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些只差被指名道姓的还苟活着的仙门各家,此刻仍是挺直了腰板。
一些年长的仙门大家甚至连正眼都懒得瞧萧含,“黄口小儿,现在哪里轮的上你对我们指手画脚?”
“今日有苏乐上仙、祁婴妖尊坐镇,我不信你真的能够横行霸道!”
“纵使真的败了,那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有些人,从不会因为别人认为自己错了,就承认自己错了。
萧含沉沉舒气,倒也不说些让人觉得不舒服的话,转而就是唇角漫着笑意,那眸子里似杀非杀、要杀不杀的玩味让人见了瘆得慌。
萧含说的话,祁婴又何尝不认可。
“这天底下,多得是不一样的人。若是不能得到别人的认可,那就罢了。总归,人都是为自己而活。”
“若是别人不认可你,你就要杀了别人,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萧含,我和你活的一样久,我现在是想明白了,做人做妖,都不必看别人的眼色活着。”
祁婴挡在众位仙门弟子面前,用离魂鬼影幻出无数个自己来,筑成一道墙,护着身后的人。
人活着,做到不亏欠别人即可。
纵使他到现在都还不喜欢一些仙门的人,可纵使不喜欢,他也不想去滥杀无辜。
他是清清白白来的这人世间,终老一生时,他也想尽量清清白白的离开。
“你是我的邪念,我说服不了你,你也说服不了我。”
“我知道,只要我赢了你,这世上就能太平。”
人与人之间的博弈,自己与自己的博弈,都是只要有一方胜出,就能够了结一段恩怨。
萧含如今的妖力已创了妖界历代妖尊之最,再加之萧含也不是不会离魂鬼影,因此他最是了解离魂鬼影的破绽之处在哪里。
他单手柔缓做出翻掌动作,涌出浓厚妖力,再是轻轻往祁婴的本体身上打去,那幻化出的鬼影就迅速消失。
少数仙门子弟们瞬间都被萧含的妖力所折服,但身上犹有傲骨,怎么也不肯在妖界面前低头。
左右,低头会被祁婴以儆效尤,不低头则很有可能会被萧含及妖界众人给害死。那左也是死右也是死,不如挺着傲骨,死也死的千古流芳。
“你个孽障!今日就算我等都死在岐山,我们也不会向你低头的!”
“妖就是妖,你看动起手来都那么暴戾血腥,我等今日就不信了,就算是死,我们也要让妖界缺胳膊少腿!”
“仙友们,大家上啊!”
……
资历深的仙门各家长老蓦地拔剑冲向萧含,带领着各家的徒弟们,一波又一波,明明知道前方只有死路一条,但却都奋不顾身的接连赴死。
祁婴被这超脱生死的强大意念所震撼,看着萧含还没有动手,这些人就被妖兽们团团围住。
妖兽的獠牙间还沾着血迹,拍着硕大扁平的翅膀,袭向他们,一口毙命。
“阿婴。”
苏乐沉着声音喊他,没有喜怒哀乐,平静问道,“你还记得金琈镜的口诀么?”
祁婴怔着,今日一早梓陌和丁黎去天九城的时候,他就将金琈镜给了他们。
这是苏乐的主意,在梓陌和丁黎驾着两只仙鹤飞离天九城时,将金琈镜悬在半空中。如此,等天九城内的佛光泛滥,那空中的金琈镜就能够折射出巨大的佛光。如此,就能彻底毁了萧含的老巢。
这和他们之前的计划并不一样。
以前他们的计划分明是要将金琈镜用到岐山,让金琈镜反射出佛石的佛光,再加重佛光的力量,以此达到重挫萧含甚至打败他的目的。
可佛石被分割后,如果只是将金琈镜用于那十寸高的佛石身上,未免就太大材小用。
祁婴不明白苏乐为何突然提起金琈镜的口诀,因金琈镜并不在岐山,就算他还记得口诀,那也并不能使用金琈镜。
苏乐缓缓解释道,“我要梓陌他们将金琈镜带到天九城,是为了断萧含的后路。天九城是妖界的都城,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年的妖气。”
“今日之后,天九城怕是数千年内都不能恢复元气。”
“今日解决天九城,是为了以后。可当下的事情,我们也不能不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