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得近了,江辙闻到她还喝了几杯酒。虽然不至于醉,但至少能灌晕她一贯冷静的脑子。
他突然想到自己其实也没看过陈溺跳几回舞,以前陪她去音乐节上看过一次。其余时候更是少之又少,主要全感受她身体柔韧度去了。
他正了正神,跟哄人般放低音量:“都好看,你会什么就跳什么。”
陈溺不知不觉被人群推挤着,脸往他胸口撞了一下,皱皱鼻子:“我会的可多了。”
“这么厉害?”
他白色衬衫正面被蹭上了她的口红,陈溺脑子一抽,直接用手指去抹,还试图跟他说话转移视线:“对啊,我去年还回了学校替我妈代过几节舞蹈课。”
江辙看她自作聪明地用手指剐蹭他衬衣,憋着笑:“可是陈老师,你舞蹈课上的内容在这跳不合适吧?”
陈溺白他一眼,脸颊醺红:“我又不是只会跳那几个动作。”
江辙伸手抬起她的脸,碎发下露出一截漆黑轻佻的眉眼:“那小陈老师还会跳什么?”
话刚说完,整个人就僵了一瞬,感受到陈溺抬腿一点点往他西装裤侧蹭上去。
她完全把他当工具用,吐息很轻,似醉非醉:“我还会跳钢管舞。”
第62章 扛不住你
凌乱五彩的灯光往舞池里打过去,周边环境和氛围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摇盅和骰子的碰撞声、酒杯和冰块的当啷响,重金属的摇滚乐器和漫天飞舞的气氛纸都把这一切顶到高峰。
“我去哈哈哈哈,大伙儿都来看!”趴在看台上的吴天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戴起了江辙丢在桌上的眼镜框,颇有几分东施效颦的滑稽感。
他倒是浑然不觉,招手让大家往舞池中央看。
江辙一身矜贵西装,鹤立在人群里,站得笔挺僵直。
身前的陈溺倒是和他完全相反,柔软的棉质衣料紧贴着他的手,气息间晕染出淡淡香香的酒精味。
她浓密睫毛翩跹扇动,烟草的冷冽和沉重的呼吸声彼此纠缠。手被牵着抱住他的腰,仰着小脸有几分被动。
看台上,项浩宇今晚喝得有点猛了,烂醉如泥的状态里还率先发出了无情嘲笑:“噗嗤!我们辙宝怎么像根钢管啊?得嘞,夜店小王子遇到前女友就变成冷漠机器人了。”
“他真的碰到陈妹就这样。”黎鸣忙拿起手机拍照,发在狐朋狗友群聊里,一边无奈摇摇头,“浪子也要变情种啊,想当年纽约读书的时候看到pub脱衣秀,他脸上都没半点波澜的。这陈妹才挨着他扭了几下……”
上面的这几位贵客看得开心,撒下了一打钱和气氛纸。
江辙伸手把搭在她头发上的纸拿开,握住细软腰肢:“陈溺,你腿再往上蹭的话———”
他点到即止的话倏地顿住,闷声“嗯”了句。因为陈溺把放在男人西装裤侧的腿往前挪了几寸,膝盖抵住了。
偏偏女孩一脸纯真的表情,歪了下头:“不往上蹭了,行不行?”
“……”
她就是故意的,别人不知道她,江辙还能不知道她吗?
看着总是云淡风轻,其实跟只小狐狸似的最爱藏着坏,损招一大堆。
长指捏起她下颔,江辙不由分说地吻上去,咬住她柔软的唇轻轻吮舔。舌头顶开贝齿捣进去,吞咽津液。
绵长久违的湿润触感让他脊背发麻,嶙峋的喉结滚动,手臂托住她的腰往角落里退。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他稍稍出来一点,唇没舍得离开,黏着她的温热也不懂得浅尝辄止。
“爷扛得住别人,扛不住你。”
周边人混在五光十色的浮华里,摇骰子、灌酒、热舞……他们是热吻的情侣还是陌生人在这里都变得不重要。
几十秒的深吻后,江辙以一种占有欲强烈的姿势把人彻底圈进自己怀里。唇落在她滚烫的耳尖上,一触即分。
陈溺忘了换气,憋得脸颊通红,眼睛也含着一汪水。
手指被他挨个交叉握紧,十指扣紧,江辙哑着声音:“还玩吗?”
不知道他指的是玩什么,陈溺感受到小腹上突如其来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让人无法忽视。她羞赧瞪眼:“你就是个流氓!”
他低声笑,嗓音还有几分沉迷□□的性感,手指戳戳她的脸颊:“搞清楚,谁先开始的?”
陈溺咬住他手指,嫌弃地呸了一口:“我没你这么过分。”
“这就过分了?”江辙摁住她的软腰往自己身前那处靠,低下头,鼻尖亲昵蹭蹭她脸颊,“那这样呢?”
陈溺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惊到,推搡不动:“……你滚啊。”
“让我滚哪儿去?说你工作忙,让我别烦你。”他话语里还挺委屈,动手动脚,“这就是你说的忙?”
