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李玉鼻头微酸,捏紧着拳头,后退了半步,眸中热泪翻腾,似随时……翻涌而出。
这套衣裳,他自然记得,是前世自己为重病身亡的她穿上的,一模一样。
“娥儿,对不起。”
“陛下,不是您对不起臣妾,是臣妾……辜负了您,求您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周娥面无表情,不为拒绝所动,施施然跪地,似没有听懂李玉的拒绝,二人一如前世,仍然是恩爱夫妻。
“是臣妾愚昧,不曾明白您的心意,擅自行动,破坏了您的大计。臣妾请您配合臣妾,拿回我们的大南国。”
李玉被她震惊的面色惨白,难道……这,这就是玄安表兄的新招数?!
告诉娥儿前世的事,说服她与自己同一阵线。不会的,如今的娥儿,早就不是前世那个琴棋书画,淡泊名利的女子。
李玉深深的喘了两口气,才忍住了复杂的心绪,远远儿地抬手,拘谨且无奈劝道。
“云太妃,您快快请起,不必这样,这些事,原亦与您无关。”
“陛下,您若是不原谅娥儿,娥儿便长跪不起。娥儿决心已定,定为陛下重夺江山而——不惜一切。”周娥倔强的跪地不起。
李玉捏紧拳头,咬紧了压根,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对玄安表兄,这样的愧疚,他却对自己步步紧逼!
“云太妃,多谢您的厚爱,往事已矣,玉自认就算自己还是大南朝的君主,亦不能如陛下一般胸襟宽阔,雄材伟略。”
怕她多心,李玉又补充道:“云太妃请放心,陛下一定会善待您与四皇子的。”
只要,你不做大逆不道的事,亦不要参与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挑衅了他。
“赵子胤说你与赵子义……我,我还不信!李玉,你乃堂堂大南朝的国君!而且你已经投诚了,你可曾想过,后世之人,如何评论你,可曾想过,你现在在做什么?!”
周娥向来剔透,她咬紧牙根,站起身,一双杏目充满了不敢置信与愤怒,她微微抬起光洁细腻的下颚,仰视着李玉,悲愤交加又道。
“玄安公子与我说起了你的重生,说起你为何拒婚,可是,为何,为何……你会变成这样?”
周娥拔高了嗓音,刚刚的温柔坚韧,皆成了霸道与尖刻。
“听说,你后来续娶了英儿,如今,英儿身陷囹圄,你竟然也是……听之任之。”
“云太妃,前尘往事,如昨日已逝,业不可追。周二姑娘做错了事,与阿一有了夫妻之实,陛下才顺水推舟而已,不算是身陷囹圄。”李玉拱手为赵子义辩解道。
说实话,赵子义能如此宽宏大量的处置赵子胤一家,足矣看出他广阔的心胸。
“呵~你怎么这样天真?!”周娥心乱如麻,一双修长的柔荑拼命的扯着手中的绣帕,随后她心意已决,兀自扭头,自马车中抱出一个布包,塞回李玉怀中。
“当初李彬送我姐妹入京,你一路跟着,后来在燕王府,太上皇下旨纳我为嫔嫱,你赠这焦桐琵琶与我,你不要告诉我,你对我们姐妹没有情谊?!”
李玉低头不语,自己对他们姐妹从来不能做到坐视不理的,特别是对周娥,她这样的懂事。
“陛下,您醒醒吧!赵子义根本就不是真情实意,这就是折辱您,折辱咱们大南国,他步步紧逼,又逼你就范,根本就是不安好心!”