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就这么没了,心里瞬间塌下去一块,社保医保不能断啊,还有工资,没有工作靠什么活着?
心理上的恐慌比身体上的伤痛来得更让童乐不知所措,除了自己,除了工作,她真的无依无靠,像艘无港可泊的小船,只能不停的往前航行,不想妥协就没有退路。
必须尽快找新的工作,这是当务之急。还要赶紧去办离职手续,被同事一遍遍催实在不好,扫了眼自己随意的穿着,几天没洗的头发快打成绺了,这样去公司怎么行。
担忧转变成了浓重的焦虑,衣着外表这项就首当其冲做了出头鸟,童乐赶着回去收拾自己,郭丽珊的电话来得也是及时。
童乐心里又是一沉,生怕被知道自己丢了工作,忐忑地接起电话:“妈,怎么啦?”
“你手不是做饭烫着了吗,这回不回家吃饭你得提前说声啊,问你也不回,还得专门打电话问你。”
“哦,我不回了,我和同事一块吃。”
“你不是请假了吗?”
“呃……请假了才得请同事吃饭,要不公司里有啥变动不知道啊。”
“那不给你做了,回来吃你就提前说声,老点外卖也费钱。”
“知道了,没事就先挂了。”
童乐松了口气,幸好不知道她已经失业,只要赶快找到新工作,就还能瞒住,否则家里又要掀起腥风血雨,把她数落到体无完肤。
但自己是烫伤吗?手上烫伤,脚上也是烫伤?童乐还是有点懵,妈都知道,自己却不记得。
回到她租的房子,桌上散落着些眼熟的杂物,帆布袋却不见了。
来不及细究,怎么洗头发先变成了难题,如果可以不出门,童乐一定选择不为难自己,可去公司还是要收拾得像样些,不然太丢人了,太容易被人嫌弃。
找了副一次性手套勉强戴上,凑合洗洗应该还行。窄小的洗浴间,童乐刚刚就着水管把头发打湿,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伸手拿毛巾抹了脸上的水,撩起滴水的头发偏头望去。
一只油光发亮的黑色大老鼠,已经从排烟口的管道钻进来,原本堵着管道口的那团土渣时间太久了,已经碎在地上。
接近奶猫那么大体型的肥硕老鼠趴在管道上和童乐对望,贼溜溜的眼神似乎完全不怕人,筷子粗的长尾巴,毛有些秃了,尾尖露着些脏兮兮的肉色,一甩一甩的,看得童乐毛骨悚然,这真是太恶心了。
“啊——!”童乐顾不得脚疼,窜出浴室,砰得一声就拉上了浴室的门。
不过一墙之隔,秦默隐隐听着童乐那边的尖叫,接着就是一声震掉墙皮的撞门声。
赶紧去敲童乐的门:“你那边怎么了?”
此刻秦默的声音听着比什么时候都顺耳,天籁之音似的,开门看见的就是救星,童乐被惊到的心脏狂跳起来,声音还颤着:“有有老鼠,特别大。”
秦默看着童乐的狼狈,水早就灌进脖子,衣服也湿了一片,头发上的水还在滴滴哒哒地落着,一双手裹得像两颗没装满米的粽子,劣质的塑料手套搓揉几下就只剩模模糊糊的折痕。
“别怕,别怕。”伸手从椅背上扯过干发帽,先帮童乐把湿头发裹起来,单手弄得有些松,但至少不再滴水了,让童乐坐好伸出手,慢慢把一次性手套脱下来,纱布已经有些湿了。
“手怎么弄成这样?湿了,得重新包扎。”偏偏自己也伤了一只胳膊,想做什么都受限制。
“老鼠。”童乐答非所问,还伸手指指浴室的方向。
秦默看看那扇紧闭的门:“关着门了,出不来,一会儿再收拾。先告诉我手怎么了?”
“做饭烫着了。”
“你这有纱布吗?”
“没有。”
秦默起身回自己那边拿了医药箱来,让童乐把手放在桌上,小心地剪开外层纱布,一层层的纱布展开,露出的伤口却明显不是烫伤。
最严重的地方还缝合了两针,伤口已经愈合了很多,缝合线还没有吸收掉,说明至少是几天前的事了。本是细长白净的手,现在却添了几道丑陋发黑的血痕,秦默的心里揪起来,说不出的难受。
再抬头看看童乐,她正看着自己,眼神清亮亮的,还覆着层憋回去的泪痕,没有任何掩饰慌张的胆怯,不像是在说假话。
“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有些疼,你忍着点。”秦默拿出瓶络合碘,用棉棒沾了轻轻给伤口消毒,然后让童乐配合捏着纱布边角重新裹好。
“不能沾水就先别洗了,脏几天也不要紧。”
“我还得去公司。”
“手这样怎么上班,你没请假?”
“工作没了,去办离职。”说到这,童乐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想用手擦,抬手发现才刚裹好纱布,只得又尴尬放下。
秦默抽了张纸巾替童乐擦眼泪:“那更不用洗了,你人都走了,还在乎这点形象?反正工作也没了,好好休息几天吧,先把伤养好。”
“嗯。”
“你坐着,我去收拾老鼠。”
“能行吗?”童乐才想到秦默也伤了胳膊,话出口倒像是质疑他的能力,试图找补回来:“你胳膊也伤了,要不找其他人来?”
“不用,老鼠而已。”秦默拎着扫把进浴室,把门关上,一阵叮铃咣当地敲打,老鼠奄奄一息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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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两个人格都怕老鼠,老鼠也没有威胁到生命安全,所以副人格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