她打开他的手:“我这几天本来就忙,刚闲下来还没几个小时。”
江辙掐紧她的腰:“不忙了不会跟我说一句?宁愿跑这来认识些乱七八糟的人是吧?”
陈溺抬眼,面色淡定:“你不是这种地方的常客吗?”
“放屁,老子多久没来了。”他爆了句粗,甩锅,“还不是项浩宇那孙子求我。”
“项学长?”
江辙冷嗤了声,挑眉:“他是项学长,我呢?”
她从善如流,往后退开一步:“江学长。”
“……”江辙要被她气死,把人扯回来,霸道又幼稚,“不准这么喊。”
陈溺懒得跟他计较,话题绕回去:“项学长为什么在这?他今天没去机场吗?”
他捏她手指玩,漫不经心开口:“他去机场干嘛?”
“卓策被他父亲安排到澳洲分公司去了,路鹿也要跟着去。”陈溺顿了顿,问,“他什么都没说?”
江辙眉弓稍抬:“人家两口子过去就过去了,他能说什———”
“废物。”陈溺冷漠的声音蓦地打断他,
江辙后知后觉,缓慢回神:“你是不是搞错了?他们是兄妹,结婚的时候都是项浩宇牵着鹿鹿走红地毯。”
她不避不让:“所以才说是废物。”
“……”
江辙他们这一窝,不管是在帝都一块儿的还是安清的,总是一群大老爷们带着路鹿这个小姑娘一起玩,没人会花闲功夫去探究一个妹妹的少女心事。
再者,他们这种家荫繁大的家庭,女孩要是没和身边的公子哥看对眼,那一般都会默认父母的安排。
总归会嫁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也和在娘家一样享着富贵荣华。
所以大大咧咧如江辙,确实被狠狠地震惊了一把:“鹿鹿什么时候对浩子有心思了?”
“我不信项学长对路鹿一点感情都没有。”
江辙代入了一下自己,总觉得那是在乱.伦。他帮着兄弟开口:“你别自己想太多,浩子可能真没那个意思。”
陈溺冷眼:“那你问问他,我和路鹿都从他嘴里得不到一句真话。你问总能问出来。”
江辙看她这么较真儿,只好当着她面给看台那的项浩宇打了个电话,开口就是一句:“鹿鹿喜欢你?”
“嗝!”项浩宇打了个酒嗝,拿着手机躺在卡座沙发上,“你他妈都看出来了?还是陈妹说的?”
“……”靠,还真是。
江辙对这种事情还真没什么经验,往后捋了把额前碎发:“那你对你妹是什么想法?”
酒吧喧闹,也就他们仨会在这种速食关系的地点谈论这种事。
陈溺踮起脚凑过去听,他也俯下身,听见项浩宇那边沉默良久后叹出口气。
“她和卓家那位公子在一起更合适。你也让陈溺劝劝她,我就是个衰人……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江辙不想听醉鬼的话,立刻把电话挂了,也不知道用什么情绪来消化这件事。
陈溺抬眼看他,耸耸肩:我说了吧。
“我其实和项浩宇这人也不太熟。”他黑长睫毛垂下,捏着她的手腕继续撇清关系,边说边忍不住笑,“我和他这几年也才见这么几面,早就没什么情谊了。”
陈溺不解地扯了一下他的手臂:“你到底在干嘛?”
“和他脱离兄弟关系。”江辙顿了顿,很不要脸地说了句,“怕你厌屋及乌,毕竟我和他不一样,我是good boy。”
“……”
第63章 是,你的狗
陈溺隐约记得这个“good boy”好像是她在朋友圈里用来形容绵绵的。这人就是厚脸皮,什么都要占一份。
她掀起眼皮:“你和项学长有什么不一样的?”
江辙表情收敛,正经了点,缓缓出声:“陈溺,我对你没有松过手。”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谈恋爱总是随心所欲,不喜欢了就分开。唯独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是在一起还是分手,主动权全在她手里。
但他没同意过分手,所以回来后也一直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
陈溺撇开眼,很轻地开口:“谁说没有松过手。”
就算当初可以解释丘语妍的事,但那天在船上……他还是松手了。
江辙知道她心里对自己上次的轻生态度一直耿耿于怀,艰难地吞咽一下喉咙,往前一步:“那是你不要我了。没人要我。”
他心里有个结,缠了十多年也难解开。被母亲的死刺激,难免会有想不通的一霎那。
陈溺不为所动,眼睫眨了眨。
台上的dj和伴舞都重新燃了起来,玩至深夜,看台上的黎鸣为了哄女友开心,给全酒吧敲了三轮钟,请全场的人喝酒。
侍应从他们身边经过,她端了杯香槟大口喝了一口。腮帮鼓了点慢慢往下咽,酒沫就在唇边,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上来替她擦了。
紧接着江辙温热的唇蹭上来,舔过她嘴角的酒液,亲吻她脸颊。
如果提前看过结局,会不会觉得现在的遇见刚刚好?
想原谅他,把间隔的那几年都当不存在,把那时候被他随意地忽视也当不存在,却又不是很甘心。
总是她先记住,也总是她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