都可以。时绫紧抓手机,不好意思地笑:我感觉这个方法最折中唉,还有什么,要记下来的。
万昔眉:到时候住你家还是我家?你想要住大点儿还是点儿的?
时绫问:需要同居吗?我可能不是经常在本市,应该没有这个必要吧。
万昔眉:我也经常出差,那住我家吧,我家离市中心近,你在哪个区上班?
时绫报了个地址,万昔眉点头。
明明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在三拐两拐下,就交易式地谈完了,之前的那些难为情,好像都是错觉。
她怎么能那么好!时绫想。
最后,时绫就那么顺其自然地和万昔眉站在镜头前,留下了第一次合作的照片。
等拿到了证,时绫盯了那照片许久。
照片上,她抿唇笑,笑得很官方。
而另一人,笑容艳艳,明艳了四季。
时绫许久没回过神,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偏万昔眉拿着证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好,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妳萌嘟呿丄敩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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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信
万昔眉凑得很近,语音带着笑。
时绫稍稍抬头,耳边就擦过一道暖湿,她顿了顿,已经想到那是什么触感,而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垂眸,继续看结婚证。
她仔细看着,看见了万昔眉的名字,昔眉,原来是这两个字啊。
然而再看到身份证那一栏
嗯?
时绫再定睛看了看身份证,她算了算,减了减,加了加。
时绫瞬间回头,看着万昔眉。
其实万昔眉看着一点都不显年龄,只是周身的气场站在人群中,会让人不自觉地向她臣服。然而她没想到,她和对方差了五岁。
怎么了?万昔眉看着时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时绫指了指证件上,自己的生日,又指了指万昔眉的生日。
万昔眉瞬间就低落了:你还嫌弃我老?
不是不是。时绫赶紧补救:就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万姐你看起来那么年轻。
她吹嘘着,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活像是平时和顾客聊天那样,夸张地吹捧着,跟推销般。
好脾气的万昔眉却一反常态,没有吃她这套,轻哼了声,鼻音婉转的摆明了跟时绫说,她生气了。
万昔眉跟她好的时候,她觉得特别荣幸,有种对方纡尊降贵之感。
这会儿对方一生气,她就没招,感觉又懊恼,又着急,浑身火气上涌,明明转入冬季,她还全身火热火热的。
时绫揉揉脑袋,神经一贯粗大的她,不擅长这样细致的安抚。
她就是一时好奇而已。她只觉得万昔眉年轻有为,年轻漂亮,年轻反正就是年轻。
却没想到对方大她五岁!
三十这个年龄,对时绫来说已经很有紧迫感。小时候她就盼着长大,那时生活枯燥,除了念书就是念书。
远大的梦想啊,无时无刻不驱动着她想要快速成长,她向往着校园外的生活。
什么时候能够成年?什么时候能毕业?什么时候才能自由啊?什么时候才能离开父母的羽翼?
然而,她想要的自由,却与现实为伴,击碎无数少年时候梦想。
到现在,时绫才离开学校几年,时间也不长,在旁人眼中却变成了大人,需要成家立业、传宗接代,背负起沉重生活的大人。
那时候,觉得三十这个数字遥不可及,而今却不过只短短数年。
近在咫尺。
再看万昔眉,则活成了岁月精心打磨过的样子,她的每一个年龄段,都比同龄人的成就超出一大截。
时绫不知道几年后的自己能不能做到,她发着呆,有些走神。
大厅内人来人往,发出不那么刺耳的声响,这方天地僻静,二人仿佛被隔绝在外。
万昔眉没听到动静,回头,撩起眼皮睨了时绫一眼。
她的语气并不严肃,有着朋友间的亲昵问:我都生气了,你不哄我,干嘛呢?
万昔眉一提醒,时绫回神,她将结婚证塞到包包里,又做小道:别生气别生气。
词穷。
虽然关系都已经合法了,但她们真的不怎么熟。
就算万昔眉已经和她相处无碍,时绫还有些慢热,特别是她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内心愧疚。
万昔眉见好就收,主动和时绫手拉手,还晃了晃,那状态,跟郊游的小朋友没差。
和其余领证的新婚配偶那般,万昔眉脸上的喜悦抑制不住地快要溢出来,但她并不想吓到时绫,索性压抑着、压抑着,她也习惯了。
那么多年,她把压抑当做家常便饭,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善于戴着假面的她冷静自持,波澜不惊的心情,却在此时破防,又卷起惊涛骇浪。
她想要将这样的心情说给旁人听,却没有最佳听众,而想要告诉的人,此时也不能说。
她的手心,好像已经出汗了。
时绫也发现到手心有些湿漉漉的,她当是自己太过紧张,想要将撒手擦一擦,抬眼却又看见那边刘母,正满面不善地坐在时父时母的对面。
她们拿着结婚证回去,时绫特意给时妈妈看了看。
我是不是很上镜啊?时绫说着,自夸道:果然,我穿什么都好看。
上次她和刘瑥来领证的时还打扮过,那阵天也没那么冷,她特意穿了单薄的衣服,显瘦。
今天就随便了些,但效果却一点都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